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鴿子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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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淵?”對方沒給回應,蘇渺便又問了一遍,“你……”

也不知道該怎麼問比較合適,問死沒死或是怎麼傷成這樣都有點冒犯。

於是蘇渺便伸手探向寧淵的鼻尖。

——還有呼吸。

蘇渺正準備手回收,卻倏地被寧淵一把抓住。

“你……!”蘇渺險些驚呼。

就聽寧淵低聲:“來不及……解釋了,有刀嗎?”

“你在廚房問這種問題……不如問書院有紙嗎……”蘇渺下意識一句回懟過去,又輕咳一聲緩解尷尬,“你都這樣了,還要刀做什麼?”

話音剛落,寧淵艱難地撐起身子坐在一邊。

他轉過身將身上鬥篷揭開,脊背上一道寸深刀口赫然在目。

蘇渺望著傷口還有自己身上的血汙,坐起來時不忘半退兩步。

“大晚上你帶著一身血來我這裡,意圖不明且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是好是壞?”蘇渺仍然警惕著麵前的人,“而且你開口我便要照做?我為什麼要救你?”

寧淵啞著聲道:“無意叨擾,隻是……太子剛回宮,近日被人盯得緊。”

蘇渺一下就回想到了她離開前崔公公來找沈確和寧淵的那一會兒。

可蘇渺仍是將信將疑:“那你為什麼來我這裡?”

寧淵望向蘇渺,淩亂狼狽的束發之下,望向蘇渺時眼神有些複雜:“太子信得過的人不多,你算是一個。”

“我此時情況獨自處理會很麻煩,但沒有相識的宮人,”他虛弱地輕咳,“你是……唯一一個。”

人呐,果然對“唯一一個”這樣的詞語沒有招架能力。

蘇渺思索著,隱約認同地點點頭。

的確,寧淵這樣的情況,要是放任不管估計死在哪個角落都說不定。

而就在這時,又聽寧淵說:“而且,你這裡太香了。很難不讓人注意”

是這個道理……

這樣想著,蘇渺也沒有再多耽誤,轉身抽出一把尖細的剔骨刀便在火上烤過,又用白酒洗了一遍,交給了寧淵。

可寧淵目光卻在刀上停頓。

蘇渺:“總不能這還要我幫你吧。”

“我現在行動不方便,”寧淵說,“勞煩了。”

是挺勞,還很煩……

蘇渺歎道:“可我不會這個。”

寧淵意外:“你們禦膳房做事的,宰殺活禽切配骨肉應當都是信手拈來了。”

“那你出門隨手殺個人你也信手拈來?”蘇渺反問。

寧淵:……

蘇渺又問:“而且我是做菜的,要求向來是‘垂涎欲滴’。你現在的狀態,和垂涎欲滴隻有‘滴’這一點聯係吧。”

寧淵:……

蘇渺險些翻個白眼:“更彆說滴的還是血。”

寧淵連番語塞,頓感麵前女子和之前留下的印象全然不同。

於是寧淵隻好說:“那勞煩取一麵鏡子,方便我自己動手。”

這倒是好說,前陣子蘇渺修窯爐內膽剛在這裡放了一麵銅鏡。

蘇渺取來鏡子,寧淵便在一邊自己動手起來。

一直到寧淵取出了刀口中的一些殘片,又撕下裡衣將傷口紮緊,蘇渺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起碼自己不會背上一條人命。

眼見著寧淵似乎要走,蘇渺又想到寧淵無處可去的說辭。

轉念一想,處理傷口這事上沒能幫上點什麼,起碼也該在彆的地方幫點,說起來也能算得上賣了沈確一個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