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康在楊炳的記憶中搜索到“中二”這個詞的意思,不由得笑出聲來,那個時代的詞語真是有趣,不過眼前這位中二是不是年齡有點大,看他一副紈絝模樣,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武功高手。
曹啟見楊康不回答自己,反倒自己在那裡傻笑,分明是在嘲笑自己,心中更是惱怒,拔出腰刀,縱馬舉刀就向楊康砍來。
石教頭沒想到他一言不合,拔刀就砍,想要阻攔,可哪裡還來得及。
楊康也是一驚,這廝好魯莽,怎麼說動手就動手,卻不慌亂,拔馬躲過,也不拔刀,手中馬鞭一甩,啪的一聲,正中曹啟手腕,曹啟驚痛之下,五指一鬆,楊康手腕一抖,鞭梢回卷,已將單刀奪了過來,順勢拿在手裡,笑道:“這刀不錯呀!”說罷緩緩舉刀,將刀尖指向了曹啟。
曹啟一招之內就被奪了兵器,氣為之奪,心中又驚又惱,氣得渾身發抖,坐在馬上不知所措。
楊康方才射獵遊玩,心情很是不錯,雖被曹家一行人打擾了興致,但也隻是心有不愉而已,心中殺機未起,而且見曹少爺這個紈絝,雖然囂張,但也是個跋扈得有趣的人,就更沒了取他性命的心思。
可他是這樣的心思,曹家眾人哪能知道,見楊康將單刀指向了自家少爺,都驚懼不已,眼前這少年凶名在外,殺人不眨眼,若是將自家少爺一刀砍了,可如何是好。
以家主陰狠毒辣的性子,若是今日少爺有個三長兩短,不光是哥幾個要沒命,就是家裡人也要跟著遭殃。
想到害怕處,紛紛拔刀,可畏懼於楊康的凶名,卻不敢上前,隻是紛紛鼓噪,對著楊康呼喝。
教頭石敢硬著頭皮,拔刀催馬向前,刀頭向下,抱拳一禮,說道:“請楊家少爺手下留情,繞過我家少爺。”
楊康見他舉止沉穩,聲音洪亮,如一尊石像般坐於馬上,倒有些好漢的模樣,心中倒有些詫異,決定試探他一下。
楊康沉聲道:“我要殺他,憑你攔得住嗎?”
石敢回道:“所以還請楊家少爺手下留情!”
楊康戲謔道:“憑什麼呢!他要殺我!我卻不能殺他嗎?”
曹啟在旁聽著二人對話,平生哪受過如此侮辱,心中又驚又氣,麵色慘白,手腳發抖,想發聲喊叫,讓那楊家小子過來將自己殺了,卻終究沒敢開口,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
石敢沉聲抱拳道:“石某鬥膽向楊家少爺討教幾招,若僥幸勝得一招半式,還請楊家少爺放過我家少爺!”
楊康答道:“可是你若敗了呢?”
石敢道:“某若敗了,自會了斷,一命換一命,到時候還請放過我家少爺。”
楊康倒是挺佩服這條漢子,歎道:“這紈絝有什麼好,值得你以命相換,不值當吧!”
石敢凜然道:“石某答應過家主,護著少爺安全,大丈夫言而有信,雖死不悔。”
楊康聽後對這憨貨倒也敬佩,想試一試他的武藝,說道:“你是大丈夫,我卻沒成年,還沒法做大丈夫,說話不一定算數,先吃我一刀再說!”
說罷雙腿用力,已從馬上躍起,人在半空一刀向石敢砍去,這一刀勢若閃電驚雷,石敢見刀勢迅猛,人在馬上來不及躲閃,舉刀相迎,隻聽得當的一聲,石敢手中單刀已被砍斷,自己也差點沒被震下馬去,伸手抓住馬韁繩嘞馬穩住身形。
楊康半空中大喝一聲:“好刀!”
聲猶未散,人已落下,右腳在前,左腳在後,弓箭步方始站穩,手中長刀已向石敢掃去,石敢仰身躲避,血光一閃,卻是馬頸已被割開,原來石敢後仰時手中還拿著拉馬韁繩,人向後仰,手跟著用力拉動馬匹,那匹馬人立而起,替石敢擋了一刀,救了他一條性命。
石敢急忙躍下馬背,落地站穩,提斷刀護在曹家少爺身前,那馬才轟然倒地,脖頸中鮮血汩汩而出,身體還在不停地抽搐。這兩刀鷹撮霆擊,快如閃電,嚇得他亡魂皆冒,過了半晌心臟兀自撲撲地跳個不停,手持斷刀呆立當地。
楊康見他這兩招接得利索,顯然武藝不錯,這般狀況還護住自家少主,一邊佩服他忠義勇猛,一邊卻替他不值,上了曹家這艘爛船。
楊康看了看石敢手中的斷刀,對旁邊一個家丁道:“把你的刀給他!”語氣不容置疑。
那家丁為他氣勢所懾,不及思索,將手中單刀遞給了石敢,石敢見楊康沒有乘機進攻,卻讓他換刀,微微一怔,棄了斷刀抬手接過,他下盤功夫極其紮實,所以才得了個石敢當的綽號,一身功夫適於步戰,馬上非其所強,自信下馬步戰或能與楊康一較長短。
隨即上前半步,單刀摟頭蓋臉畫了個弧形,刀尖斜指地麵,使了個向前輩請教的起手式,封住門戶,對楊康說道:“楊家少爺請了!”
楊康飛身下馬,站在石敢麵前,見他對自己頗為客氣,竟然使用向前輩請教的招式,提刀斜指向他,說道:“不必客氣,我家的刀法出於戰陣,與你們武林中的刀法不同,刀出必殺,有我無敵,沒有你們這種客客氣氣的招式,你要小心了!”
說罷提刀橫掃斬向他的脖頸,石敢知他力大刀快,不敢硬擋,退步後仰躲過,舉刀上撩準備磕開來刀,卻見楊康刀已轉向斜劈下來,躲閃已經不及,隻好以刀背格擋,險險擋住這一劈。
楊康刀鋒又轉,自左下方斜著撩了上來。虧得這一撩雖然速度奇快,但力量不大,石敢才能推刀擋住,差點被開膛破肚。
楊康不容他變招反擊,側步擰身,一招力劈華山朝著他頭頂劈下,石敢見這招力大招沉,迅猛至極,躲避不得,隻得雙手托刀,舉火燒天硬擋這雷霆一擊,手中單刀應聲而斷。
楊康又喊道:“好刀!”
刀鋒不停,直奔石敢麵門劈下,楊康武藝本就高強,身體經過這十數日的改造後,對力量的控製更是已經妙到毫巔,手腕一停,已止住刀鋒。
石敢正閉目等死,卻感覺到刀風忽止,睜眼一看,刀刃已停在他麵前一寸處,見他睜眼,楊康收刀而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石敢站直身體,他下盤功夫確實紮實,如此情況,雙腳竟然未動分毫,此刻麵如死灰,知道對手饒了他的性命,舉手抱拳向楊康行了一禮,隨即將斷刀向自己脖頸抹去,楊康見他性情如此剛烈,竟要抹脖子自殺,連忙舉刀將他手中斷刀磕開,說道:“真大丈夫!”
轉身走到曹啟旁邊,不容置疑地說道:“刀鞘給我!”
曹啟此刻腦中混亂,心頭一片茫然,下意識地將刀鞘解下遞出,楊康伸刀入鞘,手腕一翻,連刀帶鞘藏於背後,轉身上馬而去。
直到楊康離開三四十伬(米),曹啟才清醒過來,在馬上大喊大叫,催促眾家丁追上去報仇,楊康在馬上聽了,低語一聲:“呱噪”,摘弓搭箭,擰身回頭一箭射去,正中曹啟頭頂發髻,這一箭力度用得非常巧,這支箭射中後沒有穿過發髻,正好插在頭頂,就似一根插錯了方向的發簪一般。
曹啟發髻中箭,驚得閉上了嘴巴,不敢再出聲叫罵,又驚又氣之下,差點背過氣去。
楊康聽得後麵再無吵罵之聲,哈哈一笑,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