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嘉珩輕笑出聲,抓著她不放。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回學校差不多要一個小時,寢室門早就鎖了,初父和鄧女士在海南避寒還沒回來,初梔出來的急,也沒帶鑰匙。
陸嘉珩開了車過來,兩個人上了車,初梔開始思考何去何從的問題。
她手裡還捧著她的寶貝蛇果,沒有洗,她也沒辦法吃,就抱在懷裡捧著,像是抱了個娃娃。
車子裡開了空調,沒一會兒就熱起來了,初梔把蘋果放在腿上,慢吞吞地摘掉了圍巾,還是熱,又扯掉外套。
初梔把圍巾和外套板板整整地疊好,放在腿上,陸嘉珩側頭看了她一眼,抬手抓起她的衣服和圍巾,放到後座去了。
她也沒什麼反應,任由他放。
初梔還思考著要不要乾脆還是回寢室,給林瞳打電話,讓她幫忙偷偷下來開個門的時候,陸嘉珩車子已經開了。
初梔扭頭看他:“我們回學校嗎?”
陸嘉珩手搭在方向盤上,即使是開車,他看起來也依然散散漫漫地,目光看著前麵,側臉線條分明,懶洋洋道:“回家。”
初梔剛想說,我沒帶鑰匙。
下一秒,她突然就反應過來了。
他家就在她家樓上。
那他說的回家……
初梔眼睛睜大了點兒。
她不是沒去過陸嘉珩家,但是她沒在那裡過過夜。
準確的說,初梔大學以前,除了全家人一起出去旅行這種,從來沒在外麵過過夜。
高中的時候她去當時玩得很好的朋友家玩,晚上很晚,朋友和她家裡人都讓她留下明天再回去,初父卻無論如何都不同意,開了一個小時的車去接她回家。
她的朋友可以到她家裡來過夜,但是她不可以去彆人家不回來,初梔開始的時候還很不理解,後來時間久了也就養成習慣了。
更何況,陸嘉珩現在是她男朋友了。
雖然之前他生病也在她家裡過夜了,但是還是有哪裡是完全不一樣的。
交往第一天,就去男朋友家裡住什麼的,初梔心理壓力表頓時飆升。
她摳了摳指尖,看看他,移開視線,再看看他,有點遲疑:“我們不回學校嗎?”
陸嘉珩打方向盤,轉彎上橋:“門禁,期末了,管得很嚴,會扣你學分。”他頓了頓,不緊不慢補充道,“而且這個時間社管阿姨應該也沒睡,你也沒辦法讓室友幫你開門。”
唯一的辦法被堵住了,初梔皺著眉,神情有些沮喪:“那還有沒有彆的辦法呀。”
“有。”
初梔的眼睛亮了亮。
陸嘉珩側過頭來,舔了舔唇,表情看起來帶著一點意味深長:“去酒店開個房。”
初梔:“……”
陸嘉珩轉過頭去,漫不經心問道:“不想跟我回家?”
不是去我家,而是跟我回家。
他這個話說得怎麼聽怎麼好像有點奇怪,初梔臉微紅,彆開眼,聲音很小:“沒有不想……”
陸嘉珩“哦”了一聲,輕輕笑:“那就是想?”
“……”
這個人就是在逗她玩。
初梔羞惱地抬眼:“陸嘉珩你怎麼還這樣啊!”
他笑聲沉沉地,一手把著方向盤,空出一隻手伸過來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家寶寶怎麼這麼可愛啊。”
初梔鼓著腮幫子推開了他的手:“誰是你家寶寶!”
她耍起小脾氣來也是軟乎乎的,一點威懾力都沒有,烏黑的大眼瞪著他,從耳尖紅到耳垂,粉嫩嫩的臉頰微鼓,像隻氣鼓鼓的小倉鼠。
陸嘉珩抬手,捏了捏她鼓鼓的臉頰,聲音低柔誘哄:“那你來選?嗯?去我家還是去酒店?”
初梔:“……”
怎麼聽怎麼不對勁。
這個人好像就是擁有把任何話都說得很讓人臉紅心跳的本事,像是在暗示著什麼似的。
可是他又是一副十分坦蕩閒散的樣子,就好像顯得她很那個似的。
初梔半天沒出聲。
好半天,她嘴巴一鬆,鼓著的腮幫子癟下去,噗地一口氣吐出來,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道:“你家吧。”
*
平安夜的晚上十分熱鬨,街道亮如白晝,各種店麵前擺著聖誕樹,到處都掛著聖誕節的裝飾品和彩色的LED燈串,聖誕歌歡快的曲子從外麵滲進車裡。
初梔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側著頭靠在車窗框上看著外麵。
開到一半,她有點困,打了個哈欠,小朋友似的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又趕緊晃晃腦袋,保持清醒。
車子拐進小區,停在樓下,熄火,陸嘉珩拔了車鑰匙,偏過頭來,盯著她的側臉看了一會兒。
初梔眼珠骨碌碌地亂轉,就是假裝沒注意到,不看他。
她這全程都出奇安靜的樣子,一聲不吭,眉心微皺,頭發彆在耳後,隻有露在外麵的圓潤耳朵可疑地紅著。
陸嘉珩眸色漸深,人湊過去。
初梔一側頭,眼前正正好好是他一張放大了的臉,近在咫尺,近得初梔覺得自己差點對眼兒了。
她腦袋連忙往後蹭了蹭,小區黯淡的光線從車窗滲透進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初初。”
他低聲道。
“乾嘛呀……”初梔垂下頭去,小聲道。
陸嘉珩沒說話。
他舌尖微微翹起,緩慢地掃過唇珠,漆黑的眼幽暗,沉沉盯著她。
半晌,他突然傾身。
溫軟的唇片印在她光潔的額頭上。
初梔睫毛顫了顫,眼睛瞪大了點兒,抬手抵著他胸膛,下意識就想推開他。
還沒等有下一步動作,陸嘉珩抬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彆動,”
他聲音低啞,唇片翕動間輕輕地摩擦著她額頭上的皮膚:“我就親一下,泄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