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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漂亮嬌弱的小姑娘站在高壯的黑壯漢麵前, 看起來怎麼看怎麼感覺在欺負人。
其他犯人不清楚實際情況,看兩人停在這裡久久不動,漸漸開始有不同的聲音發出來。
“大哥這是怎麼了, 太久沒看見漂亮姑娘,產生憐香惜玉的心了?”
“放屁, 大哥才不是見色眼開的那種人, 你當是你啊!”
“看著吧, 一會兒這嬌嫩的小姑娘就得被大哥撕成碎片,想想還怪可惜的……”
這些聲音儘收池芯耳中, 她目光一動,對上黑壯漢的眼睛。
“你意下如何?”她學著對方的口吻,含笑問道。
黑壯漢瞳孔一縮, 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 額頭上一滴冷汗緩緩落下。
他和池芯相抵的胳膊上肌肉微微顫抖著, 半晌才說:“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周圍爆發出一陣嘩然。
“大哥居然管那個小丫頭問名字?”
“他不會看上那丫頭了吧!”
“一個小姑娘而已, 至於這麼在意嗎?大哥上!把他們都碾碎!敢挑釁我們,就讓他們嘗嘗厲害……”
池芯眼珠轉了一圈, 不動如山的沉穩中倏然摻入幾分靈動, 看上去更加符合她的年齡。
“你問我的名字,是認同我做你對手的意思嗎?”她故意問。
黑壯漢深深地吸了口氣, 聽到周圍的議論紛紛, 如同啞巴吃黃連, 有苦說不出。
他哪裡是不想直接動手,合著他們都以為自己是刻意手下留情在這擺姿勢嗎?問題是無論他多麼用力,多麼想要一拳重重地轟上這個女孩該死的笑臉,他都……一動不動!
那小巧的手掌, 抵在他的拳頭前,甚至都看不見,但是即使這樣,死死擋在他麵前的這個女孩,就像一座亙古的山嶽,無論他多努力想要突破,都無法移動半分。
黑壯漢張了張口,用力維持住平穩的語氣:“我願意給勇於反抗的對手人格上的尊重。”
然後他清晰地看到,女孩嘴角向上挑了一下。
這讓她看起來俏皮好看,但是在他的眼中,這挑起來的弧度怎麼看怎麼有種嘲諷的味道。
他聽到對方說:“在要求對方說名字之前,不是應該自己先報上名來嗎?”
這無異於挑釁的語氣,讓周圍更加群情激奮,他們不明白大哥為什麼還不動手收拾她,非要在這裡陪她玩過家家一樣的遊戲。
但是他不得不回答:“我名閻臨。”
池芯滿意地點點頭:“我叫池芯。”
“名字都問出來了,大哥不會真看上這丫頭了吧?”後麵有人疑惑地說。
池芯也聽到了,她也不耐煩這樣對峙下去,率先收回手。
當兩個力抵在一起的時候,他們看起來是平衡的,但是實際上相互的角逐十分激烈,黑壯漢顯然沒想到池芯居然舉重若輕,在這場對峙中說收手就收手,一下子瞪大了銅鈴大的眼睛。
他沒有池芯那種收放自如的實力,一個沒收住力道,猛地向前傾斜過去。
“咚。”
他砂鍋大的拳頭重重地落到地上,他拳下的水泥板頓時龜裂開來,留下一個坑。
“這位黑大個,有力氣也彆衝著地使啊。”鬱襄早就躲到了後麵,唯恐天下不亂地插嘴,“站起來!站起來!剛才的氣勢呢?快上啊!”
“你閉嘴吧。”薑從筠實在看不過眼,沒好氣地拍了他一下。
“怕什麼,池姐虐菜不香嗎?”鬱襄嬉皮笑臉地做了個鬼臉,卻也收斂起來,認真地看向場中。
有了鬱襄的火上澆油,其它犯人更是大惑不解,雖然黑壯漢貌似在他們中間積威較深,但是這三番兩次的奇異舉動,還是讓他們發出了質疑的聲音。
這些聲音讓習慣於坐在高處的黑壯漢閻臨呼吸粗重,他抬起赤紅的眼睛望向池芯,臉色逐漸猙獰起來。
“你,很好。”他一字一頓。
他嗓子裡發出野獸喘息般的聲音,直起身來說:“既然是一場公平的比鬥,按照武道精神,我們需要先向對方鞠躬。”
池芯懷疑自己聽錯了,但是看閻臨蓄勢待發的凶狠模樣,無所謂地挑了下眉:“可以。”
她回憶著以前看電視上,那些武道家相互鞠躬的場景,學著他們的樣子立正躬身,如對方所說,給予對手尊重。
然而就在她彎下腰的瞬間,一道陰風從頭頂襲來。
她眼神一利,壓根沒有起身,直接就著當下的姿勢,右腿從身後高高翹起,劃出巨大的圓弧!
“砰!”
她重重踢上了閻臨擊過來的拳頭。
霎時兩人周身煙塵四起,產生的餘波讓站得稍近些的幾人被震退幾步,紛紛震驚地看向場中的兩人。
如果說剛才池芯攔住閻臨的拳頭動作太快,讓其他人沒看清是怎麼回事,以為是閻臨刻意讓她的話,這一次的正麵撞擊就明明白白地展現在所有人麵前。
池芯直起身,麵上噙著一絲冰冷的笑意,語氣卻異常輕鬆:“要求武道精神的人,也會用偷襲這種卑劣的手段嗎?”
閻臨的臉色異常難看。
他幾乎不敢去看身後犯人們的表情,滿心滿眼都是麵前的池芯,在極度的緊張和惶恐中,他的思維逐漸扭曲。
打敗她,隻要打敗了她,什麼偷襲不偷襲,都不會被眾人銘記。
但是如果沒有打敗她,他的威信將會一敗塗地,在這個隻認可實力的地方,他將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感覺到對方的氣勢變了,池芯嘴角的笑意一收,眼神微凝。
她沒有如臨大敵地擺出防禦的姿勢,整個人輕輕鬆鬆地站在場中,仿佛閻臨帶來的威脅不存在一般,讓閻臨眼裡的血色又加重幾分。
“女孩,你會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價。”
“是嗎?”池芯嗤笑一聲,“那你先為自己的偷襲付出代價吧!”
她沒有耐心再和對方周旋下去,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她猛地提速,整個人向前衝去!
她身形靈敏,在黑暗中幾乎能看到肉眼可見的殘影,在普通人眨個眼睛的工夫,池芯就已經來到了閻臨麵前。
閻臨隻感到麵前仿佛有香風拂過,那是池芯揚起來的發絲。
下一秒,他就聽見池芯低哼一聲,隨即他的脖子就被一雙長腿有力地絞在了中間!
剪刀腿這一招對池芯來說已經駕輕就熟,她毫不畏懼對方幾乎有她兩倍大的身形,在衝上去的瞬間起跳,雙腿死死絞住對方的脖子,在感受到強力的阻礙時,她大腿繃緊,猛然向一旁歪去!
“嘭咚!”
閻臨巨大的身體如一頭被拴住繩索的大象,整個人被拽得倒在地上。
他臉色漲得通紅,不知道是被勒得還是羞憤過度,眼睛紅得像滴血一般。
他想要擺脫池芯的禁錮,手臂肌肉鼓起,凶狠地向自己的脖子捶來!
然而在他即將捶中之前,剛才還死死絞在他脖子上的修長雙腿,已經靈活地收了回去,他卻因為收不住力道,一拳重重捶上了自己的下頜。
“噗——”
他的力道何其可怕,這一下讓他自己吐了口口水,裡麵夾雜著一截斷牙和血絲。
全場皆靜。
所有犯人愣愣地看著他們的大哥被池芯一雙腿弄成這樣,訥訥地互相對視,誰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沒有說什麼的寂靜氛圍,反而帶給了閻臨更深的壓力。
他深深地低著頭,扶在地上的雙拳緊緊握起。
“其實我們可以不用鬨得這麼難看。”池芯見已經讓他得到了教訓,也沒有乘勝追擊,語氣平和地說,“大家同是天涯淪落人,敵人本來就不是彼此,我們可以有一個共同的目標,是不是?”
閻臨粗重地喘息著,沒有說話。
他不說話,他身後的犯人更不敢吭聲,所有人都沉默地看向池芯,看著這個以為被閻臨刻意忍讓才能站在這裡的柔弱女孩。
“你們想想,在這個島上待了這麼久,就沒有感受過一絲異常嗎?”池芯放大聲音,“每當你們覺得不合理,想要反抗的時候,每當你們產生自我意識的時候,就沒有另一股阻力突然出現,強行告訴你們應該怎麼去做嗎?”
“這麼長時間了,你們就沒有感到,自己的意識正在逐漸消失,越來越盲目聽從腦子裡那個聲音嗎?”
“這是不正常的,是有人在刻意操控你們,難道你們真的想有一天忘記自己是誰,想變成他們手中提線木偶嗎?”
池芯聲音清澈,聲聲振聾發聵,回音在桶狀的建築中傳出很遠。
她看著這些麵露震驚的犯人,一點都不擔心會被監獄長聽到。
反正他們已經被扔到這裡來了,監獄長想必就沒打算讓他們活著出去,隻是因為錯估了他們的實力,才造成現在的狀況。
既然如此,她也不打算給他留下什麼活路。
這也是他們四人商量後的打算。
在池芯說完這些話之後,場麵又沉默了片刻,直到終於有人輕輕地出聲。
“如果這樣……我們能怎麼辦呢?”
池芯眼睛一亮,看來她這些話在犯人中還是激起了共鳴,他們可能一時半會兒不會完全相信她,但是沒關係,隻要有人開了這個頭,接下來的計劃就會順利許多。
“其實,他不是不可戰勝……”
異變突生。
池芯一邊說著話,耳旁卻猛然感受到一股淩厲的風直直地衝自己襲來,她當即閉上嘴,一個後空翻立刻跳離原來的位置。
鋒利的刀刃從她的臉前劃過,池芯眼睛微眯,在她原來所站的地方,一縷黑發飄揚落地。
以她的速度,居然沒能完全躲開。
當她仔細看去,剛才攻擊凶猛的刀刃卻已經消失不見,空地上隻留下幽幽的夜風。
這場突變落在所有人的眼中,看到池芯平穩地度過危機,景修白退回原處,已經凝成的冰藍色光暈從手掌中隱去。
池芯心中凜然,她看向仍然撐在地上的閻臨,聲音裡聽不出什麼情緒:“我說你這麼弱憑什麼能當東區的老大,原來是又一個異能者,你的異能是什麼,控風嗎?”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異能者,什麼異能者?”
“這麼說起來,之前被大哥揍的時候,確實總是有陣陣陰風,還把我衣服割破了……”
在這些聲音中,閻臨緩緩地抬起了頭。
“勝利是不看手段的。”他喃喃地說,“隻要能獲得勝利,沒有什麼是不對的!”
在他接近癲狂的口吻中,池芯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下一刻,一陣狂風平地而起,漫天的沙塵撲滿了所有人的眼前,連池芯條件反射地眯了一下眼。
就在此時。
“呼——呼——”
伴隨著巨大的風聲,一個小型的龍卷風將池芯裹挾在了其中。
她頓時感到天旋地轉,伸手下意識地想要抓住點什麼穩住身形,但是她所站的地方是空地,抓了個空後整個人被揚上了天空。
與此同時,閻臨瘋狂的聲音傳入耳中。
“你去死吧——!”
池芯乍然被卷入空中,身形失去平衡,但是當她試探了幾下之後就找到了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