第81章 衝突爆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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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長還是那身考究的西裝,看起來這幾天都沒有換過,當然也不排除他有一排一樣的衣服。

在這種時候池芯居然還能想到這個方麵,不知道是不是婁辰的出麵讓她有了對付精神異能者的底氣,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她不但沒有緊張感,反而有絲隱隱的笑意。

“你也會直接和他說話嗎?”就像聊天一樣,池芯隨意地開口。

反倒是監獄長微微愣了一下。

“你不是說讓我直接問你嗎?”池芯無辜地眨眨眼,又摸了摸黑馬的鬃毛,安撫他焦躁的情緒,“現在我問你了,你回答我吧。”

監獄長臉上的驚愕緩緩收起,他望著池芯半晌,周身散發出淩厲的氣勢。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這股氣勢沒有給池芯帶來任何影響,她也不急著等監獄長回答,又噓又哄地撫摸著黑馬,直到他安靜下來,並輕輕蹭著她的掌心。

監獄長沉默片刻:“你很有勇氣。”

“也許吧,我隻是不知道你想乾什麼,監獄長閣下。”池芯回頭望向他,“如果你能直接一點,比如說告訴我你打算把我們洗腦成那些犯人一樣的提現木偶,我也許還能害怕一下。”

監獄長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來:“你們果然知道了。”

池芯又回過頭去梳馬毛。

“在你們來到這裡的第一晚,我就知道你們中一定有一個精神異能者。”監獄長說,“第二晚果然印證了我的猜測,心誌堅定的普通人也許能夠抵禦一部分我的攻擊,但是他們無法抵禦長久的腐蝕,我花了一整晚的時間攻陷你們的大腦,但是……”

“但你失敗了。”池芯說。

沒想到婁辰那天晚上出了這麼大的力。

監獄長默認了這個判斷,他走向前,站在池芯身邊伸手去摸黑馬。

黑馬一低頭,躲到了池芯身後,讓監獄長摸了個空。

“動物是最真實的,他們不會偽裝,也不會虛與委蛇。”池芯說,“你怎麼對他,他就會怎麼回應你,這一點也偽裝不了,就像你看似和藹的麵容下那雙布滿臟汙的手,你說是嗎,監獄長閣下?”

她尾音突然降下來,帶著深深的冷意。

監獄長不帶情緒地笑了笑,放下手看向她:“你知道的,可能比我想象的要多。”

池芯冷笑一聲。

和這種人打交道是她最討厭的事之一,以她的習慣,更傾向於直接開打。

但是現在形勢未明,她不能這麼衝動。

監獄長攏起雙手,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他臉上也沒有明顯的敵意,這讓池芯反而警惕起來。

不知道是他城府太深,還是另有底牌。

池芯垂下眼,聽到他幾乎沒什麼變化的語氣:“既然已經承認了,就告訴我你們究竟是從哪裡來,來這裡做什麼的吧。”

“A市,現在叫A幸存者基地,之前告訴你了。”池芯說,從某種角度看,景修白也沒有說謊。

監獄長呼吸凝滯了一下:“你們千裡迢迢從A市來這裡,究竟想乾什麼?給我說實話!”

當他語氣加重的時候,一陣強烈的音波衝擊上池芯的大腦,剛剛產生暈眩感的下一秒,整個大腦倏然一清。

池芯臉色僵了僵:“你想操控我?”

和沒什麼事的池芯不同,監獄長臉色一白,猛地後退兩步,不可置信地望向池芯:“你就是你們中的那個精神異能者?”

池芯不回話,隻是冷冷地望著他。

監獄長的眼神變了變,呢喃道:“不對,這不應該,如果他們真的發現了……說!你到底是誰,你們到底是誰?!”

他突然爆喝,平靜的眼底霎時充滿了暴怒的情緒,在泛起紅血絲的眼裡,池芯居然看到了一絲隱隱的恐懼。

他在恐懼什麼?

監獄長似乎被某種猜測擊垮了,他猛地伸出手,池芯全身緊繃,但是沒有躲閃,任由他鷹爪一樣的雙手死死扣住自己的雙肩。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說。

“你少騙我!如果不是他們……你們怎麼會這麼順利地找到我這裡?”監獄長因為她的平靜更加瘋狂,就像一隻暴怒的猛獸,不長的頭發幾乎根根炸起,“你們這次還想要什麼,約定的時間還沒到,你們怎麼能到這裡來打擾我!”

池芯的身體看似柔弱,實則如同鋼筋鐵骨,監獄長的力氣對她來說不痛不癢,隻是這過於接近的距離下,她怕對方一個激動噴她一臉,不由皺了皺眉:“你冷靜一點。”

然而回應她的,是雙肩上愈加凶狠的力道,監獄長聲色俱厲:“你們是不是想把我抓走?我告訴你,休想!”

池芯煩不勝煩,直接抬起一腳踹向他的小腿。

嘭咚一聲,池芯的力道監獄長又如何抵抗得了,雙腿一彎,直通通地跪到了地麵上。

“冷靜下來了嗎?”池芯從上方斜斜地睨下去。

監獄長被踹懵了,他直勾勾地盯著地麵,額頭上有一滴冷汗緩緩地滴了下來。

“一點一點地說。”池芯說,“你覺得我們是誰?你和他們的約定是什麼?你在害怕什麼?”

監獄長慢慢地抬起頭,通紅的眼睛有些空茫地望著她。

“你不是他們派來的?”他呢喃著問。

池芯挑了下眉。

監獄長試圖站起來,可是池芯那一腳對於普通人來說太狠了,他試了第二次才成功站起身,身形再次挺得筆直。

“不管你在害怕什麼,這和我們沒有關係。”池芯說,“我們隻是誤入這裡,隻要給我們一艘船,我們就能離開,你害怕的那些事,永遠都不會發生。”

她的聲音裡有一□□哄的味道。

監獄長的行為不符合她的預料,她隱約覺得之前的猜測可能和事實不太一樣,也許能通過一條更簡單的路達成她的目的。

監獄長看著她,臉色漸漸恢複了正常。

他發出一聲冷笑:“你覺得我會信嗎?我給你一艘船,你們能馬上離開這裡?”

“可能在談成另一場生意之後。”池芯趁熱打鐵,“監獄長,你知道你這裡有多讓人覬覦的資源,是不是?當然我們不會強搶,如果能達成雙方都滿意的條件,不是皆大歡喜嗎?”

監獄長眼神奇異:“A市還會缺石油?你就算想騙我,也要找個可信度大一點的理由吧。”

池芯撓撓臉,有些無奈:“我騙你有什麼好處?現在外麵是什麼情況,那些受你洗腦的犯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能源鏈早就斷了,現在所有人類都危在旦夕,A市也不能逃脫。”

“我不知道什麼情況。”監獄長冷漠地說,“油井是這個島賴以生存的來源,我不會交給你們。”

“條件好商量。”池芯說,“你先彆忙著拒絕,雖然末世裡資源短缺,但是一定能有你合適的……”

“彆提什麼末世!”

監獄長倏然加大的聲音打斷了池芯的話,後麵本來已經安撫下來的黑馬一驚之下,高高地揚起前蹄,長長地嘶鳴一聲。

“噓,噓。”池芯立刻拽住黑馬的馬韁,將他拉下來之後奇怪地看向監獄長,不知道戳動了他的哪根神經。

“沒有什麼末世,你不要在這裡散布謠言。”監獄長說。

池芯莫名其妙:“我散布謠言?你這幾個月都沒有和外界聯係過嗎?你在自欺欺人些什麼!”

監獄長臉上的肌肉抽動幾下,看上去十分駭人,“我說過,沒,有,末,世。”

“你說沒有就沒有嗎?那你先去讓外麵那些喪屍變回普通人類,先讓整個世界脫離人間地獄的景象。”池芯毫不退縮,“如果你之前不知道,我現在告訴你,現在外麵已經要完蛋了,你這裡就算在海中,也難免有一天,會有變異的海底怪物爬上來,你再不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你也會完蛋。”

她一邊說,一邊緊緊地盯著監獄長的反應。

一個對自己島上緊密監視的人,一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人,會不知道運輸物資的船為什麼這麼久都沒有來過了?

監獄長的下頜肌肉繃得死緊,說明他一直在緊緊地咬著牙根,他胸膛劇烈地起伏幾下,語氣突然恢複了正常:“我知道了。”

池芯遞給他一個疑惑的眼神。

“我知道你們的目的是什麼了。”監獄長說,“讓我回去想想,你也先去找你的同伴吧,今天晚上,我會給你們一個答複。”

池芯對這出人意料的順利愣了一下,監獄長卻已經轉過身去。

“那匹馬是牧場裡唯一能和我連上意識的動物,就和人一樣,太有反叛意識的大腦不容易受到管控。”監獄長說,“你最好也離他遠點。到晚上之前不要亂跑,等我給你們消息。”

他挺直背脊,背影孤獨又悲壯,看上去既像落荒而逃,又像一個獨自承擔了一切的孤膽戰士,看得池芯非常割裂。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池芯轉過頭,對黑馬自言自語地說,“你說,他可信嗎?”

“我沒見過他幾麵,不清楚。”黑馬給出了他的答案,眼睛溫和地看著池芯,“但是這個島上的人,你最好都不要相信。”

池芯頓了一下,沒想到真的能從黑馬那得到建議,感激地摸了摸他的毛:“我知道了,謝謝你。”

她翻了一下空間,拿出幾袋胡蘿卜喂給他。

看著他吃著很香的樣子,池芯露出一絲笑意,隨即又抿起了唇,她往監獄長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向來時的路走去。

不管監獄長說的是真是假,先回去和同伴會合。

翻過那座高牆,順著昨天的路回到農場,果然看見劃水三人組又在一個樹蔭下待著。

看到池芯回來,他們不好做出太明顯的動作,隻是向她招了招手。

池芯縮回小團體中,將剛才的一切簡單複述了一下,並附帶上自己的看法:“他知道我是從外麵來的,沒必要故意否認末世的存在隻是為了騙我,他更像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寧願洗腦所有人和他一起待在殼子裡,不去看就當做沒發生。”

“我附議。”鬱襄說,“這人的態度太像那些電影裡不思進取還自帶一套神邏輯的反派炮灰了,想通過正常手段說服他應該不可能。”

“他竟然以為芯芯是精神異能者?”薑從筠抓到了重點,“這樣也好,就算他想做什麼,應該會估計錯誤芯芯的武力值。”

“他還能做什麼?他聽起來廢得很,除了傳銷一樣的洗腦,基本乾不成啥事。”鬱襄不屑地翻個白眼。

然而還沒等他接著說,其他三人幾乎異口同聲地低喝:“你給我閉嘴!”

鬱襄一口氣倒抽回去,差點沒吐出來。

景修白搖搖頭,把這個烏鴉嘴仍在一邊:“現在有兩個值得在意的人物,一個是監獄長,一個是裴嘉德。這兩個人目前都敵我不明,我傾向於都是敵人,並且他們雙方也有對立。”

池芯想到昨天剛試圖向他們問些問題,就被監獄長廣播叫走,至今沒看到身影的裴嘉德,讚同地點了點頭。

“其它的我們都不需要在意,隻需要關注船和石油,誰能幫我們達成目的,誰就是合作者。”景修白一錘定音,“等晚上監獄長有什麼行動吧,現在的我們就像無頭蒼蠅,有力氣也會用歪。”

這個提議大家沒人反對,又平靜地度過了看著犯人在太陽底下勞作的一天。

可是一直到晚上吃晚飯的時候,都沒有等到監獄長的通知。

“他是不是老年癡呆,忘了自己說過什麼了?”在餐桌上,鬱襄小聲說。

“也許他說的晚上……是午夜?每次他發動精神攻擊不都在那個時候。”薑從筠猶豫地說。

池芯把碗裡的土豆泥攪成一團,有些不耐煩:“我等到晚上,不然就直接到他辦公室問他,他不會真以為那扇破爛門能鎖住我們吧?”

景修白突然想起在市場的飛船上,池芯一腳將金屬合金的大門踹出窟窿的景象,背脊挺得更直了一些。

經曆了食不知味的一頓飯,到了回牢房的時間,四人熟門熟路地起身,不用帶領就自覺地往八號房走去。

當他們走到一半,早晨來給他們開門的小警衛突然從拐角冒了出來。

他先是看了池芯一眼,臉有些發紅,語氣也略微急促:“幾位,監獄長吩咐,今晚你們不能睡在八號房了。”

鬱襄“哈”了一聲,“難道他要讓出自己的辦公室給我們住了嗎?”

池芯拍了拍他,主動上前露出笑臉:“我們在八號房住得挺好的呀,為什麼要給我們換房間?”

小警衛抿了抿唇,應該是有人交代過他不要多說,但是麵對池芯,他掙紮了片刻還是開口:“監獄長讓我把你們帶到……東區去。”

這話一說,四人都靜了靜。

“東區不是那個很亂的區嗎?”池芯問。

“是……”小警衛深吸口氣,語速飛快地說,“他們不讓我告訴你們,但是那邊的人都是之前犯下大罪的,不服管教,個個凶殘,監獄長讓你們過去,恐怕凶多吉少。”

他看著池芯,眼裡流露出痛惜的神色。

池芯在這種眼神裡,完美無缺的笑容僵了僵。

小警衛看上去十分糾結,但他也隻能聽從命令,帶著四人往東區走,還不忍回頭看向他們。

在他身後,四人暗自交換著眼神。

怎麼辦?池芯問。

靜觀其變。景修白回以一個鎮定的眼神。

池芯點點頭,一派鎮定。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花招都是紙老虎,他想玩,她就陪他玩玩。

小警衛沒有帶他們走白天池芯翻的那堵牆,出現在眼前的是一扇巨大的鐵門,鐵門上方交纏著電網,一把厚重的鎖掛在門上。

“就是這裡了。”

小警衛解開鎖,等著他們進去,看起來非常緊張。

當四人一踏進門,他就飛快地將門重新關了起來,那動作快得,像是進了老虎園。

“跑這麼快,後麵有鬼追啊?”鬱襄不解地喊了一句。

景修白停下腳步,聲音中夾雜著一絲歎息:“鬼是沒有,但是惡鬼一樣的人……可能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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