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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韋才一個箭步就衝上前攬住了詹欽霖的肩膀,他笑著罵道:“臭小子!怎麼跟你爹說話的呢!?”
被他緊緊摟在懷裡的詹欽霖,幾不可查地微微皺了皺眉,“不是說,要到這月的下旬才會回來?”
“哈哈!”詹韋才爽朗一笑,露出白亮的牙齒,“吾兒都高中案首了,老爹還不得快馬加鞭地趕回來給你慶功?”
看著麵前沉穩英俊的兒子,詹韋才心中無限感慨。
終於輪到他享清福了!他從前真是做夢也不敢想,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竟然能考中秀才,而且居然還高中了案首!
長房的那群人心中得多有憋屈?嘖,光是想想就覺得心裡舒坦!
在趕回江陵府的途中,詹韋才就連每日的大米飯都多吃了幾碗。要知道,他原本在船上每日隻能吃得下三碗飯咧!
詹韋才越想越得意,站在原地傻樂嗬。
趁著詹韋才沒注意,詹欽霖一個閃身,就迅速地從他臭烘烘的懷抱當中逃了出來。
真是,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長時間沒洗過澡了,一上來就抱著自己不肯撒手,萬一自己身上要是沾染到了怪味兒,娘子嫌棄自己可怎麼辦!?
詹欽霖越想越慌,他蹙著眉忍不住又往後撤了幾步,直到貼緊了門牆無路可退,才終於肯罷休。
看著麵前“活潑好動”的乖兒子,詹韋才忽然想起了正事,“聽說你從我這邊要走的那間鋪子,如今經營的很是紅火?”
詹欽霖垂眸,“紅火還算不上,但攬月閣這個月已經扭虧為盈了。”
“哈哈哈!”詹韋才笑著伸出手,拍了一下他的腦門,“讀書了就是不一樣哈,現在都開始和老爹咬文嚼字啦!”
被“便宜老爹”莫名其妙占了下便宜的詹欽霖,麵色有些古怪。
這是自他父母離世之後,這十幾年來——第一次有人對他做出了這樣的動作。
詹欽霖表情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開口說道:“彆隨便摸我的頭。”
“嘿!你這小子。”詹韋才聽後不怒反笑,用力地又揉搓了幾下詹欽霖的腦袋,將他一頭黑順的長發揉成了狗窩狀,“這娶了媳婦就是不一樣哈,都開始在意形象了。”
“你一大清早特意跑過來,難道就是為了來折騰我的嗎?”詹欽霖語氣無奈。
“害,我就來瞧瞧我的寶貝兒子,現在瞧完了我也要回去找我自己的媳婦兒了。”詹韋才一邊說,一邊從袖子裡掏出了串鑰匙,丟給詹欽霖。
“接好,這是庫房的鑰匙,這趟出去我帶了不少罕見的香料和布匹回來,你去好好挑挑,給若姐兒選些她喜歡的。”
聽到這,詹欽霖的麵色才轉陰為霽,“多謝阿爹。”
“嘖嘖嘖,人家是娶了媳婦忘了娘,我看你是連爹娘都一起忘了。”詹韋才聲音粗獷,搖著頭往外走去,爽朗的笑聲在院子中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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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來了人,謝若儀自然是難以再次入睡的,她縮在被子裡,聽著外麵隱隱約約的笑聲。
見那人離去,詹欽霖推開門進來。
謝若儀撐起手,坐直了身子朝他問道:“郎君,門外剛才是阿爹來了?”
詹欽霖一進門就對著銅鏡,開始梳理起了亂發,“是啊,說是這趟出去帶了些好東西回來,讓我給你挑挑。”
“阿爹他有心了。”隔著屏風,謝若儀看見詹欽霖一直在對著鏡子扭來扭去,“郎君?你在乾嘛?”
“咳咳。”詹欽霖輕咳了一聲,在整理好衣冠之後,才走到了謝若儀的麵前,“外頭風大,頭發剛才被風吹得亂糟糟的。”
謝若儀聞言笑彎了眼,“沒想到郎君你竟然比一般人家的小娘子,還要更加愛俏。”
“女為悅己者容,男自然也可以為悅己者容。”詹欽霖麵色微紅,但聲音卻擲地有聲,“我隻不過是希望出現在娘子麵前的我——時時刻刻都保持著最好的狀態。”
“油嘴滑舌。”謝若儀嫌棄地撇了撇嘴,但那微微上揚的眼尾,卻偷偷地暴露出了她內心中的真實情緒。
被謝若儀嫌棄了,詹欽霖卻毫不在意。
他厚著臉皮繼續說道:“今日本來就要與娘子商討水磨的事宜,不如娘子用完早膳後,就隨我一同去到庫房?看到有瞧上眼的就直接帶回來。”
“郎君你把我說的像個土匪似的。”謝若儀心中歡喜,但嘴上卻依舊不肯饒人。
詹欽霖笑道:“娘子要是真成了土匪,那可千萬要記得擄了我去當壓寨夫君。”
“你想得倒是美!”謝若儀抿唇淺笑,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了——她拎著一把長刀,坐在虎皮墊子上哈哈大笑,懷裡還調戲著詹欽霖的畫麵。
想著想著,謝若儀默不作聲地偷瞄了眼詹欽霖俊俏的臉蛋。其實要說起來,自家郎君的容貌也堪配得上壓寨夫君這一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