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 116 章(1 / 2)

俯首為臣 蜂蜜薄荷糖 10338 字 3個月前

聽了這話, 毓坤半信半疑,想解開他手上的白紗, 又怕牽扯到傷處。見她似是不追究這事了, 藍軒將手放下來, 卻叫毓坤一把按住。

藍軒一怔,未料到她竟如此執著, 毓坤瞥了他一眼,終是忐忑地解開了纏在他右手上的白紗。雖然已有心理準備,但當那血肉模糊的傷口現在麵前時,還是讓她觸目驚心。

這絕不是藍軒所說的,不過是擦破皮兒而已。但她仔細瞧了瞧, 他右手上的箭傷也並非是貫穿傷,隻要好生養著, 將來於握筆無礙。

這當真是不幸中的萬幸,毓坤簡直有劫後餘生之感。終於放下心,再回過神來的時候,毓坤瞧見藍軒定定望著她, 似乎已審視她好一會,忽然生出些赧然來。

她知道方才自己定是失態了,也不知怎地,一想到他為了救她怕是再握不了筆,心中竟那樣惶急起來。這會見這事並沒有她想得那般嚴重, 這會心雖然放下來, 麵兒上卻有些熱。

毓坤有些憂心, 自己這樣的關切已叫藍軒瞧出來了,隻能亡羊補牢地端起架子道:“既然無事,朕也就放心了。”

明明是冷淡語氣,藍軒卻似不聞,待她要起身的時候攥住她的手,那樣一扯,她便跌在他懷裡。

毓坤猝不及防,想直起身卻被他用力箍著腰,這會雖然隻有他們兩人在,這樣的舉動也太肆意了些。

她漲紅著麵孔道:“放肆。”

藍軒卻不肯放,掙紮間毓坤聽他悶哼了聲,知道是牽扯到了他的傷處,她身子僵了僵,也就在這一會,叫藍軒更用力地壓在懷裡。

這會毓坤倒不懂他了,想起他先前說過的話,明明說沒什麼趣兒,現下又是做什麼。

她拱起腰身,瞧他一眼道:“彆挨這麼近,這點兒事朕早就膩了。”

藍軒聞言,唇角一揚道:“怎麼,還記起仇來了。”

“這小嘴兒,當真是淩厲。”

說完這話,藍軒驀然低頭咬住了她的嘴唇,毓坤短促地悶哼了聲,連掙紮機會也無,直叫他奪去了呼吸。

他們已有許多日不曾親近,藍軒左手攥著她的腰,毓坤怕碰到他右手的傷處,一點兒不敢動。她的柔順仿佛激起了他的侵略欲,他鬆開了她的唇,灼熱的吻沿著她細膩的頸項向下。

毓坤得了喘息的機會,卻感到肌膚起了層戰栗,腰也軟得厲害。

見她如脫了水的魚似地,靠在他懷裡喘息著,藍軒的嘴唇離開了她的肌膚,埋在她頸間嗅著,輕咬了她瑩潤的耳垂一口,低笑道:“臣瞧著,陛下心裡倒是喜歡得緊。”

毓坤麵頰發燙,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藍軒勒著她的細腰,感到她掙紮地厲害,在她耳畔道:“這幾日,臣一直念著陛下,現下就讓臣抱會,好不好。”

他語氣那樣深切,毓坤忽然茫然起來,不知他說的是真心還是假意。

藍軒環著她,一字一句道:“今日陛下來看臣,臣心中高興得很。“

毓坤打斷道:“彆想太多,畢竟你救駕有功,朕合該賞賜與你。”

這會見他傷得沒那麼重,她的愧疚心稍減,此前想的那些客套話也順利成章地出口。

藍軒並不以為意,繼續道:“也是今日臣方知道,陛下心中也念著臣。”

這話說的,倒像是他們真有些什麼似的,毓坤想駁他一句,最後卻沒有開口。

她確實是在意他的,不然也不會趕著來看他,但這在意有什麼不同,她並不能分辨。

藍軒也未說話,隻是用力擁著她,一時間房中安靜下來,氣氛倒是很平和。

這是他們之間不曾有過的,不曾牽涉利益糾葛的相處,隨著靜默延長,毓坤的心忽然慌起來。

若不是為了拉攏他,她沒必要再待在這兒,更沒必要像對交頸鴛鴦似的卿卿我我。

藍軒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似乎也在出神,感到他環在她腰間的手鬆下勁兒,毓坤果斷從他懷裡掙了開。

“既然無礙,你便好好休養,河南先不必去了,朕會另擇一人替你。”

說完這話,她像是背後有什麼東西在追似的,火急火燎地向外走,剛邁出一步,卻聽藍軒道:“這一趟,臣非去不可。”

毓坤訝異回身道:“這又為何?”

“難道滿朝文武,除你之外,就再找不到個能擔這差事的人?”

藍軒道:“正是。”

未料到他竟如此執著,毓坤氣不打一處來,冷道:“那你倒說說,究竟有什麼非你不可的理由。”

藍軒望著她,眼神示意叫她落座,毓坤猶豫了下,見他神色一本正經,是要談公事的樣子,毓坤終是重坐下來。

但她剛挨著榻角,便要藍軒挾著腰,一把拖到榻上來。

知道他是故意的,毓坤生了氣,卻感到藍軒用力圈住她,正色道:“陛下試想,福王送母歸葬,已在洛陽待了幾個月,如今也沒有回京的跡象,便是守孝,也太久了些,這其中恐怕有些不對勁兒。

聽他竟提起朱毓嵐,毓坤心中凜了凜,想起今日的事,不由道:“你是說,今日的刺客是嵐哥兒派的?”

說完這話,她自己也不能置信,回首間見藍軒沉著眸子道:“那刺客行事倉促,一擊不中則收手,想必並沒有後援,若福王行事,必不會如此草率。“

聽他與自己判斷一致,毓坤點了點頭,忽然想起另一事道:“你是怎麼知道,今日會有刺客行刺。”

藍軒沒有答話,隻是深深地望著她,毓坤忽然緊張起來,不知他會說出什麼話來。

藍軒望了她好一會,久到毓坤心中開始揣測起來,方聽他輕聲道:“大概是種是感覺罷。“

“臣出城的時候便在想,若是這次當真就這麼走了,隻怕臣會後悔終生。”

毓坤沉默下來,想到今日他毫不猶豫地俯身去撈那箭,她忽然有些怕他再繼續說下去,她寧願他們永遠是君臣,也隻能是君臣。

打斷他的話,毓坤道:“那你方才說,嵐哥兒留在洛陽,是有什麼不妥?”

藍軒道:“現下還說不好,需得去看一看才知道。”

毓坤這才明白他的憂慮所在。她在心中想,無論是藍軒還是朱毓嵐,她都不能放心,更不願掉以輕心,這事隻能派第三人同去才好。

想了想,毓坤道:“你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但你既然受了傷,少不得要人分擔些,朕便選派一位副手,與你同去如何。”

藍軒聞言一笑,似乎已明白了她的用意,若是以前,毓坤是不在意的,然而現下,她忽然歉疚起來,但她肩上擔的是江山社稷,容不得一點兒閃失,她隻能讓他生她的氣。

垂著眸子,毓坤感到藍軒握緊了她的手,在她耳畔道:“這般也好,臣這裡正有個人選。”

毓坤驀然抬眸,驚異於他竟這麼快應下了。

藍軒望著她道:“那就請陛下與臣同去,如何?”

毓坤聞言愣在那裡,好一會才明白他的意思,藍軒是要她與他同去河南。

這如何可能?在她的意識之中,完全沒有皇帝可以輕易離開京城的想法。然而她也知道,這大概是藍軒看出她的不信任,有意激將。

她並不受激,收回手道:“朕瞧你是戲文看得多了。”

隻有折子戲中才會演,皇帝微服私訪,懲治貪官,又蒙落難小姐傾慕,成一段遊龍戲鳳。

像是知道她會拒絕,藍軒道:“河南山東兩省已完成稅改,難道陛下便不想親自去看一看,聽聽百姓的想法?”

藍軒這麼一說,毓坤倒有些心動,畢竟稅改是她一力推行,若是真能惠政於民,她便有信心在全國推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