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泓聲:“……”
下午會議結束,陸嘉珩單獨被陸老爺子留下了。
老人家優哉遊哉地坐在大椅子裡,從容又淡定的樣子仿佛最近一路綠的不是景恒一樣,陸嘉珩老老實實:“爺爺。”
老爺子老神在在:“聽說你最近工作挺努力的,在學校也用功。”
陸嘉珩沒說話,拇指指尖輕輕撓了撓眉骨,等著老人家之後的話。
“天天忙著聽大一的課,體育考試曠了去聽大一上思修,掛到清考。”
“……”
您可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啊。
陸老爺子淡淡道:“這一個禮拜你父親什麼樣你也看到了,我給不了你幾年時間,如果你也不行,景恒就算以後不姓陸我也認了。你是個聰明孩子,玩可以,但是你應該明白什麼時候什麼事情最重要。”
*
初梔覺得這個假期好無聊。
差不多小半個月,她每天過著吃飯睡覺打手遊的頹廢日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手機裡幾個小帥哥的好感度倒是都快刷到了頂兒。
她又不敢跟陸嘉珩發信息的,兩個人每天隻有晚上九點以後才能聯係到,偶爾他會給她發視頻。
才半個月,他看起來瘦了一圈,下巴削瘦,眼窩很深,視頻看得不太真切,不過依然能夠看得出他眼底有淡淡的陰影。
初梔皺眉,催他去洗澡睡覺。
第二天初梔難得沒在床上翻滾,她起了個大早,手裡相冊裡麵一堆食譜的截圖,把鄧女士拉起來上教學課程,說是要學燒飯。
其實說是她學,全程也都是在旁邊看著,食材下鍋,她拿著勺子鏟子翻翻炒炒。
就即使這樣,初梔手上還被燙傷了兩小塊。
折騰了一上午,中午,初梔翻出保溫飯盒,將飯菜一樣一樣裝盒。
她知道陸嘉珩的公司在哪裡,打了個車到大堂,結果被攔在前台不讓她進去了。
初梔原本想給他一個驚喜的,結果還是沒轍,翻出手機來給陸嘉珩打電話。
此時應該是已經到了午休時間,寫字樓明亮大堂裡陸陸續續開始有人出來,女人穿著工整漂亮的職業裝,好些大冬天隻穿了大衣。
妝容精致得挑不出一絲差錯來,頭發精心打理,每一個人都散發著成熟女人的獨特魅力。
初梔默默低頭,看著自己熊一樣厚重的羽絨服,上麵還縫著小熊的圖案,甚至羽絨服帽子上麵還帶著兩個小熊耳朵。
沒有對比就沒有差距,傷害來的好突然。
一想到陸嘉珩每天同事都長這樣,在這種環境中要呆一整個寒假,初梔頓時有一種十分強烈的危機感。
還沒等她細想這種危機感從何而來,陸嘉珩已經從電梯裡出來了。
小姑娘實在是太顯眼了,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絨服,淺咖色的圍巾裹得嚴嚴實實,整個人看起來暖洋洋的,像一隻小企鵝。
小企鵝低垂著頭站在門口,遠遠看起來有點垂頭喪氣的,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麼。
陸嘉珩勾起唇角,朝她走過去。
小企鵝抬起頭來,看見了他。
他看起來和在學校的時候也不太一樣,雖然工整的襯衫西裝穿在身上也帶著一股慵懶散漫的味道,但是好像一下子,就跟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初梔又垂下頭去。
又忍不住抬起頭來偷偷看他。
有點小帥。
陸嘉珩站定,俯下身去牽她的手,她沒戴手套,好在直接從出租車上下來,也沒多冷,隻指尖有點冰。
他將她手圈住,垂眸:“怎麼來了?”
初梔眨眨眼:“你平時在哪裡吃飯啊?”
陸嘉珩其實很多天沒吃過午飯了。
他牽著她往裡走,“不一定,”他頓了頓,垂頭挑眉,“你來陪我吃午飯?”
初梔笑眯眯地提起手裡的袋子:“我做了飯給你!”
陸嘉珩一愣。
小姑娘喜滋滋地,她怕冷極了,整個人裹得小麵包一樣被他牽著進電梯,高興地說:“我做了糖醋排骨,雖然也不算是我自己做的,但是是我翻的!”
“你吃不吃甜酸這種呀,你嘗嘗看,我媽的糖醋排骨弄的最好吃!”
“不是,不是我媽,我是說我,我!”
“我早上七點就起來了,我隻睡了七個小時,我好困啊。”
“陸嘉珩,你們公司多少層,怎麼這麼久還沒到。”
她像捧著個寶貝似的捧著她的小飯盒,嘟嘟噥噥地,也不知道是在跟他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
電梯裡還有幾個人,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彎起唇角,隻覺得小姑娘軟軟糯糯的,可愛極了。
初梔注意力沒怎麼放在彆人身上,就著被他抓著的手,用他的手背給自己揉了揉眼睛:“陸嘉珩,你有沒有獨立的辦公室啊,我想睡覺了。”
他一路勾唇聽著她的話,聽到這裡,終於頓了頓。
陸嘉珩舔了舔唇,意味深長地垂下眸去看她:“寶寶。”
初梔仰頭:“唔?”
他空出的一隻手食指豎起,虛虛立在唇邊,氣音絲絲縷縷地“噓”了一聲:“這個就不用在這裡說了,一會兒你單獨說給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