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拉德覺得這很好笑，亦很有趣，他把熄滅的雪茄扔進了煙灰缸，對凱瑟琳的指責充耳不聞，而是微笑著問了另一個問題：“達西先生知道你這副模樣嗎？”
凱瑟琳整個人瞬間僵硬。儘管她立刻掩飾地端起茶杯，但她的一舉一動全被威拉德收入眼簾。
他忽然玩味地笑了起來，頂著半邊紅指印的臉，低低發笑，很快，這笑聲又漸漸擴大，衝出喉嚨，連胸腔都震動起來。
凱瑟琳聽出他為此非常開心。
“可憐的達西先生，又或者可憐的凱瑟琳小姐。你為什麼不敢說？
嗯？”
凱瑟琳努力讓自己的話聽起來可信：“我沒有不敢說，隻是沒有說到而已。”
“達西那種嚴肅端方，又正直善良的人，你怕是沒機會讓他看到你這麼一副，唔，張牙舞爪的樣子。那換個問題，他知道你是阿狄森·費奇嗎？”
凱瑟琳沉默不言。
“噢，”威拉德拖長了尾音，“看來不知道。也是，以他的性格，想必不能接受妻子是一本裡麵有妓/女、謀殺、通/jian，充斥著陰謀詭計的作品的作者。若你是個男作家，你隻用等著享受鮮花和掌聲，可你偏偏是位女性，你說他會怎麼看你？”
“你以為寫一份訃告印在報紙上，宣稱阿狄森·費奇死了一切就結束了？噢，我的小姐，大眾確實可能會忘記，但你會記得，你會永遠知道你寫過這麼兩本書，而你要共度一生的心上人卻不知道。你要騙他一輩子嗎？你不是說，你要信任嗎？你就要這樣的信任？你說，他知道了會怎麼樣？”
凱瑟琳臉色逐漸蒼白：“這與你無關。”
“確實是的，”威拉德直率地道，“可誰讓我愛慕你呢？被你扇了一巴掌我居然都沒生氣，反而讓我發現我到底有愛你，發現我會為你因我動怒感到欣喜若狂。”
凱瑟琳再也無法忍受：“威拉德·戈登，你該去看看神經醫生，確認一下你是不是瘋了。”
威拉德朗聲大笑：“你的建議很有道理，凱瑟琳，但這個診斷不用去醫院我就能做出。”
男人英俊的容顏染上陣陣殘忍與邪氣，他走到凱瑟琳麵前，突然猛地附身，用手固定住想要起身離開的凱瑟琳的肩膀，把她牢牢按在原地，眼睛停在離她隻有約兩英寸的距離，視線中燒灼著凶猛的火焰，笑著宣布道。
“我早就瘋了。”
凱瑟琳頭皮發麻，全身戰栗。被禁錮的憤怒使得她兩頰微微抽搐。凱瑟琳氣極，又揚起了手。
然而這一次，她的手剛剛抬起，纖細的手臂便被男人的手掌牢牢抓住。對方的手掌很大，手心的溫度如同他整個人般滾燙，令人窒息。
威拉德望著凱瑟琳，任她如何掙紮往外抽手臂都不肯鬆開，反而越握越緊：“達西他知道你寫書嗎？他知道你惱極了會打人嗎？他知道你會有這副又刻薄又惡毒又可愛的樣子嗎？他知道你根本不是一個乖巧的姑娘，你的內心有著不亞於男人的抱負和野心嗎？他什麼都不知道，凱瑟琳。而這就是你選的要共度一生的男人？你為什麼不敢告訴他？來，我告訴你答案，因為你不敢，你不確定達西能不能接受這樣荒誕不經的你，所以下意識的逃避和排斥。”
“還是說，你的想法已經變了，你願意被消磨掉所有棱角，成為一名合格的貴婦人，打扮的奢靡高貴，整天坐在一群貴族太太中間做著無聊的應酬，炫耀丈夫的金錢和地位，裝作不知道丈夫有三四個情人，認為隻要不生下私生子就好？”
“那麼活著你會開心嗎？”
凱瑟琳咬著嘴唇，猛烈地掙紮起來，威拉德看她嘴唇幾乎要被咬破，
才鬆開手，退到一米之外。凱瑟琳坐在沙發上，大口大口喘著氣，仿佛剛才溺入水中般呼吸困難。
“凱瑟琳，我總是想起你。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愛上你的，也想不出來怎麼才能不愛你。我甚至想過，若你像你筆下的人一般，是重生而來，或者從以後的歲月中來到這個世界，那我一定要保護好你，不讓任何人對你造成哪怕一丁點傷害。”
威拉德緩緩地說著，柔情萬千。
然而他話中透露出的信息卻猶如冷水撲麵而來，讓凱瑟琳一陣頭暈目眩，眼前模糊發白。她冷汗淋漓，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腦海裡隻有一個崩潰的念頭。
她的秘密被發現了。
她……是不是要被處死了？就像那些可憐的女巫一般，被架在木架上用烈火燒死？
凱瑟琳的臉失去了全部血色，威拉德把這一幕看在眼裡，繼續不動聲色，語氣輕柔地說道：“當然，那隻是個假設。我不問你，凱瑟琳，你也不用和我說什麼。我告訴過你的，我不在乎彆的，我隻要你，我……”
咚、咚、咚。
威拉德忽然聽到猛烈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來人發出的動靜很大，根本不做掩飾，仿佛在警告彆人不要忽視他的到來。
威拉德微微眯起眼睛，緩慢站直身體，雙手放進長褲口袋，神色不明地看向大門。
很快，腳步聲在門前停下，幾乎是下一秒，外麵的人猛烈轉動把手想要推動門，發現打不開後，又大力地拍打門麵。
同時，對方沉著的聲音響起，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落在屋內兩個人的心上。
“威拉德·戈登，開門。”
是達西。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差一點就）達到了日萬的目標！！
我太優秀了噢嗷嗷嗷！
所以快評論快收藏預收鴨，求評論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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