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要賠……
“可你這樣子馬上就要跑掉了吧?”黑發男孩仍用控訴的目光看著她。
“這個……不是我控製的。”
用於了物理強化作用的符咒在麵對靈體化的咒靈時便再沒了原本的束縛作用,齊木星野無措地從地上站起來,不詳的黑色紋路在她白皙的額上不斷蔓延,隨著它們的擴散,她的身體也不斷化作金色星芒,正在緩慢消散。
少女滿臉空白,她低頭看到自己仍在逐漸透明的身體,茫然喃喃:“我這是……要消失了嗎?”
伏黑惠聞言怔住,
“消失……?”
他瞪大眼,望著被光穿透的少女,突然意識到不對,開始無措起來。
咒靈消失的話……和人類的死,應該是同一個意思吧?
小小的孩子將手背在身後,沾著藥膏的棉簽從他驟然鬆開的指尖跌落,無聲地落到地板上。他不可置信地問她:“等等,這難道不是你的能力嗎?”
齊木星野聽到詢問,她轉過身朝孩子輕輕搖頭:“……這不是我的能力,我的能力是……”
時間已經不多了,不管自己是不是就要消失,她還有必須要確認的事情。齊木星野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深吸一口氣,走上前,不顧自己被灼傷的指尖,強行將窗戶和門上的符咒撕扯下來,
沒了符咒,門窗都已經變得可以輕易開啟,但她沒有急著出去,而是又回頭蹲下,與站在原地的男孩平視。
“我的能力是隻要將這個取下來……我就可以請求任何人在他們所能做到的極限內幫我做任何事情,前提是能被他們感知到。”
其實還不是能完全確定是不是僅僅是這個程度,但這些年來,與五條悟一起研究過自己能力的少女在此刻輕聲將結論同麵前的孩子坦言,
她指著自己眼上纏繞的繃帶,透過朦朧的紗與孩子對視。瀕臨消散的少女望著陷入呆愣的孩子,她仍沒有選擇直接摘下繃帶,而是繼續輕聲朝那孩子詢問。
她躊躇道:“我不是很確定附近還有沒有人能看到這個狀態的我,所以我想請你幫我個忙,你願意……你願意相信我嗎?”怕伏黑惠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她跟他科普:“不過那種狀態的話……即使我請求你死掉也是會被強製執行的。”
語畢,她又比劃著,焦急地、語無倫次地跟他解釋:“但是我保證!絕對不是會傷害到你的請求,請惠君務必好好考慮……但可能的話……希望也不要考慮太久,如你所見,我已經沒什麼時間了。”
伏黑惠沉默地看著她。
按照她所說的,這個急得幾乎要哭出來卻還在努力維持鎮定的家夥明明有著可以輕而易舉命令他做出任何事情的能力,卻在自己快要消失之際選擇了征詢他本人的意見。
是笨蛋嗎?就是笨蛋吧。
伏黑惠覺得自己此刻應該冷酷無情地拒絕她的請求。
這是當然的吧,在她給他科普了她自己能力的可怕之處之後,怎麼可能隨隨便便相信一個才認識一天不到的咒靈啊!
她甚至都不是人類!
伏黑惠冷著一張小臉,胡亂支棱的發在他腦後亂翹著,像是一隻炸開的刺蝟。小獸般目光漠然的孩子伸出手,在齊木星野的懇求中將手放到了她雙眼上纏繞的繃帶上。隻是輕輕一拉,本就纏繞得不緊的繃帶就在他的拉扯下四下散開。
那雙璨金的溫柔眼眸便如此映入孩子深藍的眼底。
伏黑惠微微秉住呼吸,他注視著麵前容貌精致到不可思議的少女,良久,才將頭撇開,啞然道:“所以,你想讓我幫忙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