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知道周銳昨晚出門之後發生了什麼事,至於他是怎麼把腳走成這樣的,就更沒人知道了。
“累死的感覺比疼死的還要慘……”徐小圓說。
周銳得走了多少步才會累死啊,而且走的時候人肯定是有意識的,那就更恐怖了。
她想象那個畫麵,自己絕對會自殺的。
人到了絕境的時候反而嚇暈不過去,這也是周銳為什麼會走這麼多步而一直沒有停下的緣故。
周銳的腳已經不忍直視。
席樂歎了口氣,移開了視線,“現在已經死了五個人。”
魯東海隻覺得頭疼,人死的多他就麻木了,他更擔心的是,他們還沒有摸清這隻鬼殺人的條件。
前天高明還可以說是碰了木棍,那李豔如呢?
今天被掃帚弄死的兩個人呢?
周銳又是因為什麼死的,和其他人完全不同,單純是昨天不小心坐在了棺材上的緣故嗎?
還有鏡子,他們還不知道在哪。
這間屋子裡的氣氛不太好,大家一一走了出去,今天是陰天,冷風嗖嗖的。
“我們現在死的應該是重現了當初鬼身上承受的,至於它到底是死於哪一種還不清楚。”
總不可能一個人有好幾種死法,肯定有一種是致命的。
有幾個村民正在準備香燭,徐小圓瞪著眼說:“農村就是這麼封建迷信,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準備祭山神。”
她從小出生在城市裡,對於一些農村裡的惡俗,比如陰婚,也隻是在新聞上見過。
來到這裡更覺得詭異。
哪個村子竟然會用木棍竹條什麼的打人。
王林急得撓頭,“你們說了這麼多,我都聽不懂,我就想問,那鬼到底是怎麼死的?”
他聽得頭疼,隻想活下去。
魯東海搓了搓手,“雖然不知道怎麼死的,但是下一個會死的大概大家都清楚。”
他看向席樂和殷白鶴。
沒記錯,他們的屋子裡放的是竹條。
掃帚和木棍都已經有過死人了,下一個應該輪到竹條了。
席樂猝不及防接到了所有人的目光。
之前的人一個死法比一個殘忍,大家看著細皮嫩肉的他,都有點同情憐憫。
席樂輕咳兩聲。
大家這才回過神,空氣裡都彌漫著低落。
魯東海說:“先去吃早飯。”
一頓不吃餓得慌。
去村長家的路上,餘明忽然想起什麼,“還有個人跑了,好像叫張進,也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現在人人自顧不暇,哪還有人去管彆人。
張進跑出來之後一路沒停,離開了村莊,想回到最開始自己出現的地方。
什麼有鬼沒鬼的,這明顯就是村子裡有殺人犯,那群傻子還非要在裡麵住著。
但是走了很久張進也沒看到之前的黑霧在那裡,反而一望無際的田野讓他迷茫。
路到頭就斷了。
不是從這裡離開?
張進回頭就能看到那個小村莊,他打定主意不再回去,換條路走,說不定去山裡可以。
他順著村子的小溪往前走,一路進了樹林裡,裡麵靜悄悄的,連鳥叫都聽不見。
然而走出一段距離後,他就總覺得有人跟著他。
張進回頭,“誰?”
他們來找他了嗎?
樹林裡安安靜靜,什麼都沒有,張進麵上鬆了口氣,但心不知道為什麼卻越跳越快。
“這什麼破地方,等我回去一定要報警好好查查……”他嘀咕著,罵起來,“殺了那麼多人還想躲在這裡,哼!”
“哼!”
耳邊突然有人發出聲音。
張進抬出去的腳停在半空,“誰?”
整個林子裡就隻有他一個人,他來回地轉著,咽了口唾沫,沒事的,世界上哪有鬼。
“你是誰?”
“彆跟著我!”
張進越走頭上的汗越多,十幾步之後直接跑起來,飛快地往回跑,有鬼在跟著他!
真的有鬼……上次他們從樹林裡回來被鬼跟著了。
他怎麼忘了這回事!
一連跑了十來分鐘,張進氣喘籲籲,發現自己居然還在樹林裡,一直沒有出去。
他滿臉驚駭,不可能,他進來時就沒走多少路,這麼長時間,早應該跑出去才對。
鬼在哪兒,自己的左邊還是後邊?
張進不停地看向自己的四周,有如驚弓之鳥。
怎麼走不動了……
張進汗毛直豎,猛地扭頭,一股冷汽撲麵而來,一張腫脹的臉孔貼到了他麵前。
他的瞳孔放大——
錯了……錯了……
他們都猜錯了!
-
到村長家時,村長正在擦拭中堂上的遺照,回頭用渾濁的眼睛盯著他們,“明天你們就離開。”
“不離開怎麼樣?”
“我就不能今天離開嗎?”
老頭擦完遺照,樹皮似的臉上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那……就彆走了。”
質問的王林後退幾步。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這老頭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