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2 / 2)

外麵守夜地香巧有些詫異地望著她,正想說話,被她噤聲的動作打斷。

“動作都放輕些,郡王還在睡。”

香巧懂事地點點頭,轉身出去叫人服侍秦明月洗漱更衣。

待收拾罷,秦明月聲音輕快地吩咐她們去備早膳,還特意點了幾個菜,讓廚房去準備。

之後才轉過身,回了臥房。

她去床那邊看了祁煊一眼,發現他已經醒了,撩開帳子就對上他深邃的眼睛。

她笑得很燦爛,聲音很輕快:“醒了?我已經讓人備了早膳,今兒是我回門日,咱們用了早膳就回秦府。”

見他還是不動,她一臉寵溺的無奈湊到近前:“怎麼?還鬨起床氣?那要不要讓我服侍你起身?”

祁煊懶洋洋地瞥了她一眼,她也沒等他回應,就去立在床側的檀木衣架上拿來掛著的衣衫。

祁煊平日睡覺,慣是喜歡光著膀子,所以整個上身是□□著的。

秦明月先是拿著他的中衣,將他從床上拉坐起來,像侍候小孩子那樣給他穿上。因為這人太懶了,一動都不動,她又是翻上又是翻下地搗騰著。

好不容易給他穿了中衣,係上帶子,她將他從床榻上拉起來,給他穿了鞋,將他拉到妝台前坐著。

拿過妝台上的犀角梳,一下一下給他梳著頭發,梳順了後,幫他挽了一個獨髻,用羊脂白玉簪固定住。

秦明月的手藝並不好。

認真來說,她並不太會梳發髻。她自己的發髻以前都是隨便梳的,有時候是念兒幫她梳。有了香巧她們以後,就交給了她們打理,幸好男子發髻不算太複雜,她也將將完成,就是累得滿頭大汗。

香巧她們已經端來了熱水帕子青鹽唾盂,她也沒讓她們上來服侍,而是將之揮退了下去,親手服侍祁煊。

先讓他淨了牙,漱了口,又用熱水浸濕帕子幫他擦臉。擦好後,她順手拿起一旁放著的麵脂,從裡頭挖了一坨出來,放在手心裡溫熱,要給祁煊擦臉。

直到此時,祁煊才有了反應,一臉嫌惡地看著她的手:“爺又不是婦道人家,擦這作甚!”

聽他聲音,就知道這廝恢複過來了。

其實祁煊本就沒什麼事,一些秦明月不知道的事,他其實早就知曉。黯然是有的,但也沒有秦明月想得那麼嚴重,隻是難得見她這麼溫柔小意服侍自己,他就任她為之。

“要不你們男人的臉怎麼沒有女兒家的光潔,俱是因為你們從來不打理自己。秋燥,還是擦些脂油潤潤得好。”大抵也是看出這廝是故意讓自己擔心,她不由分說就將一雙小手按在他臉上,胡亂一通揉搓,搓得祁煊直去拽她手。

可又不是真拽,秦明月笑著,祁煊哇啦哇啦抗議中,終於將麵脂塗抹在他臉上。直到她手拿開,祁煊還是氣哼哼的。

她笑吟吟的,眼中滿是報複的快感,得了便宜還賣乖道:“聽話,把衣裳穿了,咱們出去用早膳。”

祁煊哀怨地瞪了她一眼,低頭看著她給自己穿上外衫,並在腰間摸索著給他係腰帶。瞧著那白嫩的耳尖就在眼前,他順勢就啃了一口上去。

秦明月被刺激地一跳,也不給他收拾了,“好了好了,用膳去!”

早膳已經擺好了,是燕窩粥,至於菜除了一道清炒時蔬,其他都是葷食。麵食則是金絲卷、豆沙餡的小饅頭、栗兒糕,還有兩籠蝦仁蒸餃。

秦明月曆來蔬菜吃得多,葷食吃得少,一看那幾碟菜就是給祁煊準備的。

誰叫他是肉食動物呢?無肉不歡。

心情愉快地用了早膳,秦明月回房換衣裳,直到兩人坐上去秦府的馬車,隻有兩個人在時,祁煊才眼神深邃地看了她一眼,道:“謝謝。”

祁煊又怎麼看不出來呢,這一早上她忙了這麼多,不就是在讓他高興。

所以他還有什麼不高興的呢?

秦明月佯裝不解地道:“謝什麼?是不是在說我幫你更衣的事?哪家的妻子不都是這麼服侍夫君的。”

祁煊用那種‘你彆裝了’的眼神看她,她雖隻嫁給他不過三日,他也算看出來這丫頭的秉性了,從不知怕為何物,且從來不怕他。

彆人家的妻子都嚴守女訓女戒,丈夫不執箸,自己絕不搶先,都是夫君用了,自己才能用。也絕不會發生夫君起了,自己還沒事人兒一樣睡在榻上,更是該事無巨細地侍候著夫君的一切行居。

她倒好,若不是昨晚發生了那檔子事,估計今兒自己可沒有這麼好的待遇。

心裡軟得像是化了一般,他麵上卻端著道:“既然有這種自覺就好,為夫的覺得愛妻你還是多習女戒女訓,以後才能做到賢妻的典範。”

秦明月心裡吐槽學你個大頭鬼,麵上卻畢恭畢敬道:“謹遵爺的訓詞。”

然後話還沒說完,她倒笑了起來,祁煊也被氣笑了,一把將她抓過來□□著。

直到將她唇上的胭脂啃得一團糟,秦明月使勁推他,他才罷手。

不自覺中,馬車已經到了秦府。

秦府早已是大門敞開,門前候著幾個下人。

一見馬車遠遠行來,就趕忙跑進府裡,不多時秦鳳樓和秦海生就出來了。

郡王妃三朝回門是有儀仗的,也算是生為妹婿的祁煊正式拜訪秦府。按理是要行禮,秦鳳樓二人還未拜下,就被祁煊給扶了起來。

秦明月在一旁嗔怪道:“大哥二哥何必這麼多禮。”

秦鳳樓連連搖頭,“禮不可廢。”

秦明月正想說什麼,就聽祁煊道:“沒什麼禮不禮的,讓兩位舅兄拜我,回去今兒爺該睡小榻了。都退了退了,杵在這裡做什麼,都回去,留輛馬車。”後麵這句話顯然是對四喜等隨侍而來的王府人所言。

於是一眾人隻得原路返回,四喜和車夫及幾名侍衛留了下來,祁煊秦明月則同秦鳳樓兄弟二人往裡麵行去。

即使明知道妹婿不可能不待妹妹好,秦鳳樓和秦海生也是才放下心來。少了擔憂,心情自然舒暢,一行人去了堂中坐下,語笑言歡。

快到中午的時間,秦鳳樓吩咐人去準備席麵。

不多時,貼身小廝小硯哭喪著臉回轉過來:“大公子,馨娘的爹娘找來了,馨娘忙著應付她爹娘,根本抽不出空來布置午飯。”

秦鳳樓一怔,忙道:“那就去酒樓中叫一桌最上等的席麵回來。”

待小硯下去,他才汗顏道:“讓妹婿笑話了,府中人丁少,月兒又出嫁了,我和海生日裡都各自忙著,平時都是隨便對付一些。隻有這一位廚娘,哪知這廚娘卻有些瑣事,今兒隻能叫席招待你和小妹了。”

這話能唬過祁煊,可唬不過秦明月,她看了二哥一眼,兄妹二人對了個眼神,也沒遮掩,便問道:“大哥,馨娘家裡又發生了什麼事?”

出嫁前在秦府住了一段時間,所以秦明月是見過馨娘的。

那是一個十分溫柔卻很有自己堅持的女子,人長得雖稱不上很美,但氣質溫婉,手藝也好。做出來的吃食頻頻讓秦明月叫絕,為此她腰都吃粗了一圈。

她能看出大哥對馨娘有些不同尋常的心思,而馨娘亦然。臨出嫁之前她與兩個哥哥說的那番話,與其是說叮囑,不如說是意有所指。本想著自己要不了多久就能喝上大哥的喜酒,照今日這番來看,恐怕其中還有些波折。

秦鳳樓本還不想說,秦海生卻道:“當著小妹,有什麼可遮掩的。”說著,他笑看著秦明月,“大哥倒是和馨娘挑明了心思,可惜馨娘不答應。”

秦鳳樓麵色狼狽,急促問道:“海生你怎麼知道這事的?”

秦海生一副‘這府裡有他不知道的事’的模樣,對著秦明月又是一笑。

“那大哥可有問過馨娘,她為何不同意?”這著實有些不正常,按理說馨娘家裡不過是普通小戶人家,而秦鳳樓如今也算是朝廷命官,若是兩人成親,怎麼都是馨娘家高攀了。

可馨娘卻是拒絕了,著實讓秦明月不解。

秦鳳樓本不想多說,可小妹一副不得到答案誓不罷休的模樣,他隻能歎了一口氣道:“馨娘並沒有明說,不過事後大哥想,馨娘之所以會拒絕大抵是因為她家裡的事。”他並沒有說因為馨娘的拒絕,他連著多日無精打采,還是秦海生實在看不下去了,從一旁提點了幾句,他才恍然大悟。

但也僅僅是恍然大悟,他慣是個被動的性子,也不知該如何去和馨娘說這事。

“家裡的事?”

秦鳳樓點點頭,言語有些艱澀:“她家……唉……”未曾啟口,歎息卻先出了口。

就在這時,院中突然響起一陣嘈雜聲,似是有什麼人在爭吵。

一個小丫頭進了來,急得麵紅耳赤:“大公子不好了,馨娘的爹娘和她小叔鬨了過來,我們怎麼也攔不住。”

自打秦明月出嫁後,從忠毅伯府來的人便搬回了忠毅伯府,寶兒也回去了。秦府又恢複了之前小貓兩三隻的樣子,下人本就少,這有人鬨事不就是如入無人之境。

也是下人不敢攔,都知道大公子對廚娘馨娘不一般,怕得罪了馨娘的娘家人,若是以後兩人成事,恐怕會受大公子的排揎。

眾人行至屋外廊下,就見院門那裡站著一群人。

其中有兩個是秦府的下人,正攔著一夥人。那一夥人中為首的是個一臉地痞無賴相地漢子,他隻手抓著一名女子的雙手,使勁兒拉著要將她往裡麵拖,而旁邊則手足無措地站著一男一女,俱都麵露焦急懇求之色,正在和那漢子說著什麼。

那名被拽著拖進來的女子正是馨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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