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醫院裡麵。
唐雅白天就睡了六個小時,中午又來醫院了。
她媽得的是自發性氣胸,氣胸發作時呼吸困難、胸痛還老是咳嗽,白天雖然有護士照顧,但是她也不放心,所以一般早上回去睡個六個小時,下午兩點過又來醫院。
她之所以上夜班,同樣也是因為晚上天冷,老人生病更麻煩,彆的護士照顧她也不放心。
她自己在能放心一點。
馬科長經常打趣她說醫院就是她家。
可不是嘛,一天二十四小時,隻有睡覺的時候不在醫院。
唐雅正靠在病床旁邊和老人聊天,唐雅二十四歲,她媽李霞已經五十五歲了。
在她們那個年代,李霞生唐雅屬於晚育中的晚育。
她父親是農民工,辛辛苦苦花錢供她讀完了大學,上完了護士專業,還沒來得及享福卻因為一次意外去世了,工地賠了五萬塊。
唐雅還沒來得及悲傷,母親又因為年老,得了自發性氣胸住進了醫院。
都說麻繩專挑細處斷,苦難專找苦命人。
唐雅毫無疑問是個苦命人。
她生來樂觀,也差點被生活的重壓壓倒,也好在最難熬的時候也熬過去了。
現在母親的病也穩定了下來。
唐雅是真沒想到,李飛居然真的兩天就出院了,這也太快了,她還在和她媽說這個事呢。
“媽,我們隔壁床有個病人,本來要躺半個月的,結果兩天就出院了。”
李霞笑了笑,臉上的皺紋都皺在了一起。
“那不挺好。”
唐雅手裡拿著一把綠色的小水果刀,削著蘋果。
“那人挺怪的,大半夜不睡覺,在那自己做藥丸吃,我還以為他是腦袋不太正常那種。”
“結果他吃完就好了,沒想到他真有本事勒。”
李霞側過頭來,半眯著眼。
“是中醫吧,以前中醫很厲害的,我以前都遇到一個老中醫,有一次你爹半夜難受,上吐下瀉的,老中醫就幫他刮痧,一下就好了。”
她臉上露出遺憾和懷念的表情。
“但是老中醫後來駕鶴西去了,也沒留下個徒弟,不然我這病啊,找他肯定能治好。”
唐雅可不信這個。
“媽,你彆胡說了,中醫那些騙人的不少,還說什麼氣功啊、哪來的氣功,我們現在是科學社會,講的就是一個科學,不要亂信。”
李霞板著臉。
“你這麼說我可要生氣了,那人家厲害的中醫是真厲害,隻是現在騙子多,辱沒了中醫的名聲,唉,算了,也不怪你。”
唐雅點頭。
“是是是,您說得對,您彆計較,媽,吃個蘋果。”
唐雅也不和老人爭辯,反正多年的經驗讓她知道爭辯是沒有用的。
爭辯隻會讓家庭矛盾變深,反正表麵順從就好了。
倒是旁邊守著的護士說了話,呂雪梅是唐雅的同事,一個科室的,值白班的,三十多歲了,平時喜歡打扮,最近還染了一個波浪長發。
她手放在翹著的二郎腿上,身子往前探了探說。
“李阿姨,這話你女兒還真沒說錯,你看我們這醫院,不是這些設備,這些科學方法,那些病可難治了。”
“都說中醫治本,西醫治標不治本,可是那些大病啊都是中醫治不了的,彆說治本了,治標都不行。”
李霞歎了口氣。
“唉……”
她雖然人老,也不糊塗,知道和這些小輩說是沒用的。
她轉頭看向唐雅。
“對了,我之前安排你相親那事怎麼樣了?對方小夥還行吧。”
唐雅壓根沒去,將蘋果遞給李霞,撒了個謊。
“一般,長得不好看,不喜歡。”
李霞注視著唐雅,一下就把唐雅看穿了。
“你肯定又沒去。”
唐雅爭辯了一句。
“去了。”
李霞沒接蘋果。
“肯定沒去,我還不知道你。”
唐雅隻得無奈點點頭。
“好吧好吧,我是沒去,哪有那時間,媽,我現在就想花時間照顧你。”
唐雅說的是真心話,再說了,她是真的不想去相親,人家現在相親市場可複雜了,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