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瑩瑩笑得有點難看:“不礙事,那蘇司膳有何高見?彆是道理說一堆,東西做不出來。”
蘇渺上去牽住了謝瑩瑩的手:“蘇司膳莫慌,在說道理這方麵我尚且比不過你。”
眼見著謝瑩瑩要氣得跳起來,蘇渺行了一禮就動身出門走向了主膳房。
其他幾人跟過去時,蘇渺已經起了灶了。
梁公公探頭望過去,就見蘇渺在鍋中下了一把砂糖,然後用最小的火乾熬著。
眼見著鍋中的糖從清透澄亮逐漸轉深,又一點點從琥珀色有了焦糊之態,梁公公不禁擔憂道:“這……當真不用去提醒一下?”
“蘇渺做事從來不讓人插手,”方才禦茶房最後跟來的女子開口,“不過彆人插手也鬨不明白就是了。”
“哎喲,俞司廚,”梁公公回頭,“此話怎講?”
開口的是禦膳房司廚俞芮,蘇渺的下手,也算蘇渺在宮中唯一交好的同齡人。
對於梁公公這看人下菜的模樣她早便習慣了,也懶得像蘇渺一樣給他顏色:“那蘇渺她會的就比彆人多,還……”
話到嘴邊,俞芮又將話咽了回去:“這蘇渺手中禦膳烹製之法與常人不同之事本就人儘皆知,哪有什麼怎麼講?”
梁公公頭一次被一個司廚堵回來,心說真是一個狐假虎威。
話音剛落,就聽蘇渺那處舀起一勺熱水激在了熬至深琥珀色的焦糖之上。
一陣水汽在熱水入鍋的瞬間在禦膳房內濺開,頓時滿屋子都是甜而不膩的焦糖香氣。
蘇渺將糖與水重新煮製濃稠,在糖漿從泛著細密小泡,煮成濃稠帶光澤的狀態後,將糖漿分裝在了邊上備好的瓷碗當中。
她一邊晃動瓷碗將糖漿鋪勻,一邊對俞芮道:“俞芮,替我取一兩酪乳二兩牛乳來。”
俞芮很快應聲,轉身跑向冷庫。
梁公公愣了愣,問孫掌事:“這酪乳……是什麼?”
“這酪乳啊,是蘇渺自己做的食材,”孫掌事解釋道,“用檸檬汁水從牛乳中提煉出的東西,味道更厚重濃密,這牛乳香氣也更重一些,她常備一些來做甜羹。”
梁公公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就見俞芮已經帶著東西從冷庫中回來趕到蘇渺身邊了。
就見蘇渺先起一口小鍋,將牛乳和砂糖倒進去小火燉煮,又將酪乳裝在盆中,加一勺砂糖隔著另一口鍋的溫水用蛋抽翻拌攪勻。
酪乳攪拌至細膩無顆粒之後,蘇渺分次敲進幾個雞蛋。
待雞蛋與酪乳完全融合如絲滑濃漿,蘇渺拿起小鍋,緩緩將微沸的牛乳衝進了酪乳與雞蛋的濃漿之中。
僅這轉瞬,禦膳房內的焦糖香氣已經被蛋奶的濃香替代。
比起焦糖香氣的率直乾淨,隨著蘇渺蛋抽攪打開始蔓延蛋奶香,卻更顯得綿長濃鬱。
梁公公看著蘇渺將所有食材混合,又幾次過篩靜置,最終分裝入碗,終於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低聲問:“這便可以吃了?”
孫掌事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確定。
可蘇渺卻並沒有停下。
她將半成品蛋羹靜置,轉頭生起窯爐下的火。
大概感受了一下窯爐內的火候,蘇渺轉身備好一個稍大的烤盤,將另一個鍋中的熱水倒進去,又將蛋羹封了口浴著盤中熱水送進窯爐。
蘇渺合上窯爐小門,轉身輕聲對俞芮道:“取兩盆冰來。”
“方才不說。”俞芮嘀咕道。
蘇渺低聲:“被氣暈了。”
俞芮笑而不語地看了蘇渺一眼,轉身又跑向冷庫。
在俞芮離開同時,蘇渺點起一炷香。
而禦膳房內外逐漸被這香氣聚集起來的人,也就這麼跟著等了一炷香的時間,終於等到了蘇渺將窯爐重新打開。
奶香與焦糖香氣在烘烤期間隻增不減,分明是才用過午膳不久,但梁公公卻覺得自己似乎從未這麼期待過動著一下勺子。
“這……這下是可以吃了?”梁公公又問。
可還沒等孫掌事搖頭,就見顧辭雙手裹上了厚布將幾個碗放進了方才取出化了一半的冰水中。
然後又點了一炷香。
禦膳房內外竟傳來幾聲歎息。
俞芮忍不住低聲笑起來,湊到蘇渺身邊:“你這蛋羹,怕是一會要搶瘋了。”
“等等,”俞芮很快又想到了什麼,問蘇渺:“這是叫蛋羹嗎?”
“按照做法來說,是叫蛋羹。”蘇渺笑笑。
俞芮:“那按照你們那裡的說法呢?”
蘇渺溫聲道:“焦糖布丁。”
俞芮“嘶”了一聲,不理解但表示尊重:“那這吃著是什麼味啊?”
“你吃了便知道了。”蘇渺道。
於是又等完了這一炷香的時間,俞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