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威拉德，我當時應該聽你的勸說，”戈登先生轉過身，語氣不無遺憾，“將貝內特先生稿費和違約懲罰都定的再高一些，這樣我現在也不會如此坐立不安。”
“事情已經發生了，後悔也無濟於事，”威拉德沒什麼表情地道，“何況誰也沒想到一本居然會產生如此大的魅力。”
是的，誰都想沒到。儘管威拉德認可《血還》的價值，猜測這會是一本暢銷書籍，但事實上他也看走眼了，《血還》受歡迎的程度遠超過他們的想象。
“你說的對。任我怎麼大膽，都不敢想象僅僅三周，我們的報紙銷量就上升了四萬三千份！”
霍雷肖·戈登從秘書那裡聽到這個數字時，整個人都懵了幾秒，震驚的心情無法訴說。
要知道在刊登《血還》前，《每日通訊報》的銷量穩定在二十萬份上下，這個數字無法和巨鱷《泰晤士報》媲美，但也令人滿意。畢竟報社創立才沒幾年，而且銷量一直在持續增加。但如此短時間內的巨幅提升還是太令人震驚了，甚至已引起了全倫敦報社和雜誌社的矚目。
戈登先生連忙召集管理層開會，大家商討後，一致認為是《血還》的連載對銷量增加做出了絕大部分的貢獻。
“霍雷肖，我想知道你對阿狄森·費奇先生開出什麼樣的條件，能否確保將他一直留在我們報社刊登。畢竟這部才剛剛開始，而你甚至沒有全書的文稿。”一位股東在會議上一針見血地問道。
戈登先生被問的啞口無言，而他說出的問題也正是自己所擔憂的。
“叔叔您也不必太激動，受眾有限，不可能不斷增加新的讀者進來。我估計再過幾周，這個爆發式的增長便會減緩，然後逐步減少到停止，”威拉德做出這些分析時還是那副懶洋洋的腔調，“而且想必很快會有模仿者，寫一些諸如《第一血還》、《血還Ⅱ》、《血還與僵屍》此類的書籍，到時也會分散走不少讀者。”
戈登先生同意他的說法，但這和務必留下《血還》的作者毫不衝突。
看著戈登先生坐臥不安，又要起身去窗前，威拉德從沙發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我去看吧，坐久了有點累。”
他說著，抬起修長筆直的雙腿徑直走到窗前，剛往窗框上一靠，便看到一輛馬車從拐角處駛進門前的大街，逐漸降慢速度，最後在門口停下。車停下後，車夫打開車門，上次見過麵的貝內特先生從馬車裡跳下來。
威拉德連打兩個哈欠，稍微提高了聲調道：“叔叔，您期待的貝內特先生來……嗯？”
他的話說到一半，一位身著墨綠色絲綢長裙的小姐緊跟在貝內特先生的身後也下了馬車。她帶著一頂白色的希南帽，帽子上垂著一層薄蕾絲製成的輕紗，寬大的帽簷遮擋了她的臉龐，從他站的角度，隻能看到她露出一個小巧而圓潤的下巴。
威拉德不由地往窗前靠了靠，想試圖看清楚美人的模樣。而那位小姐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她輕扶著帽簷，抬
起頭，拉伸著如天鵝般修長的脖頸，視線正好與他四目相對。
威拉德看到她有一雙靈動的眼睛。
“喔~”威拉德眨了眨眼，對著那位小姐頷首，同時不忘揚起嘴角，露出個大大的笑容。而她看著他，眼裡的笑意流露到嘴邊，化成一個淺淺的笑，隨後她低下頭，挽著貝內特先生的手臂，進了報社大門。
威拉德一改剛才興趣缺缺的模樣，快步走到戈登先生桌前，說道：“叔叔，一會的商談由我為您代勞，如何？”
戈登先生被他突然發生一百八十度大變化的態度弄得很茫然，不過出於對他的信任，還是道：“你願意的話當然好，但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