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杜知信希望是走廊,但心裡隱隱覺得又可能是201房間門――
他猛地閉上眼拉開房門跑出去,然而睜開眼時,喘著的氣卻停住了……他看到的依舊是201房間。
詭異充斥了他的心房。
杜知信再淡定也忍不住了,不停地打開門、進入新的201房間、打開房門、進入新的201房間……
他陷入了無儘的循環中。
體力、精神也幾近崩潰,最終被恐懼擊潰。
早在房間裡發生不對勁的時候,席樂就發現了問題,站在原地沒動,觀察著周圍。
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所有人都不見了?
一看就不簡單。
饒是席樂,心裡也開始冒出一些想法,這樣的情況是不是新娘發現他們換了房間門牌號?
越平靜越容易滋生恐懼。
如果這會兒見到鬼,席樂反而不會多想,但房間裡空蕩蕩的隻有他一個人,他反而越容易想多。
殷白鶴他們在哪裡?新娘又在哪裡?
席樂目光看向床,又看向不遠處的房門。
下一秒,敲門聲陡然響起,急促銳利的聲音重重地敲擊在席樂的心頭上。
在恐怖的鏡子世界裡,敲門從來都不是一件好事。
外麵的是人是鬼?
席樂將唇抿成一條直線,聽著敲門聲越來越急促,大有把門敲破,不開門不停的跡象。
他走到門邊,深呼吸,一把拉開門。
門外竟然空無一人!
一種強烈的怪異感讓席樂感到不安,好像有什麼人在看著他一樣,他下意識地回頭,發現身後也是空蕩蕩的。
太不對勁了。
人不會無緣無故消失,一點聲響都沒有,除非他的感官都被屏蔽了,不然不可能不知道。
從什麼時候沒有聽到聲音的……
席樂陷入了思考中,好像是在殷白鶴扔了吊牌之後不久,他聽到門外有什麼聲音,準備出去看看。
但是等他轉身的時候,房間裡的一切就發生了不對。
之前門外的聲音是什麼,是新娘發出來的嗎?不太像,新娘是鬼,怎麼會在外麵發出聲音。
除此之外,就隻有一個穿旗袍的那個女人。
是她出來了?她失敗了?
席樂關上門,思維越來越清楚,那個聲音聽起來像重物落地的聲音――更類似皮褲男和中年男人倒在地上。
他估摸著和自己猜測的沒有區彆。
那敲門的是誰?
幾乎在這個念頭剛起的同時,他背部貼的房門再度被敲響,沉悶、急促,和剛才如出一轍。
剛才是空無一人,這次會是誰?
席樂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向精致溫和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平靜,思路紛雜。
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之前從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所有人一起消失了,肯定是哪裡不對勁,新娘為什麼會這麼做?
它不直接出來殺了他們嗎?
席樂總覺得哪裡很違和,他們明明確定新娘離開了這個房間的,說明之前的推論是正確的。
身後的敲門聲還在繼續,震得他緊貼的後背繃直。
席樂心頭一跳,手按在門把手上,冰涼讓他的精神前所未有的冷靜――
他知道了。
太巧了。
第二次門被敲響的時間是在他想敲門的時候,而第一次是在他看向房門之後。
席樂呼出一口氣,目光立刻看向房間內的一處。
他看過很多恐怖片,剛才是沒轉過彎來,現在想明白了就知道了哪裡不對勁,是幻覺。
所有的恐懼都和他們的想法息息相關,目的很簡單,為了讓他們更恐懼。
人的精神在麵對無休止的恐怖情況後肯定會越來越緊繃,達到一個頂點就會崩潰。
席樂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樣,隻能祈禱。
他轉過身,打開了被敲擊了許久的房門,走廊上空無一人,通向無儘的黑暗。
席樂揚眉,抬腳踏了出去。
畫麵陡然一轉,再度回到了光線昏黃的201房間裡,床上多了兩具屍體。
所有的恐怖都仿佛沒出現過一樣。
席樂站在床前,看到床上的屍體倒真的嚇了一跳,穿著婚紗的女屍不像一具屍體,更像一個活人睡著了。
但是周圍的景色卻完全不同了,之前他們把房間翻的一團糟,但這時候房間裡很乾淨。
除此之外,其他人也不知道哪去了。
她和新郎一直在床上安睡,兩個人穿著婚紗和西裝,安詳地像是剛舉行完一場婚禮。
席樂已經猜到了什麼。
新娘的屍體從來就沒有離開過。
或者是離開又回來了,隻是他們一開始先入為主,所以整個房間裡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新娘。
實際上新娘可能一直在這裡。
每個鬼的能力也不一定相同,也許她的能力就是這樣,利用他們的恐懼。
席樂正在想這是不是新的幻覺,或者再找找真正的鏡子在哪裡,就看到了另一道身影。
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好像等了很久。
席樂有點遲疑,聲音充滿了不確定:“殷白鶴?”
聽到他的聲音,殷白鶴抬頭,柔軟的黑發遮住了耳尖,眼眸看向他。
是人,還是鬼?
席樂的手在口袋裡張開又合上,最後還是沒忍住,伸手掐――改成捏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