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梔的那瓶水無疑是特例,雖然蓋子最終還是被他給擰開了。
但是小姑娘第一時間那一臉了然的樣子讓陸嘉珩覺得,自己男人的尊嚴簡直被踩在地上碾得稀碎稀碎。
有那麼一瞬間,他對自己產生了一點懷疑,他覺得自己這麼多年運動都白做了,肌肉全是奶油充的。
雖然也僅僅隻有那麼一秒鐘而已。
少爺從未受到過如此奇恥大辱。
他決定找回場子。
於是當天下午,程軼和姑娘視頻聊天聊一半,就聽見有人在外麵踹門。
兩人都盤腿坐在沙發上隔著屏幕看對方嗑瓜子兒,邊嗑邊聊天,還聊得挺嗨,滿口油腔滑調的段子伴隨著一聲比一聲重的踹門聲。
程軼歎了口氣,把手裡的瓜子兒袋子放在茶幾上,朝鏡頭裡的姑娘拋了個飛吻:“可能是阿珩忘帶鑰匙了,我去開個門。”
他趿拉上拖鞋走到門口壓開門,就看見陸嘉珩手裡抱著兩個落在一起的大箱子,麵無表情的站在門口。
程軼眉一挑:“沒帶鑰匙?”
“帶了。”
“那你敲個屁門啊。”
“沒手。”陸嘉珩瞥他一眼,那眼神就好像在說“你瞎嗎”。
程軼跟著他走進去,才把注意力放在他手裡那兩個箱子上。
寶礦力水特,運動水飲料。
那個廣告怎麼打的來著,點點電解質,滴滴入身透?
程軼抬了抬眉,看著男人捧著兩箱水回來,往旁邊地上一放,一屁股坐進旁邊懶人沙發裡,拆開一箱,捏著一瓶抽出來,打開了。
程軼剛想繼續和美人聊天,就看見陸嘉珩打開了那瓶水以後,放到了桌子上,然後又俯下身去,從箱子裡抽了一瓶,又擰開了。
程軼以為這是給他開的。
他簡直受寵若驚到毛骨悚然,以為這少爺上午出門被開光了,無比狗腿子地湊過去。
然後,他就看著第二瓶也被放在桌子上。
緊接著,他又抽出第三瓶。
就跟開啤酒似的,兩秒一瓶,他就那麼坐在那開了大半箱,也不喝,在桌子上擺成一排。
程軼一臉茫然:“老哥,你乾啥呢?”
陸嘉珩沒看他,唇角動了動,微微向下耷拉著,露出了一個不太愉悅的表情,冷冷笑了一聲:“報仇。”
程軼:“……?”
男人有些時候就是會有某些那種既幼稚又神奇的點,讓人無法理解,其實原本沒什麼的事情,他們會無比在意,並且在意好久,好久好久。
直到新生軍訓結束,初梔都沒再見過某人曬太陽。
期間發生了一件事,隔壁新聞有個姑娘給教官塞了小紙條,結果被發現了,第二天她們班就換了個教官,姑娘被通報批評,還沒開學就紅了,那個被塞了紙條的教官也會被部隊懲罰。
據說那姑娘被抓包以後哭著跟營長求情,說都是她的錯,那個教官完全不知道的。
初梔完全震驚了,不知道這才半個月,怎麼就喜歡上了。
林瞳倒是完全理解的樣子,抱著一包浪味仙哢嚓哢嚓往嘴裡塞:“你看看現在那些個男生,一個個不是歪瓜裂棗就是奶油小生,要麼就瘦的跟竹竿似的,要麼就二十出頭小肚腩還禿頂,弓背貓腰跟做賊似的,瓶蓋都擰不開。平時也就算了,畢竟都一個德行,這一軍訓,和兵哥哥們筆直的身板胸肌腹肌背肌二頭肌一對比,那愛情的荷爾蒙分分鐘就被激發出來了啊。”
初梔吃著橘子點點頭,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又覺得哪裡不對。
學長也差點沒擰開瓶蓋兒,但是她清楚的記得,那人奶白色的衛衣袖口卷到手肘,露在外麵的小臂上有線條流暢好看的肌肉。
軍訓最後一天上午有個彙報表演,下午大家一起送教官離校。
初梔他們班的教官是個很年輕清爽的小夥子,看上去也沒比他們大幾歲,訓練的時候臉板的一絲不苟,但是其實性子也很活潑,休息的時候經常會跟大家玩在一起,聊聊天,感情非常好。
朝夕相處了半個月,臨走那天大家都有點小傷感,有幾個女生還小聲哭了。
初梔被那氣氛搞的也有點小傷感,軍訓的時候大家每天都在哭天搶地的盼著這段恐怖日子趕緊過去,等到真的結束了,又開始覺得舍不得。
半個多月的摧殘折磨過去,大家基本上都黑了一圈,林瞳她們拖著初梔站著她那張白嫩的小臉各種不解她為什麼好像沒被曬黑,初梔眨眨眼,二話不說擼起袖子露出一截白得跟豆腐似的小胳膊,放在臉旁邊做對比:“沒啊,我也曬黑了的。”
顧涵瞬間就麵無表情了:“明白了,人家曬黑了以後的色調和我塗完粉底液一個色兒。”
第二天周末,初父和初母幾天前歐洲遊了一圈終於回來了,一大早就來接她。
在校門,她又碰見陸嘉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