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
秦鳳樓的激動,秦明月懂,他們終於有了屬於自己的地方,以後不管再碰到什麼事情,都沒有人能將他們從這裡攆出去。
“爹的遺願終於完成了!”
這時,念兒幾個小的嘻嘻哈哈從後麵端著水盆提著水桶出來了,手裡還拿著不知從哪兒找來的抹布和掃把。
“咱們把這裡打掃乾淨!”
秦明月有些愣然,這麼大的地方。剛想說什麼,可看著幾個小的臉上洋溢的興奮和笑,話反倒說不出口,索性捋起袖子,跟著大家一起打掃衛生。
正忙乎著,何錦突然從外麵走進來。
“你們——”看著嘻嘻哈哈的大家,他愣了一下,旋即輕咳兩聲,“我就來看看,另外不知道外麵那麵牌匾你們可是要,如果不要的話,我想把它帶走。”
秦明月用帕子擦乾手,又將袖子放下,走了過來。
“既然何老板又來了,我有件事想說,不知道何老板可是願意留下來幫我們?”
何錦當即一愣:“你說什麼?”
秦明月抿嘴一笑:“想必何老板對這廣和園也是有感情的,畢竟是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也是老何老板的心血所在,我看得出何老板將這裡賣出去,有多麼不舍,不然也不會再三勸阻咱們,怕咱們會吃虧是一個,恐怕舍不下又是一個。”
何錦沒料到自己的心思竟會被對方洞悉,麵上不禁閃過一抹複雜之色,他歎了口氣,“秦小哥慧眼如炬,我確實舍不得這裡。若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我也不會將這裡盤出去。”
說著,他以手掩麵,顯然是心中痛苦難當。
秦明月歎了一口氣,陪著沉默了會兒,才道:“所以我才想請何老板留下來幫我們,難道你就不想重振這廣和園?”
何錦聽出了些內容,顧不得感傷,詫異道:“你們不打算換這店名?”
秦明月灑然一笑,“店名如何於我來說並不重要,換可,不換也可,當然若是何老板打算留下來幫我們,我可以不換。”
“這——”
不得不說,這對何錦來說很有誘惑力。可能對於有些人來說,店都沒了,何必執著一個店名,可對有些人來說,意義非常重要。
人活著不就是一點兒意義嗎,如果連這點兒東西都沒了,那還能剩下什麼?
秦明月正等著何錦的答複,突然,從門外闖進來幾個人。
這幾個人衣著打扮不一,但看起架勢和麵相就像是來找茬的。而何錦看到這些人,就以明眼可見的程度憤怒了起來。
“你們來做什麼?!”
“喲,這不是何老板嘛。噢,對了,現在不叫何老板了,據說這店被何老板盤出去了,是你接手的?”話還沒說到兩句,苗頭就直接對上和何錦站在一處的秦明月。
秦明月也沒含糊,大方地一點頭。
那領頭之人歪著頭,用眼神上下打量秦明月,嘿嘿怪笑一聲,“你這小子倒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什麼都不知道,就敢進來蹚這趟渾水,讓爺怎麼誇獎你呢?是說你勇氣可嘉,還是蠢?該不會是這姓何的故意誆了你來,接了這家店吧?”
這人語氣之怪,模樣之怪,簡直讓人看見就想痛揍他一頓,反正何錦是被氣得渾身直顫。
秦明月莫名有些同情他,有時候當個正人君子真是挺吃虧的,因為這世道很多時候,都是不要臉的小人當道。不要臉的人就得不要臉的手段對付,光/氣自己有什麼用呢,得氣了彆人才成啊。
麵上她卻是一副愣頭青的模樣,“何老板人很好,他沒有誆我,他都跟我說了,說有一群不要臉的人總是來找他麻煩,才致使他生意做不下去隻能將店盤了。不過我想著光天化日之下,這群人總不能明著搶砸,大家做生意和氣為主,有什麼解不開的冤仇呢,您說是不是?”
這話音還未消下,她又道:“對了,諸位客官是來看戲嗎?咱們戲園子正處於停業之中,過些日子就會開業,等到時候諸位再來捧場吧。”
這一番話說的,先是裝傻當麵譏諷,接著又問人是不是來看戲的。還彆說,這群人還真被秦明月給忽悠愣住了,想質問這小子是不是罵自己這夥人,可又不能啥事不找就找罵,指著鼻子說自己就是那不要臉之人。可要說自己是來看戲的,關鍵他們還是來找茬的啊。
秦明月也是個見好就收的性子,當即手一揚,一副當老板的架勢,“人呢?還不來人好好把客人送出去。”
“哎,老板,這就來!”二華子拉長嗓子,蹦了出來,一副跑堂夥計的模樣,將手裡的抹布往肩膀上一搭,微微一彎腰道:“諸位客官,這邊請呐——”
大家忍著笑,看著二華子將這群人請走。
而這群人也真就被請走了,一直到大門外麵才知道自己似乎被耍了。
可關鍵這被耍得還挺不光堂,不能見人,也沒臉說。於是回去後,也沒有直說,隻道是接手廣和園的人是個二愣子,油鹽不進,無論他們怎麼威脅暗示,他都無動於衷,把那何慶給氣得,當場臉就氣歪了。
“我倒要看看這是哪來的攔路虎,竟然敢跟爺做對。在城東這地界上,是龍你得給我盤著,是虎你得給我臥著,惹了爺我叫你血本無歸!”
***
而另一邊,在經過秦明月的再三說服之下,何錦終於答應留下來幫忙。
他本就不舍這廣和園,再加上他在戲園子裡乾了半輩子,除了這個他也不會乾彆的,如今留下來幫忙也算是適得其所。而秦明月等人也在謝過老板娘後,從客棧裡搬進了廣和園。臨走之時,老板娘分外不舍,說了好幾遍等廣和園開業了,她就來看戲的話。
時光匆匆,轉眼間又是大半個月過去了。
這這半個月中,慶豐班的人找來泥瓦匠和木匠,將廣和園大致修葺了一番。另一邊也在門口貼了告示,招了幾個跑堂的夥計回來幫忙。畢竟這麼大的地兒,指望慶豐班這幾個人來收拾,那得收拾到明年去。再說了,以後真要是開業了,也得有人手幫忙啊。
同時,秦明月也深深覺得留下何錦是個好決定。
她原本隻是同情,加上動了惻隱之心,沒指望他能乾什麼的。沒想到何錦這人看似有些迂腐,實則十分能乾,裡裡外外都是一把好手,又是在這一片兒住久了的,什麼事兒都門清,可是給慶豐班解決了不少難題。
例如這找泥瓦班子木匠來修葺房子,還有招夥計訓練人之類的事,都被他一個人包攬了下來,幾乎沒讓秦明月和秦鳳樓操半點心。
老郭叔感歎終於有人給他幫忙了,秦鳳樓窘然,而秦明月卻是會意一笑。
可不是!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而這東風怎麼刮,還得斟酌。
且不提何慶園那邊,隻看前麵慶豐班接手,後麵何慶園那邊就接到消息跑來使壞,明眼可見是一直盯著這邊,可以預料等廣和園再度開門做生意,那邊肯定是要搗亂的。另外,如今這偌大的廣和園,除了慶豐班的幾個人,以及何錦和幾個新招的夥計,還沒有其他人,想要開門做生意,那也得有人撐場子才行啊。
這事兒一直藏在何錦心裡,沉甸甸的,也因此當園子修葺好了,他幾次看到秦明月都欲言又止。
秦明月知道他想說什麼,其實她也在想這事。
這日,何錦終於忍不住了,瞅著秦鳳樓幾個人都在的時候,特意問了這事。
“實在不行,我就出去再找幾個角兒回來先撐撐場子?我知道你們本身就是個戲班子,可光你們這幾個人也不中用,這麼大的園子總不能空著。”
這事兒其實秦明月正和秦鳳樓商量著,聽到這話,兄妹二人對了個眼色,由秦明月出麵回道:“何大哥不用擔心,這事我們已經有了章程。我打算將其他幾個戲廳暫時封閉,隻啟用最大的那一個,至於找角兒這事,可以以後再說。”
“可——”何錦有些急了,明顯是不讚同秦明月這種辦法。
秦明月抬手打斷他:“何大哥有沒有想過?那邊一直盯著咱們,即使你出去能找到人回來撐場子,就他們那種搗亂法,估計也沒啥用。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隻要咱們打出名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