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一零四章(1 / 2)

此為防盜章  葛磊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臉上的神情有些抑鬱, 想到未來即將發生的事情時, 他的臉色也就變得越發地難看了起來。

不過未來的事到底還沒有發生, 既然重來一次, 那就代表著還有更改的餘地, 他也不用這麼悲觀。

葛磊在房門外麵站了一會, 聽到了房間裡麵傳來了白珍珍和葛青山說話的聲音,葛青山似乎是說了什麼,白珍珍嬌嗔的聲音從房間裡麵傳了出來, 聽到自己母親那嬌滴滴的聲音葛磊大約也能明白自己父親為什麼寵了自己母親一輩子。

自己的母親其實是個好人, 不過因為從小被嬌養著長大, 後來又被葛青山給寵到了心裡麵去,她並沒有那麼多的心眼而已, 以她自己的認知來看, 她對待孩子們倒也還算是可以。

他搖了搖頭, 也沒有再繼續想下去了, 轉身去拿了盆添了熱水,洗漱乾淨了之後, 葛磊便躺在了床上麵, 沒過一會兒的工夫他便陷入了夢鄉之中。

夏季裡麵的天氣炎熱,即便是門窗全都打開著, 也感覺不到太多的涼氣兒。

這一夜的時間葛磊睡得不太踏實, 他老是夢到上一輩子發生的那些事情, 一夜醒醒睡睡, 也不知道折騰了多少次,這便也導致了第二天天亮起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有些頭重腳輕的。

農忙還沒有結束,所以大家都起來的很早,葛磊也沒有貪睡,很早便跟著一起起來了。

早餐是三姐葛淼做的,因為下田的時候要出大力氣乾活,早餐的時候做的便是比較經餓的麵條。

像這種農忙的時候,他們家從來也不吝嗇食物,用葛青山的話來說,隻有吃飽了才能更好的乾活,可不能虧待了自己的身體,要是圖一時節省,身體若是虧損的話,想要補回來得要花費很長的時間才行。

早上天剛蒙蒙亮,大家全都圍在餐桌旁吃飯,不過白珍珍依舊沒有出來,現在的時間還早,她仍舊在睡夢之中,估摸著等到早上九、十點才能起來。

葛青山看著自己孩子都在,便開口說道:“你娘又有了孩子,這段時間你們要多乾些活,不讓你娘累著了,你們都曉得不?”

當葛青山說出了白珍珍懷孕的消息之後,就像是在家裡麵扔下來個炸彈似的,把這些孩子們都給弄蒙了。

葛森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奇怪,他抬起頭來看了葛青山一眼,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的,隻是看著葛青山那喜氣洋洋的樣子,他最終又沉默了下去,隻是淅瀝呼嚕地吃著麵條,旁的話是啥也沒說。

葛焱雖然嘴上答應了,但是臉色仍舊有些不太好,他咕噥了一句什麼話,聲音不大,其他的人並沒有聽清楚,葛青山還想再問,葛焱便說道:“爹,我知道了,我們肯定不會讓娘累著的,再說就算娘沒懷孕,家裡麵的事兒她不是也不乾麼?”

葛焱說的是實話,雖然有些不太中聽,可是葛青山也不好說什麼。

葛垚和葛晶他們也紛紛表了態,到最後就隻剩下了葛磊和葛淼兩個人沒有表態,葛青山的目光便落到了他們的身上。

葛淼在知道自己母親又懷孕的消息之後,臉色便一直有些不太好,葛青山見到她這樣子之後,便問了一句:“淼淼你在想些什麼?你娘懷孕了你難道不高興嗎?”

葛淼抬頭看了自己老爹一眼,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我有什麼好高興的?”

葛淼其實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她長到這麼大,早已經知道了自己老娘是個什麼樣子的人,他們老娘是千金大小姐,從來也不會照顧旁人,就算是她好好的時候,都要他們來照顧,更彆提現在她懷孕了,更是金貴的要命。

原來大姐沒出嫁的時候,自己老娘都是大姐一手伺候著的,然而現在大姐已經嫁了出去,成了彆人家的人,葛森又是男孩,田裡麵的事情都得他張羅著,家裡麵的事兒也指不上他,也就是說白珍珍懷孕了以後,家裡麵所有的事都得落到她的頭上,她自然不開心。

然而心裡麵有再多的不開心,她卻是一個字都不能說出來,自家老爹寵老娘寵的要命,那是當眼珠子一樣看待著,他們這些孩子都得排邊站,就算是他們說的是事實,說出來也隻能找罵而已。

葛淼悻悻地應了一聲:“我曉得了。”

葛青山沉浸在他又要做父親的欣喜之中,倒是沒有注意到自己幾個孩子的那些變化。

其實重生之後的葛磊關於上輩子的事情都記得不太清楚了,所以上輩子知道了白珍珍懷孕之後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已經記不清楚了,現在看著葛淼他們的樣子,葛磊對前世的事情又有了一些認知。

看來家裡麵的這些孩子們對葛珍珍再次懷孕的事情都有些不大樂意,不過想來也是,白珍珍珍原本就嬌氣,懷孕了之後更是嬌氣的厲害,而葛青山在鄉裡麵醫院上班,家裡麵的大事小情他都幫不上忙,照顧白珍珍的事情自然要落到這些孩子們身上。

家裡麵除了年幼的葛晶以及大大咧咧的葛垚之外,其他人對這個孩子的到來都沒有抱什麼期待,整個家裡麵唯一開心的人,大約也就隻有葛青山。

這頓早餐雖然豐盛,但是大家都吃得沒滋沒味的,吃過了早飯之後略微休息了一下,他們便張羅著東西到田裡麵去乾活了。

葛磊的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今兒也要是下田去乾活兒,他走了家裡麵的事兒都得葛晶來弄,葛磊看了看葛晶的手,見紅腫已經消退了,便放下心來,自己和葛晶說了兩句話之後便匆匆地離開了。

像是葛磊這樣年紀的,割稻子的事情自然是輪不到他來做的,他能做的就是將大人們割下來的稻子用秸稈搓成的繩子捆起來,然後抱到田埂上麵去,放到那兒之後自然會有其他負責這一塊的人將稻子給拉走。

像是捆稻子的事情看著簡單,實際上做著不容易,葛磊雖然每一次都捆的稻子都不算太多,可是忙了一會兒仍舊是有些受不了。

乾了沒一會兒的功夫,汗水便不停地從額頭上往下淌,,他頭上戴著草帽,草帽遮得住日光,卻擋不住溫度,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跟水洗過的似的。

葛磊的腳在水稻田裡麵泡了一上午,早已經白的發脹,疼痛一陣陣地從腳心處傳來,可他卻隻能咬牙繼續忍著。

葛磊覺得自己得儘快適應這樣子的生活,水稻一年兩季,到了秋天還得要繼續收水稻,現在距離他從村裡麵出去還有十來年的時間,早日適應了對他也有好處。

真要忙碌起來的時候,時間就已經沒了意義,一早上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等到收工的哨聲吹響的時候,葛磊整個人已經是頭重腳輕,完全提不起來力氣。

他整個人毫無形象地癱軟在田埂上,嘴裡麵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都已經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他要哪裡顧著形象?乾了這麼一早上的活兒,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已經是不屬於他自己的了。

看到葛磊這個樣子,葛森默默的走了過來,將手裡麵的塑料水壺遞給了葛磊,葛磊朝著葛森笑了笑,接過水壺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

塑料水壺裡麵的水放了一早上,被太陽曬得都已經有些發燙了,熱乎乎的水灌下了肚,多少已經緩解了他的勞累,葛磊鬆了一口氣,啞著聲音朝著葛森道歉。

葛森伸出手去摸了摸葛磊已經汗濕掉了的頭發,開口說道:“你身體還沒有徹底地恢複力過來,還是回去休息休息吧,田裡麵的活不用你來忙,我跟你三姐四哥他們來就成了。”

葛磊搖了搖頭,極為認真地說道:“哥,我今年都已經十歲了,田裡麵的活也能做了,農忙正是掙工分的時候,忙了夏收和秋收,也能掙上不少工分,等到年底的時候,咱們也能多分點糧食不是。”

頓了頓,葛磊又說了一句:“現在娘又懷孕了,馬上家裡麵又多了一口人了,雖然爹在醫院上班能稍微賺點兒錢,可是能多攢一點總歸是好的,我可不想再餓肚子了。”

葛森顯然也想起了那□□時候的事情,他的臉色有些發白,長歎了一口氣之後,倒是沒有再說什麼了。

中午飯是葛晶送來的,昨天因為有葛磊陪著,一次就能把飯給送來,但是今天她就隻有一個人,來回跑了兩趟,才將所有的飯菜全都拿了過來。

看著葛晶曬的紅彤彤的臉孔,葛磊心裡麵有些不是滋味。

隻是這年月,大家都是這樣辛苦過來的,十歲的葛磊對這一切都無能為力。

雖然說葛磊現在已經接受了自己回到小時候的事情,可是本質上已經是六十三歲老人的葛磊看著現在要比他小上很多的年輕女人,娘那個稱呼怎麼也喊不出來。

他有些糾結著看著白珍珍,憋了許久,方才從嘴裡滿擠出來幾個字:“我沒事兒,你彆擔心了。”

聽到葛磊那粗嘎的聲音,白珍珍又想哭了,葛磊歎了一口氣,正想說些什麼,然而還沒有等他說出來,葛青山見自家老婆勢頭不對,立馬又走了過來,抱著她開始哄了起來。

準備哄人的葛磊看到這一幕之後,默默地將嘴巴給閉上了。

他就知道,每到這種時候,自己那個疼老婆疼到骨頭裡麵去的爹一定會去哄人的。

他還是不要去湊這個熱鬨了。

雖然吊了水身體的熱度已經降低了下去,不過到底是燒了挺長時間,他現在的年紀又小,身體有些虧損,醒了沒多久之後,葛磊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到葛磊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去,屋子裡麵的電燈亮了起來,昏黃的燈光籠罩著整個房間,葛磊眨了眨眼睛,已經習慣了後世亮如白晝的燈光的他一時間倒是有些不太適應這樣子的光線。

不過想到也隻有醫院裡麵有電燈,他們家裡麵也就隻點著煤油燈,相比較那煤油燈的光芒,這燈光已經明亮了許多了。

葛磊腦子裡麵轉動著各種念頭,然後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腦袋似乎已經不疼了。

葛磊估摸著今天先前吊的藥應該是複方氨比,那藥的效果極好,退熱效果非常不錯,不過效果好也代表著價格高,一支複方氨比的價格怕是有一毛二分錢了。

彆看這支藥就一毛多錢,要知道在葛磊小時候,糧站裡麵一斤糧食的價格也才賣到一毛三分錢。

葛磊大約摸估計了一下,自己病這一下子,怕是就已經花去了有四毛錢了。

他歎了一口氣,沒有在繼續想下去了。

房間裡麵就隻有他一個人,自家老爹和老娘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葛磊吃力地從床上爬了起來,靠著床頭坐著。

現在屋子裡麵沒有人,葛磊感覺自己的腦子仍舊有些亂,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開始捋自己現在是回到過去什麼時候了。

他小時候長得一直都很瘦小,在十二歲抽個子之前,身高一直沒有太多的變化,他從自己的身體上麵也看不出自己多大年紀。

自家老娘長得年輕,從她的麵相也看不出來她現在幾歲,不過從自家老爹的樣子來看,他今年怕是已經有四十多歲了。

葛磊想著想著,感覺到自己有點兒口渴,他側頭朝著旁邊的桌子上看了過去,準備找點兒水來喝,結果這麼側頭一看,卻發現床頭櫃子上放著一個月份牌。

一九六五年七月二十二號。

幾個紅色的數字印入到了葛磊的眼中,他的嘴角抽了抽,想到自己剛剛還在那裡一本正經地推算現在是什麼時候,不免覺得自己真的是年紀大了,這麼點兒腦子都轉不過來。

他歎了一口氣,看到了放在桌子上麵的白瓷缸子,便掀開身上蓋著的毯子下床。

哪知道高燒過後他的身體沒有什麼力氣,腳剛剛站到地上,便像是麵條一樣軟了下去,葛磊踉蹌了一下,撲倒在了地上。

他就這麼結結實實地摔了一跤,身上傳來的疼痛讓他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葛磊吸溜吸溜地吸著冷氣兒,掙紮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

當葛青山拉著白珍珍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小兒子在地上撲撲騰騰地想要爬起來的樣子。

他的嘴角抽了抽,將手中的飯盒放到了一旁,自己大步走了過去,一彎腰,一抄手,將葛磊從地上給抄了起來。

“二蛋,你這是咋滴啦?怎麼從床上給掉下來了呢?”

葛磊被自己的老爹撈起來抱在懷裡麵,有些不太舒服地動了動身體。

雖然他現在的身體是個十歲的小孩子,可是內裡麵的靈魂已經是個六十三歲的老頭子了,就這麼被自家老爹抱在懷裡麵,這讓他的心裡麵升起了一股非常濃重地羞恥感。

“爹,你把我放下來,我沒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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