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著眼看著地麵往前走,一邊慢吞吞地開口:“學長,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對桃子過敏……”
陸嘉珩懶散“嗯?”了一聲:“沒事,那小子精著呢,給他他也不會吃的,他很喜歡你,想拿著玩玩而已。你也沒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和你沒什麼關係,不用道歉。”
現在,他的語氣聽起來好像又不像是討厭那小朋友了。
初梔腳尖踢著路上的小石子,依舊替他委屈:“你怎麼不讓我解釋呀,說清楚不就好了,”她皺了皺眉,“無論如何也不能這樣就打人啊,應該讓她道歉。”
小姑娘的表情看起來有種彆樣的正義感,還有點生氣的樣子,特彆認真的在為他抱不平。
陸嘉珩腳步放緩,微微側了側頭看著她:“你還挺氣。”
初梔聞言,腮幫子一鼓,音量突然放高了一點:“如果不是你攔著我!我就——”
陸嘉珩眉一挑。
“我就要問問她怎麼問都不問清楚就突然這樣呢,太不講道理了……”她乾巴巴地撇撇嘴,聲音含糊,“你也是,被誤會了也不在意嗎?”
陸嘉珩鬆鬆散散地笑了:“嗯,好像不怎麼在意。”
“……”
怎麼可能,你是神啊你。
兩個人已經快走到了寢室樓門口,剩下的小半段路初梔都在轉移話題,亂七八糟天花亂墜的聊,似乎是打定了主意想要讓他忘記之前的事情。直到看見三號寢室樓,初梔才安靜了一會兒。
走到樓門口,她又突然揚起腦袋,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才緩慢問:“學長,你十一都待在學校嗎?”
陸嘉珩抬眼,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她又趕緊繼續說:“我十一要去蒼岩山,你要不要一起去?”
“……”
陸嘉珩眼神十分詭異地看著她:“和你一起去?”
初梔渾然不覺,特彆重地點了點頭,黑漆漆的鹿眼認真看著他:“我想讓你和我一起去。”
“……”
“真誠的邀請你。”
“……”
陸嘉珩捕捉到關鍵詞,並且快速地在腦子裡捋了一遍。
孤男寡女,蒼岩山,旅行,想讓你一起去。
他其實十分想問,你知不知道邀請一個非朋友的異性一起旅行是什麼意思?
想了想還是算了,突然覺得這一巴掌挨得好像也不賴。
相比而言,初梔的想法其實簡單多了,長假黃金周前夕和家裡人鬨成這樣,她覺得陸嘉珩是八成不會回家了。
黃桃果凍是她給的,結果最後被打的是他,倒黴的是他。
這太慘了。
初梔甚至已經腦補出了陸嘉珩一個人在寢室裡麵蜷縮七天,室友全部回家去,他孤獨地躺屍在床上默默發黴的畫麵。
而且他們現在怎麼說應該也能算得上是朋友了。
初梔於心不忍。
她站在寢室樓台階上兩級,和麵前的人身高差距一下子縮小了不少,這個認知讓她莫名地突然開心了不少,見男人遲遲沒有回應,她手插進衣服口袋,原地跳了兩下催他:“去不去呀?”
陸嘉珩意味深長地盯了她一會兒,半晌,低笑了聲。
他那雙眼睛很好看,比桃花眼略長,眼尾尖銳,不笑時寡冷,帶著冷淡的涼薄感,笑的時候又會稍稍彎起,桃花滿天飛,輕佻又多情。
即使看過這麼多次,初梔依然忍不住覺得,他笑起來真的太像個負心漢了。
而此時負心漢笑得很開心的樣子,於是負心指數就直線飆升,他懶洋洋眯眼:“去啊。”
多了一個同行旅友,初梔挺開心的,當即約定好時間,回去找林瞳報道去了。
林瞳沒什麼意見,雖然和這位粉水杯一共沒說過幾句話,但是心裡對他印象也還挺好的,而且旅行這種事,多個男孩子一起好像安全指數也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隻剩下票的問題,現在買票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初梔問了陸嘉珩的身份證號,正想著要不要給初先生打個求助熱線,對方短信就回過來了,說托了朋友去買,問她是哪列火車。
陸嘉珩以前從來沒和妹子單獨出去過,一般都是男男女女一大群,而且什麼蒼岩山這種聽起來就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的地方,那群瘋子根本想都不會想到要去,他其實對於這種活動一直熱情度不高,不過這次卻還挺期待的。
一段時間相處下來,陸嘉珩終於意識到初梔這小姑娘確實沒有其他方麵的意思,應該是說,她腦子根本不往這方麵想,沒有這玩意兒。
但是旅行這種暗示,太赤裸,太清晰了,又讓人不由自主的就會稍微有點想多。
是以,陸嘉珩覺得這旅行應該還是挺帶勁兒的。
第二天一早,陸嘉珩簡單裝好東西,往校門口約好碰頭的地方走。
他倒是真心實意出來玩,也沒打算真的不當人,但是心情莫名的就挺好,眼看著a大宏偉校門將近,小姑娘手裡拿著個小箱子,一個人遠遠地站在路邊等著他,陸嘉珩吹了聲口哨,手插在外套口袋裡走過去。
還沒等走近,小姑娘手裡抓著的那個拉杆箱後麵突然又蹦出了個人,林瞳看見他,十分熱情的歡呼狀招手,聲嘶力竭喊他:“粉水杯!!!!!”
陸嘉珩:“……”
這可真是太帶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