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後半段的一係列必經之路,對於真實年齡十六歲的女高中生來說屬於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而且晉江這個網站吧也不能打擦邊球, 理應SKIP。
對於時間跳躍的限度, 麻倉鈴思忖一番, 給出了“十五年”的答案。
她記得葉王的全盛期是在而立之年,他們應該,也許,大概能活到十五年後吧……?真是短命得讓人無奈。
……
麻倉這個姓氏一開始還是天皇賜下的,代表著皇家陰陽師崇高的地位, 最初僅有一人。十五年轉瞬即過,京中局勢風雲變幻, 麻倉家的宅邸擴大了很多倍, 變得更加熱鬨。
家族裡的陰陽師日益增多,但他們之間不全有血緣關係,大部分是被收養的、流落在外的通靈人——也就是後世主家的先祖。
麻倉葉王被感情束縛以後,心中防線略微鬆動,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多了些煙火氣,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放棄了建立新世界的目標。
他不想輕易打破平靜的生活, 與家人產生隔閡,所以隻是暗中為此做著準備。
麻倉鈴對自己定型後的身高一點都不滿意,一定是因為衣服重得要死, 還缺乏鍛煉,所以才長不高。她現代的身體還在成長期呢,由於訓練頻繁, 馬甲線非常明顯,在這兒就屁都沒有。
她有意試探了一番,剛開始她懷疑自家大哥又把記憶給抽離了出去,後來發現是另一種狀況。麻倉好選擇直接創造出過去那個葉王的虛影,讓他憑借生前意誌來行動——畢竟在這種麵對麵演舞台劇的情況下是真的很容易笑場,代入體驗極差。
女性的陰陽師比男性更加方便為公主妃嬪們服務,麻倉鈴經常被叫去宮廷陪中宮說話,還在那裡結識了藤式部,也就是後人所熟知的紫式部。
她一開始隻用畫筆給中宮描繪世界上的各類鬼怪,並配以詩文,後來話題漸漸地廣了起來。
後宮女性嘛,整日無聊得很,除了賞花弄月伺候天皇就沒什麼事可做,熟絡了以後也會關上門,隱晦地聊一些閨中秘事。
每當這種時候麻倉鈴就無比慶幸自己的人設是個啞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看不聽不知道。她沒事哪會去關注那種奇怪的方麵,而且這時期的葉王有靈視,看人就跟照X光似的,敢在他麵前搞黃色,最後倒黴的是誰那不顯而易見嗎。
紫式部恰好還在創作《源氏物語》的途中,偶爾會將故事讀給她們聽,也從現實當中汲取一些新的靈感。
麻倉鈴記得這本著作裡的主角光源氏有九個妻子外加不少情人和紅顏知己,風流債無數,但光源氏是以這時社會普遍認定的“完美男人”為標準來塑造的,他們認為男人.妻妾成群並沒有什麼不對,像葉王那樣隻娶一個反而奇葩。
後世對光源氏的原型頗有爭議,有說是藤原道長的,也有說是源高明,源融,或者紫式部把她了解到的那些都雜糅在了一起。紫式部對陰陽術很感興趣,還向鈴請教過桔梗印的畫法,不知道她有沒有將這時代最有名的陰陽師塞進原型裡加以創作。
畢竟女主角紫姬……就是光源氏一手帶大的來著……
但雷同的也隻有這一點,其他方麵那可差太遠了。要是紫姬每天到處亂跑,比起詩歌更喜歡深入基層,誌向跟他完全相反,光源氏可能會活活氣死。
太羞恥了,這個話題略過,來說點嚴肅的。
一條天皇掌權後期,也是天花病毒肆虐的年代。
此時還沒有什麼疫苗的概念,對這種重型天災束手無策,染上病毒後死亡率極高,就算僥幸痊愈,也會留下難看的痘印。
事實上朝堂上不少臣子都中了招,重要官員們一個個地倒下,官位也就無可避免地空缺了出來。天皇不可能讓國家麵臨朝事無人商議的境地,便在京中篩選新的人才頂上,而這一來二去,自然就導致了權利的更迭。
順帶一提,之前跟麻倉鈴有過一點小過節的藤原隆家,因為長德之變慘遭左遷,過了好些年才官複原職,卻再也無法掌控權利的中心了。
連京都狀況都如此嚴重,城外更是屍橫遍野,民怨沸騰。誰都有可能是行走的病原體,如果處於潛伏期,那從外表上根本就看不出來。
數以萬計的百姓被疾病所困,痛不欲生,而這種怨憤加諸於擁有靈視的葉王身上,使他的精神極度痛苦,被迫減少了外出的次數。讀心術聽到的東西不受本人控製,而世上那些瀕死之際的病患,可想而知其內心該是如何瘋狂。
麻倉鈴瞞著他偷偷跑出去觀察患者的狀況,這應該是最煩人的那一類天花,毒性極強,而且沒有能夠根治的方法,要是身體抗不過去,沒多久就得跟世界說拜拜了。
它在這無疑是最可怕的殺手之一,但二十世紀的現代已經徹底消滅了天花病毒,是愛德華·秦納的實驗將其終結。天花也會在牛等動物之間傳染,但牛痘病毒的毒性要弱得多,不會致人死亡。
如果能複製這位偉人的做法,說不定就可以中止天花帶來的災難。
但風險極大,也需要花上很多年的時間。
貓又股宗隻是個幽靈,不具有被傳染的資本,所以它可以幫上麻倉鈴很多忙——比如最危險的,提取致病物。這兒沒有聚丙烯,所以麻倉鈴把細竹片打磨成了針筒的形狀,湊合著製作幾個一次性的,用完就燒了。
每當看到患病長出皰疹的人,貓又股宗總會露出不忍心的表情。“小生聽說這種病很痛苦。”
“當然,特彆是在水泡的邊緣,又痛又癢。”麻倉鈴認真地點點頭,“它會通過飛沫和接觸傳播,所以我不能靠太近。”
他們的目標主要是養殖場,那些用牛耕種的農家也需要調查。雖然從快要痊愈的天花病人身上采取痘莢也可行,但它比牛痘的毒性要重得多,接種後是死是活全看體質。
這對麻倉鈴來說不算什麼,但看在其他人眼中,無疑是瘋子一般的舉動。好好一個健康的人,主動去接觸貧民窟中那些病原體,和送死有什麼區彆。
漸漸地連家中侍從也不敢靠近麻倉鈴了,大家都覺得她腦袋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