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的花瓣上染著我剛才嘔出的血。玫瑰的花莖上還帶著凸*起的刺。
小骨頭讓我避開莖上的刺, 捏住光滑的地方。
“謝……謝謝,很漂亮。”我垂下頭,眼淚砸到花蕊上。
五條悟走過來一把握住小骨頭的頸骨往上提, “這也不是咒靈啊, 為什麼都是光禿禿的骨架了還能動彈?”
我扯他的胳膊, 著急地說:“把他放下, 你弄疼他了。”
“拜托, 這就是一副骨架, 連痛感神經都沒有, 他痛什麼啊痛?”嘴上不耐煩, 五條悟卻還是把小骨頭放下,“等等, 他?你看得出來這副骨架的性彆?你認識這個東西?”
“我……我不知道, 但我就是知道他是男性。”我前言不搭後語地在說些什麼。
“看一下骨盆的形狀應該就能確定性彆吧?雖說準確率不是百分百, 但怎麼都能猜個**不離十。”夏油傑伸手去撈小骨頭, 小骨頭大概是被嚇到了,躲到我的身後,哢噠哢噠地發抖。
“彆欺負他啊, 他都害怕了。”我擋在小骨頭前麵, “性彆什麼的,對小骨頭來說又不重要。”
“小骨頭?你倒是告訴我他哪裡小?明明是成年人的骨架體型了好吧?”五條悟對我的稱呼明顯不滿。
夏油傑也露出不解的神色:“莉香為什麼對一副骨架有這麼大的好感?袒護得也太過頭了。”
“就是說, 真的很奇怪,你被人下蠱了嗎?”五條悟表達不滿的方式就是狠掐我的臉。
原本躲在我身後的小骨頭見他掐臉的動作還哢噠哢噠地表示抗議, 顱骨往前一伸, 意圖咬到五條悟的手。
五條悟輕快地把手一縮, 讓他咬了個空。
“靠!居然還想咬我!”銀毛貓貓的炸毛道。
小骨頭又縮回我的身後, 下頜骨輕輕放在我的肩膀處。
“這個光骨頭其實是個色胚吧?他現在在占你便宜, 你到底有沒有自覺?”五條悟用食指指著小骨頭,抗議道。
我哭笑不得,“如你所說,他都是光骨頭了,能做什麼啊。”
我偏過頭對上小骨頭空蕩蕩的眼窩,他沒有眼睛卻能看到周圍的景象。
“你認識我嗎?”我問他。
小骨頭點頭,哢噠哢噠,似乎想說話但發現自己沒有舌頭和聲帶,有些失落地回歸靜默的狀態。
感覺心裡和臉上一樣都是潮濕的一片,我摸摸他的頭骨,觸感像石頭,“我認識你嗎?”
哢噠哢噠,小骨頭搖頭。
“這樣嗎?好奇怪,我總覺得自己認識你。”不止是在夢裡的一麵之緣,該在現實裡也有很深的羈絆。
應該是這種程度的認識才對。
五條悟嘖嘖稱奇:“沒救了,居然和不會說話的光骨頭都能聊上天。我得提醒你,帶著這個光骨頭在島上進進出出的很不方便,你還是趁早扔掉比較好。”
我當然不可能把小骨頭扔掉,他看起來傻傻的而且很依賴我,隨便扔在某處肯定會被壞心的島民欺負。
五條悟的話讓小骨頭不安,他哢噠哢噠地發出聲響。我拉住他細細的指骨:“我不會扔下你的,我會帶你回去。”
“莉香是打算把他帶回東京嗎?”夏油傑對小骨頭的態度稍微緩和點,我猜想會不會是他平時常常需要吸收長相怪異的咒靈,所以對奇怪的小骨頭接受良好。
我還沒來及回複,五條悟就說:“養一個你已經夠麻煩了,我可不要再養一個光骨頭。”
確實是這樣,我現在還住在五條家裡,不征求宅子主人的意見,隨便往家裡帶彆人實在不禮貌,我小聲辯解:“小骨頭不需要吃東西,他隻要和我呆在一起就好。”
“反正我不要。”五條悟側過頭,拒絕交流的模樣。
我沉思了一會兒,“我知道了。回去之後我會帶小骨頭離開的。”
看起來要回到原來的時空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的事,但現在變成了人形,四肢健全的人在彆人家裡白吃白喝也不像樣子。要掙大錢我是辦不到,但養活自己應該不是什麼難事,不過開始的時候會比較困難是肯定的,要不要變成人魚哭一哭榨取點珍珠先用著?
我這邊還在認真地思考著掙錢的可行方式,五條悟的聲音卻帶了火星子:“我們認識也好幾天了,但你和這個光骨頭見麵的時間還不到一個小時,你居然為了他和我置氣?”
“我沒有置氣啊。”我有點抓不著頭緒。
“沒置氣你還說要陪光骨頭一起離家出走!”
我:離家出走?
啊,這家夥的思維模式還真是……真是把我當成養著的寵物了。
所以他現在是覺得自己的寵物為了新結識的小夥伴要背井離鄉。
“我一直以來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其實恢複人形之後就想找機會說離開這件事的。現在隻是正好碰上這個時機,並沒有置氣的意思。而且你剛才也說了,我呆在你家給你添了不少麻煩的啊。”
夏油傑:看戲。
五條悟托腮回憶:“我什麼時候說了那種話?”
“你剛剛不是說的養一個我已經夠麻煩了嗎?”
“不記得我有說過這種話。”超強的咒術師開始耍賴,假裝自己不記得幾分鐘前發生的事。
在某些地方真的太像小孩子了,我無奈地:“好吧,可能是我剛才聽錯了。”
為了不讓情勢進一步白熱化,我乾脆擱置剛才那個要帶著小骨頭離開的話題。
到達黑飼島的時間並不早,回去還要乘坐汽艇再轉乘汽車,所以要在這座島上留宿一晚。
我們住的地方算得上是黑飼島上最好的旅館,開了三間客房。我帶著小骨頭單獨住了一間。
小骨頭的外表實在是太過特殊,所以隻能重新找了個還算大的箱子把他裝進去,假裝他是我的行李。
到了客房後才把行李箱打開把他放出來。
“讓你睡在行李箱裡會覺得悶嗎?”夏天的天色暗得晚,但黑飼島比較特殊,窗外隻殘留著晚霞的餘韻,天快黑了。
小骨頭搖頭,指了指自己臉部中間凹進去的部分,也就是原本鼻子的部位。
“是因為不用呼吸所以才不覺得悶嗎?”我把手指也放到那裡,果然感受不到丁點氣息。
我是有什麼毛病?為什麼又想哭了。
小骨頭拍著手掌,但手掌上沒有肉,所以隻能發出哐啷哐啷的聲音,還站起身做了個滑稽的姿勢。
他看出了我在難過,所以想辦法逗我笑。
“你有名字嗎?”我問完又想起就算他有名字也沒法告訴我,“你會寫字嗎?”
我展開手掌,“可以把你的名字寫在我的手心上。”
指骨的末端抵在我的掌心,一筆一劃地寫下文字,我緊緊追著逐字念出。
“我——”
“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