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羨站在原地等了會兒,看她大有倔強到底的意思,又退了回來:“為什麼?”
“因為,”陸驚宴頓了兩秒,笑著看向盛羨:“想陪哥哥跨年啊。”
陸驚宴挺喜歡笑的。
她五官生的很高級,尤其是她那一雙眼睛,眼型細長,內眼角微微往下勾,眼尾稍稍往上揚。
她不笑的時候倒還好,一旦笑起來眼睛就會彎成月牙形狀,給人一種很迷離的感覺,整個人顯得特彆媚。
她的美屬於那種很風情的美,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能把“風情萬種”這四個字詮釋的淋漓儘致。
好在她這人天生帶著點骨子裡透出來的清冷氣質,風情歸風情,但卻不豔俗,反而還帶著點俏皮活潑的文藝感。
很少有人能把截然相反的兩種美感融合的特彆好,但她做到了。
盛羨一直都知道她是挺驚豔一姑娘,但這是頭一回,他被她驚豔到。
這姑娘嘴裡沒幾句正經話,撩起來人一套一套的,但都不是真心話。
他對她來說,跟她之前那些男人沒什麼差彆,就是一時興起的心血來潮。
明知道她今晚這一出戲是套路,可他還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很清醒的入了套。
盛羨靜靜的盯著陸驚宴看了幾秒鐘,喉結上下滾了滾,嗓音有點啞:“為什麼要來找我跨年?”
陸驚宴“啊”了聲,有點被問住了。
是啊,為什麼要來找他跨年。
她又不是沒人陪著,陳楷那局上好幾十號人呢,要多熱鬨有多熱鬨。
陸驚宴認真的想了會兒,就跟她那會兒在KTV包廂裡,聽到陳楷那些話,她為什麼會突然很難過一樣,找不到答案。
深夜的戶外很冷,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樣的陸驚宴,索性不想了,她看著盛羨的眼睛,直白道:“還能為什麼,當然是來給哥哥獻殷勤啊。”
盛羨:“……”
陸驚宴:“這不好幾天沒見哥哥了嗎,今天正好碰到陳楷,他說你都是一個人過節,喊你來出來玩,你也不肯來,那對我來說,肯定是陪哥哥跨年更重要了。”
雖然是胡謅的理由,但陸驚宴謅到最後自己都信了。
“所以,哥哥,”陸驚宴歪著頭:“看在我這麼重色輕友的份上,你到底要不要跟我一起跨個年?”
“……”
盛羨差點輕笑出聲。
頭一回見人說自己重色輕友的。
其實節日不節日的,他壓根不在意。
對他來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沒什麼差彆,不是在工作就是在準備工作的路上。
他早就習以為常了。
也不是沒人喊他一塊過節,除了陳楷,還有律師事務所的同事,他的學生,他隻是懶得去湊這份熱鬨。
盛羨低垂著眼,默了兩秒:“要。”
陸驚宴沒想到盛羨會答應的這麼爽快,她有點詫異的“啊”了聲。
盛羨看了她一眼。
陸驚宴以為他是在問自己啊什麼:“我還以為我要撒個嬌,或者喊聲哥哥什麼的,你才會答應。”
聽小學生這語氣,好像還挺失望的。
盛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跟這丫頭在一起呆久了,受了她影響,說話也變得不正經了起來:“那要不你撒個嬌?”
這話說完,盛羨愣住了。
他是怎麼做到一時腦抽說出這種話的。
陸驚宴沒想著盛羨會說出這種話,反應了幾秒,也跟著愣住了。
本來都忘了前段時間喊他哥哥那事。
現在怎麼辦,難不成她又要羞恥一回了嗎。
好好的,她乾嘛哪壺不開提哪壺。
陸驚宴這邊尋思著該怎麼回應,那邊的盛羨倒跟什麼事沒發生一樣,他著表情掏出車鑰匙按了一下。
停在胡同口的車子,閃了幾下車燈。
“走吧。”說完,盛羨率先往街邊走去。
過了兩秒,陸驚宴跟上。
上了車,盛羨沒問陸驚宴去哪兒,直接發動了車子。
等開出一段距離後,陸驚宴才回神,扭頭問:“我們去乾嘛?”
盛羨:“跨年。”
陸驚宴:“……”
她當然知道是跨年,她指的是他們去哪兒跨年。
沒等陸驚宴再問,車子拐進了一條熟悉的街上。
陸驚宴看了眼盛羨,腦海裡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了一句話。
他、該、不、會、是、打、算、帶、她、回、家……
那個“吧”字都還沒蹦出來,盛羨的車子拐進了他小區的地下停車場。
陸驚宴又看了一眼盛羨。
盛羨把車停好,見陸驚宴的表情有點古怪,生怕她接下來說出什麼驚嚇之語的他,搶在前頭說:“不是餓了想吃拉麵嗎?”
“……”
“回家給你煮。”
…
到盛羨住的那一層,電梯門打開,盛羨先走出去。
陸驚宴剛想跟出去,盛羨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一樣,抬手按了電梯關門鍵。
陸驚宴一個人留在電梯裡懵了會兒,才急忙又按開電梯。
電梯門打開,她看到盛羨把一個不知道裡麵裝了點什麼的黑色袋子,塞進鞋櫃的最頂層。
盛羨看她出來,不緊不慢的關上鞋櫃,把她上次穿的那雙醜不拉幾的男士拖鞋放她麵前。
陸驚宴一臉嫌棄的邊穿拖鞋邊問:“你剛剛什麼意思?”
盛羨語氣輕飄飄的說:“習慣了一個人回家,忘了還跟了一個你。”
陸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