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大哥你信不信,等咱們回去後,錢老七會主動開口提想離開的事,下家自然不用說就是這惠豐園。”
秦鳳樓麵色驚疑不定,“你的意思是——”
秦明月歎了口氣,“大哥,你還不明白嗎?不是這李老板想留咱們,而是有人讓他來留咱們。當然留咱們也不是沒有目的,暫時我還想不出來為什麼,隻知道可能和二哥有關係。”
“到底有什麼關係?”聽妹妹這樣分析,秦鳳樓更是如芒在背了。
秦明月搖了搖頭,她也想不出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兄妹二人站了一會兒,怎麼都想不出所以然來,還是秦明月率先打破了寂靜。
“咱們也彆多想了,既然對方有目的就好,咱們一日看不出,難道十日百日也看不出?左不過他們的狐狸尾巴總會露出來。且大哥你想想看,能留在這惠豐園,首先咱們暫時不用擔心會流落街頭了,另外也有個可以繼續打聽到二哥消息的地方,咱們徐徐圖之,就不信沒有辦法。至於會不會唱戲,咱們先不說這個,秦老板不是說一個月唱一兩場就行了,到時候咱們合計合計,總會有辦法的。”
秦鳳樓無奈地點點頭,如今也隻能這樣。
兄妹二人回去後,一進院門錢老七就迎了過來。
他眉飛色舞,臉上的那喜氣簡直彆提了。大家都愁眉苦臉,或是怒氣衝衝,也因此襯著他臉上的喜色,格外刺眼。
“鳳樓,我要跟你說件事。”
“什麼事?錢叔。”
這聲錢叔叫得秦鳳樓心裡頗不是滋味,他不是不知道錢老七德行不好,可想著他們一家人風裡雨裡陪著大家同甘苦共患難,他心裡總是存著一分感激的,平日裡也是能忍則忍,能讓則讓。
錢老七並沒有當即說什麼事,而是歎了一口氣,愁眉苦臉訴了訴自己的苦處,又悲了悲他們老錢家的祖訓,之後才切入正題,言外之意不外乎就是想離開慶豐班,希望秦鳳樓能爽快地放人。
所以說人不要臉則無敵,什麼老錢家的祖訓,當初落得流落街頭,怎麼想不起來要奮發圖強不能斷老錢家的根?什麼當爹的做娘的為難,不過是現在攀上了高枝。
方才秦鳳樓兄妹走後,就又來了個李老板身邊的人,那人也沒避著大家,明晃晃地對錢老七道出李老板同意留他們下來的事。而錢老七大抵也知道遮羞布沒了,索性破罐子破摔起來,當著大家麵顯起擺來,吹噓自己能力多麼多麼出眾,早先在這慶豐班真是埋沒了。
老郭叔等人聽得一肚子氣。
要知道當初這錢老七之所以會唱戲,還是秦默然和大家夥兒你教他一點,他教他一些,把他們兩口子教出來的,如今倒是對眾人視如敝履。老郭叔就要上前揍錢老七,還是樂叔把人給拉住了。
這不,剛好秦鳳樓兄妹二人回來了,錢老七忙不迭就來說這事了。
一眾人氣得臉都黑了,到底如今是人家攀上了高枝,自己等人馬上就要流落街頭,心中黯然,也提不起精神與這人爭辯。
秦鳳樓滿臉複雜,似乎想出言勸阻,秦明月笑著上前一步,搶先問道:“錢叔的意思是想離開咱們大家夥兒,自謀出路?”
錢老七沒有看她,睃了秦鳳樓一眼,坦白地點點頭。
“那真是剛好了,方才李老板也同我和哥哥說了,要留咱們在這惠豐園,以後大家同在一個園子裡,時不時還能碰碰麵。”秦明月笑眯眯地道。
錢老七還沒反應過來,倒是一旁老郭叔他們爆出一陣驚喜聲。
“月兒,李老板真願意留下咱們了?”
“月兒姐,你沒騙咱們吧?”
秦明月笑著點點頭,大家又去看秦鳳樓,見他也點頭稱是,才又爆出一陣歡喜聲。
念兒直抹眼淚,“哎呀,嚇死我了,我還真以為咱們要流落街頭了。其實流落街頭我也不怕,我就怕咱們離開了這裡,等海生哥回來找不到咱們了。”
“你這丫頭提這個做什麼,既然能繼續留下來,咱們這就去把東西都規整規整,這下總算不用擔心了。”老郭叔像個老小孩兒似的,笑眯眯地道,忙不迭就進屋去了。看似他欣喜萬分,有些忘乎所以,實則不過是在插話,免得秦鳳樓兄妹二人又心生感傷。
念兒也立馬會意過來,裝出一副十分開心高興的樣子,蹦蹦跳跳就去拉二華子進屋。
大家笑看著這一幕,在此時忘卻了所有煩擾,隻是這麼單純的笑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