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楊炳醒來,想到需要自己乾的事兒不多,打算把楊康叫出來,讓他去訓練新招募的莊丁,可是千呼萬喚,這小祖宗就是沒有反應,楊炳心生疑慮,他這是玩上癮了故意不出來,還是已經迷失在自己的識海之中。
二人身上發生的事情,楊炳也是所知寥寥,他的知識儲備還不足以解釋其中的深層的機製,也隻好在這裡瞎猜。
到石壁空間查看了自己的肉身,除了感覺生機更加旺盛,並沒有其他異常。
出門來到了焰藥作坊,前幾天因原料供應不足,產量曾經有所減少,現在已經恢複正常,叮囑熊寬和楊羆控製好質量,又讓楊羆把顆粒化的技術傳授給熊寬,讓他們把剩餘的焰藥顆粒化,酒精和糖如果不夠,讓他帶領熊大熊二繼續提煉。
忽然想起顆粒化焰藥,糖霜的用量比例還沒有確定,讓熊羆兄弟找地方測試,摸索出最佳比例。方法還是看燃燒的速度和猛烈程度,現在沒有精確的計時器,也隻能靠人眼來識彆。
這一套對比試驗的方法,熊羆兄弟已經比較熟練,二人又識字,反正在這個時代也不可能搞得太精確,他們基本上可以勝任。
之後又來到鐵匠作坊,跟金老探討了一會兒冶煉、鍛造方麵的技術問題。
著重探討了鐵模鑄造的問題,因為其在鑄造速度的優勢上,是其他方法無法比擬的。最終二人商量出了一個法子,讓金老試驗一下。
這個法子就鑄炮而言是:將鑄件厚度控製在兩厘以內,然後在熱室中緩慢降溫,經過熱處理工藝做調質處理,提高其韌性。
用此法鑄造不同直徑的炮管,大管內徑為小管外徑,然後利用熱脹冷縮的原理,大管加熱使之膨脹,然後套在小管之上,大管冷卻之後就會緊箍在小管上,如此層層鑲套,最終達到需要的厚度,至於需要幾層才可使用,可以用加量焰藥試驗。
如此鑄造對精度要求相對較高,金老決定挑戰一下。
當然還有一個簡單些的製造外管的方法,就是用燒軟的鐵條纏繞內管,這個方法需要製造相應的水力機械,用水力來進行外管纏繞,用人力的話效率太低。當然前一種辦法也需要水力器具,但製造起來相對簡單些。
楊炳又將關於金屬工藝學的許多相關‘設想’說給了金老,金老心潮澎湃,當時就決定,找幾個識字的徒弟,要把這門學問搞出來。
楊炳沒有打消他的積極性,心裡暗道:“那你老可有苦頭要吃嘍!”
被金老拉著不放,問東問西,結果在他這裡待了一天,把楊炳累的口乾舌燥,頭暈腦脹,不知不覺透露了不少他本不應該知道的知識,金老隻做不知,決定以後要多找這位小少爺聊天,多從他這套出點東西來。
楊炳本來想下山幫楊康搞搞練兵的事情,在金老這裡耗了一天,此時天色已晚,隻好作罷。
次日一早,楊炳醒來還是無法聯絡到楊康,想到自己上次下山不成的事情,決定下山,或許這樣能夠將楊康召喚出來,結果走到鐵匠作坊時,又被金老纏住,被迫當了一天講師兼鐵匠。
第三天,楊炳沒敢去鐵匠作坊,直接向山下走去,路口有莊丁把守,當然不會阻攔他。
下山的路上,楊炳感到陣陣頭暈,但始終沒有沉睡,在快到出口之時,忽然腦海中傳來楊康的聲音:“你煩不煩,非得把我叫出來乾嘛?”
楊炳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我以為你走丟了呢!”
楊康道:“丟什麼丟!我正玩得高興呢!”
楊炳好奇地問道:“你在哪裡玩?”
楊康道:“當然是你來的那個世界!”
楊炳道:“你能去未來的世界啦!”
楊康道:“當然了,你的那個世界太好玩了!”
楊炳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楊康道:“想一想就過去了。”
楊炳心情激蕩,他這是找到了自己回去的路了嗎!趕緊調用楊康的記憶,想看他到底經曆了什麼。
可卻如睡醒之後,回憶夢境一般,隻能見到些浮光片影,還都是一些自己幾十年間的生活片段,甚至還有自己曾經的一些幻想。
暗歎一聲,回家的路依然渺茫,楊康應該隻是進入到了自己的記憶之中,做了一場真實無比的夢而已。那個世界是自己的意識所造,是個虛擬的世界,不會超出自己的經曆和認知之外,是自己的人生經曆和幻想糅合在一起形成的一方世界,但也足夠龐大,絕非後世任何一款網絡遊戲可比,怪不得楊康玩得樂不思蜀。
楊炳道:“行了,玩也玩了,該乾活了,你爹讓你訓練莊丁呢!這活不能也交給我吧!”
楊康道:“也不是不行!到打仗的時候我出來就行了!”
楊炳道:“懶死你得了!雖然你我記憶相通,但還是要你自己去訓練,用起來才會得心應手。”
楊康無奈地說道:“那好吧!”
楊炳道:“那你倒是快點出來控製身體呀!”
楊康道:“我想想辦法,你啥都彆想,或者入定試試。”
楊炳依言站定,調息調心,入定境後卻轉瞬即出,隨即發現自己現在處於一個非常奇特的狀態之中,自己與楊康共用一具皮囊,五感八觸一體,楊康能看到的自己能看到,楊康能聽到的自己也能聽到,但卻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感知,玄妙異常。
楊炳也想如楊康那樣,在自己的記憶中找個場景休息一下,可試了好久都沒有成功,看來這也是需要天賦的,而這天賦顯然並非隻存在於肉體之中,隻好老老實實地做一個看客。
楊康剛到山下莊子中,就碰到了楊四,楊四告訴他莊主在打穀場訓練新來的莊丁,楊康便去打穀場見父親。到了打穀場,見父親正領著五百新丁操練,父子二人相見,楊康見了禮。
楊莊主問道:“山上的事兒都安排妥當啦?”
楊康答道:“都已安排妥當。”
楊莊主道:“那好,這新招募的莊丁就交給你訓練,也好磨磨你的性子。”
楊康疑惑地說道:“磨磨性子?”
楊莊主故作高深地說道:“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說罷向莊丁們交代了幾句,轉身離去。
楊康莫名所以,隻是感覺父親的表情有點古怪,也沒有太在意,但不一會他就明白了。
宋時軍中,最重陣列,楊莊主訓練新丁也是以陣列開始,可這些新丁站在場中,橫不成行,縱不成列,左右不分,前後不辨,令出不行,令禁不止,或木然呆立,或嬉笑亂動,搞得楊康頭暈腦脹,虛火上升。
楊康一氣之下,將那些嬉笑亂動者叫出來,罰他們排著隊圍著穀場跑圈,讓他們跑個夠;那些呆頭呆腦的,讓他們直立在原地罰站,讓他們站個夠。
去旁邊找了一把掃把,在其中抽出一根細竹,在場中巡視,見到跑得慢的、站立不穩的就用竹竿抽打,那細竹韌性十足,抽在身上疼痛無比,楊家三少凶名在外,眾新丁不敢反抗,隻好努力堅持。
不到一個時辰,跑步的新丁就有不少人堅持不住,岔氣的、崴腳的都有,稀稀拉拉、東倒西歪地圍著穀場奔跑,倒不完全是因為他們體力不行,雖然說跑步人人生來就會,但要想跑得快、跑得輕鬆卻需要一定的技巧。楊康卻不管不顧,見有人跑得慢了,上去就是一竹竿。
終於有人堅持不住,趴在地上無論怎麼打罵,也不肯起來。
又過了一個時辰,還能堅持的不足三十人,楊康讓他們停下來,詢問了姓名,楊康現在有過耳不忘之能,聽了一遍就記在心中,臨時任命他們為小隊長,讓他們各自挑選八人為部屬,到一邊去休息。
楊康最熟悉的陣法就是家傳的三才陣,所以人員配置暫時按此設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