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芯知道,即使再說一旦拉斐爾真的研製出了他想要的東西,這世界將會變成何等可怕的模樣,對這個心已經死了的人來說毫無說服力。
所以她抓住痛腳,並精準地踩了下去。
果然,賽若幾乎立刻就倒戈了。
她用力一咬牙,眼裡浮現出決絕的神色:“好,我答應你們。”
搞定。
池芯和景修白對視一眼,露出相似的笑意。
賽若不是個做事黏糊的人,既然做出了決定,她就不再猶豫,直接打開門,帶著池芯和景修白一起出去。
通過監控畫麵他們發現,還在樓裡徘徊的人隻剩下了很少的數量,大部分人都被派出去尋找。
“父親以為你們已經逃出去了,這對我們有利。”賽若抬頭看向他們,“我可以帶你們去拿血清,但是你們要怎麼找到艾伯特?”
池芯的視線在各個畫麵上巡回,將目光定在莫名進入樓裡,還上了三樓的一個喪屍身上。
這隻喪屍衣著相對完整,身體也沒有那麼殘缺不全,雖然行動還是一卡一卡,能把他和正常人區分出來。
“這是高階喪屍麼?”池芯指著他問。
賽若看了一眼:“這是之前來這裡的某個雇傭兵,也許是因為身體素質好一些,沒有變成低等喪屍,但也不算高階,隻能說有些許智慧吧,我們給他命名為法爾。這應該是沒人管他,他自己走進大樓來了。”
“知道了。”池芯點點頭,“你帶景修白去拿血清,我保證把艾伯特給你找回來。”
賽若猶豫地問:“你怎麼著?”
池芯抬眼衝她一笑,這笑容莫名有幾分戲謔和邪氣的味道。
“山人自有妙計。”
這句話她用C國語說的,賽若沒聽懂,她看著池芯的笑容愣了一下,突然得到了某種信心。她也不再詢問,隻是對景修白示意一下,轉身向門口走。
“你自己小心。”景修白臨走前叮囑。
“我你還不放心嗎?”池芯笑著捶了他一拳。
景修白張口欲言,但是時間緊迫,也沒有多說什麼,他隻是無奈地看了池芯一眼,轉身跟著賽若離開。
“小心那隻喪屍!”池芯對他喊了一聲。
得到景修白ok的手勢之後,池芯縮回脖子,莫名其妙地撓撓臉。
“什麼時候我也成了讓人擔心的對象了?”她小聲咕噥一句,轉過頭看向監控畫麵。
隻見景修白和賽若兩人正從法爾喪屍旁邊的走廊經過,往樓梯口而去,法爾喪屍仍然在緩慢地移動著,看方向正要往這邊來。
這正合池芯的意。
她輕手輕腳地來到門邊,在門後潛伏著。
在餘光瞥到法爾喪屍經過門口時,池芯伸出胳膊,快狠準地一把將法爾喪屍給撈了進來。
“嗷嗚——”
法爾喪屍驟然受到襲擊,嗓子裡發出威脅的聲音,還想要咬向這個敢攻擊他的家夥。
然而他剛剛探出頭,脖子就被一隻手用力掐住,狠狠地扣在了身後的牆上。
“你叫法爾,是麼?”池芯輕而易舉地控製住他,看著他青白混沌的眼睛,“現在我交給你一個任務,幫我找一隻半人狼。”
法爾喪屍不是普通的喪屍,他能分清楚麵前這個少女身上傳來的危險訊號,他不再試圖反抗,而是回視她,低沉緩慢的聲音在池芯腦中響起。
“為……什……麼……”
池芯詫異地挑了下眉,“你還會問為什麼?”她問出口又否定了自己,“算了,不要浪費時間回答了,你做不做吧。”
她這麼問著,手下的動作緩緩收緊,讓不用呼吸的喪屍喉嚨裡也傳出了壓抑的赫赫聲。
受到威脅的法爾喪屍隻要僵硬地點頭。
“乖。”池芯鬆開手,又補充一句,“你知道婁辰吧?如果你沒有完成任務,我會讓他替我問候你一下的。”
法爾喪屍本就僵硬的臉更加木然了起來。
有了婁辰的名字壓陣,池芯壓根不怕法爾喪屍會鬨什麼幺蛾子,她滿意地看著他同手同腳地走出去,也許是去找他的喪屍兄弟們幫忙了。
對喪屍來說,婁辰這塊招牌果然好用。
池芯想著,臉色又微微沉了下來。
她再次試著呼喚婁辰的名字,然而和最近一樣,得到的隻有虛無。
“這孩子到哪去了。”池芯歎了口氣,“之前在海上不是還說讓我多喚喚他的名字,好讓他找到我們,這會兒又不知所蹤了。”
池芯嘟囔著什麼“男人的嘴騙人的鬼”,“男人可信母豬上樹”之類的話,也出了這間監控室。
不知道她是在說婁辰,還是在內涵某個人。
“景修白?”池芯接通單線,“我們到一樓門口會和。”
“收到。”景修白很快回應,“我拿到了,這就和賽若趕往一樓。”
池芯掛斷,儘快向樓梯井趕去。
這趟行程,雖然和預想中的不太一樣,但是也同樣有了最大的收獲。
隻要有了賽若,疫苗遲早能研製出來,無論如何,從此刻來看,未來是光明的。
池芯下樓的腳步都快飛起來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從未感到如此輕鬆的時刻。
池芯的速度要比景修白他們快一些,到了一樓後先探查了一番,發現一個保鏢後直接將他勒住脖子弄暈,然後等了一分鐘左右,景修白就出現了。
他身後還跟著氣喘籲籲的賽若。
“我們走吧。”
景修白將手裡的密碼箱扔給池芯,池芯一把接住,立刻收入空間。
“等等!”賽若死死抓住池芯的胳膊,“艾伯特他……”
“你放心,有人會把他帶過來。”
池芯說著,剛要拽著她一起跑,突然一股危機感襲來,她全身即刻進入狀態,在感到細弱破空聲傳來的下一秒,她當機立斷地將身旁的賽若一下子推開。
然而子彈是多麼快的東西,池芯推開了賽若,就沒有時間自己躲閃,當她做好了中一槍的準備時,一麵透明的冰壁在她麵前凝結。
“當。”
子彈射中冰壁,隨著它的消散,掉到了池芯腳邊。
池芯抬起頭,看向麵容邪肆,舉著槍從樓梯口走出的男人,眯了下眼。
賽若跌跌撞撞地摔倒在了地上,聞聲抬起頭來,看到來人也十分驚訝:“韓子墨?”
景修白冷著臉趕到池芯身邊,上上下下將她掃視一番:“現在還說不用讓人擔心麼?”
池芯沒想到他還記得這隨口一說的梗,尷尬地咧咧嘴角:“這不是……意外麼。”
他們兩個將其他人拋在一邊,自顧自聊起來的架勢,讓韓子墨發出一聲輕嗤。
他緩緩地走上前,先是看不出多少恭敬地對賽若打招呼:“喲,賽若博士。”
然後他看向池芯和景修白:“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一抓就是你們兩個。”
“韓子墨,現在你仍然是受雇於我們的吧?”賽若爬起來,小心地退到池芯身邊,“我命令你,就當這一切都沒看見,去該做什麼做什麼。”
“我該做的事,就是聽你父親的命令,抓住他們幾個。”韓子墨看著賽若的動作,嘲諷地說,“怎麼,看博士這意思,是要背叛休斯博士嗎?”
賽若沉默了一下:“我回頭會自己向父親解釋,這不關你的事,現在你放我們離開。”
“嘖。”韓子墨的桃花眼在賽若身上一掃而過,“賽若博士,也許你是誤會了什麼。”
他舉起槍,對準池芯三人。
“我不是受雇於你,而是受雇於你的父親,所以,恕難從命。”
“是麼?”
池芯發出一聲冷笑,在他再次按下扳機的前一刻,身形化為一片殘影。
“——那就儘你所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