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Chapter 8.(2 / 2)

將軍請了媒人來提親,若是阿芙願意,父親所犯之罪,便可從此勾銷。

人們都說將軍才貌雙絕,可阿芙隻覺得將軍不苟言笑,陰冷可怖,像半個死人。

“那阿芙喜歡什麼樣的人呢?”井底之物咬著一顆綿甜的糯米團子,慢悠悠地問。

“我也不知道……”阿芙說話時總是低著頭,用指甲掐著自己粉紅色的指尖,露出漂亮飽滿的額頭。“我喜歡……喜歡我的人。”

真是個笨笨的傻丫頭,看起來肉質細膩,柔軟多汁,很好吃的樣子。

井底之物不喜歡談論過往,但為了讓阿芙暫時放下心事,偶爾也會說一點點,母神從遙遠星空降臨於這片大地,受困於群星的詛咒,從沉睡的骸骨之中,誕生出它和十個兄弟姐妹。

等天邊鑽出第一縷晨曦,阿芙就該回家了。

道彆的時候,井底之物總會說些胡話:“你親我一口,我的法力就會恢複得快一點。”

阿芙紅著臉,步伐像呼吸一樣淩亂,彎下盈盈一握的腰身,閉起眼睛,在它臉上印下一個很輕很輕的吻。阿芙的嘴唇,也像阿芙做的點心,又甜又軟。

井底之物會花一整天時間回味少女的故事和親吻,等待下一個夜晚的降臨,反正它也沒有彆的什麼事情可乾。

於是阿芙突然失約的那一天,它才會被異常低落的情緒,撕扯出焦慮和不安。

群星寂然,兀自爬過半個夜空。

少了阿芙的陪伴,這片荒野實在有些孤冷。井底之物的胃空空蕩蕩,餓得發疼。真奇怪,過去的幾百年中,它明明從來沒有餓過。

煎熬了大半個夜晚,它終於決定離開那口古井,去城裡看個究竟。

它悄然潛行過街巷,火樹銀花,熱鬨非凡。人們張燈結彩,似乎在忙著準備什麼節慶。

可井底之物隻聽見繁華深處,有它熟悉的聲音,正在黯然啜泣。

它化成一陣風,從窗戶的縫隙裡鑽了進去。

阿芙穿著像朝霞一樣豔麗的嫁衣,坐在床上,幾乎要用眼淚把自己割碎。

“阿芙,你怎麼了?”井底之物靠過去,輕輕盤踞在少女膝頭。

“……你怎麼來了?”

阿芙看向它,淚眼中泛起幾分欣喜。

“阿芙今天,為什麼不來找我了?”它多少有些委屈。怪物也不喜歡被人類拋棄。

“對不起……”阿芙抽噎著說。“明天就是我跟將軍成親的日子,門窗都上了鎖,他們不讓我出門。”

隻要不是阿芙不想見它,其它阻礙在它看來,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我帶阿芙離開這裡吧。”井底之物輕飄飄地許下承諾。

阿芙眨眨濕潤的眼睛。“你的法力恢複了?”

它的法力從來沒有消失過,更何況,它還積攢了好多好多個甜美的吻。

井底之物伸展四肢,於是幽藍的夢魘,在邊城的夜色中倏然鋪展。

它將阿芙抱在懷中,開始大肆破壞目之所及的一切——砸斷屋頂,踩碎燈籠,撕裂那些刺眼的紅綢。

所有阿芙不喜歡的東西,它都會徹底將其徹底毀滅。

目擊它的人們尖叫著,四散而逃,誰也不曾上前阻攔。

古井中棲息的怪物,就這樣掠走了將軍的新娘。

它將阿芙帶到深山的洞窟,用乾燥的稻草,和信徒敬獻的絲緞,為阿芙鋪出一處柔軟乾燥的巢穴。

“阿芙就在這裡睡一覺吧。”井底之物準備離開,潛入一旁幽深的水潭。

可是阿芙伸出軟乎乎的手指,輕輕勾住它的觸手。

“這裡太黑了……我一個人害怕。”阿芙怯生生地望著它,眼底浮光遊走。

井底之物向來知道人類是麻煩又脆弱的生物,可這一刻,為什麼它的胸口會出現如此古怪的悸動呢,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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