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這裡比較偏僻,這個時候來往行人也少,不然指不定惹出什麼亂子。
秦明月微笑抿唇,拱了拱手:“賀兄,勞煩了。”
她一身繡綠竹紋白袍,腰束同色緞麵繡竹錦帶,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儘數攏在頭頂,梳了個獨髻,上麵隻插了一根綠色的竹簪。右手拿了一柄折扇,腰背挺直,氣質清雅,好一個翩翩公子。
可惜年紀不大,唇紅齒白,俊秀得讓人分不清雄雌。
“頑皮。”輕喃聲中帶著些許笑意,賀斐臉上笑容的弧度更大了。
秦明月俏皮一眨眼,故意熟稔地打開折扇,對著自己扇了扇。借著扇風的動作,她眼中閃過一抹嫌惡。
既然秦明月刻意穿著男裝而來,又鬨了這麼一出,賀斐索性由著她,讓開身道:“秦賢弟讓為兄好等,這便上船吧。今兒乃是九九重陽,想必出城踏秋的人不少,咱們還是快快先行,也免得到時候被人堵了路,平白毀了雅興。”
“愚弟卻之不恭。”
兩人上了船後,便進了船艙裡。
這艘畫舫並不大,長約六米,寬僅三米開外,不過容納四五人出行卻是沒有問題的。且十分精致,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平日裡用來嬉戲遊湖之用。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不知怎麼秦明月突然想到這句話。也是心中一直壓抑著一種憤慨,這些個貴人輕易便能左右一個人的命運,偏偏他們視下層人為草芥,想怎麼玩弄就怎麼玩弄。
“秦賢弟請用茶。”
賀斐伸出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掌,將茶盞往秦明月麵前讓了讓。
秦明月放下手中的折扇,“謝謝賀兄了。”
她端起茶盞,用蓋子撇了撇上麵的沫子,湊到唇前輕輕啜了一口。
“好茶。雖愚弟並不知這是什麼茶,不過卻是我喝過的最好的茶了。”
賀斐一笑:“此乃君山銀針,取其尖,乃是貢茶,又稱貢尖。”
秦明月順水推舟露出一個詫異驚訝的表情,果然賀斐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不知怎麼,秦明月突然想起上輩子碰到的一個富二代,也是這麼泡自己的,雖是態度矜持,但無一不在顯露自己的吃穿用住儘皆精致。
記得那人曾約過自己去夏威夷一遊,當時被她拒絕了,此時看來這些所謂的二代,都有同樣的通病,不分古往今來。
飲茶之間,船已經駛入了山塘河,這裡乃是通往虎丘山唯一的河道。
船行之間,塘路上行人絡繹不絕,顯然也是打算去虎丘山踏秋的。且河道中並不止這一艘船,不時能看見富麗彆致的畫舫從一旁經過。
不一會兒便出了城,又往前行了一段,遠遠望去就見山下溪流映帶,那虎丘山坐落在溪河之中,宛如海中仙島。
在現代那會兒,秦明月跟劇組去過蘇州,卻從未遊過虎丘山,也是隻顧得忙碌生計,又哪裡有閒心去遊玩。此時見到這番美景,頓時宛如見到人間仙境,瞠目結舌,感歎不已。
賀斐是個觀察細致的,當即道:“秦賢弟未曾來過虎丘?”
此時不賣慘,還能等何時?秦明月當即露出拘謹一笑,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終究還是說出了口:“不怕賀兄笑話,愚弟打小家中窮困,老父忙於生計,還要照料我兄妹三人。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可能在其他富戶公子小姐們,所考慮的不過是今日吃什麼穿什麼,怎麼吃才風雅,怎麼穿才體麵。可於愚弟來說,卻是能有一頓飽飯吃就不錯了。”
話十分卑憐,但秦明月的態度並不卑憐,言談之間頗有些感歎和回憶,還帶著一種自強不息的堅韌。
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喜歡自哀自怨的女子,像她這樣一個可男可女,可堅韌不拔,也可柔弱無助的女子,想必更投其所好吧。
這些是秦明月根據自己的猜測所得,從目前來看效果似乎還算不錯。
果然賀斐露出一抹貌似心疼的笑容,眼中更是充滿了輕歎之意,“多數人不如秦賢弟矣。”
“賀兄繆讚了。”
船駛到山下便再也不能走了,兩人棄船步行,賀斐並未帶任何人,僅他和秦明月兩人步行上山。
虎丘山並不高,從前麵看去宛如猛虎蹲踞,遠遠就能看見山上最高的所在,雲岩寺塔。
因為前山遊人太多,賀斐說明之後特意帶著秦明月繞道從後山行的,一路上古樹參天,碧草茵茵,時能耳聞鳥雀聲與溪泉潺潺之聲,清幽得仿若不是在人間。讓人幾乎不敢說話,生怕毀了這美景,以至於兩人行至半途,並未交談一句。
而秦明月更是一直屏住呼吸的。
“真美。”
賀斐笑了笑,望了她一眼,“景美,人更美。”
秦明月垂頭一笑,正想說什麼,突然身後不遠處響起一陣草叢窸窣之聲,並伴隨著人聲而來。
“我說你走前麵不行,非要繞道從後山上去,多走這麼多冤枉路。”這男聲有些高昂,當即驚得
(轉作者有話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