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取滅亡的北濟城(2 / 2)

基建王座 紫舞玥鳶 9925 字 7個月前

地窖裡藏著的真金白銀帶不走也沒關係,貴族們早就囤積了大量淵流幣。

多虧了提出這個設想的家夥,讓他們可以方便的帶著紙幣,輕裝簡行出城,而無需費力地運走一箱一箱金銀。

隻要托人去南濟城的銀行兌換,實在不行,還能去月亮城拋售,說不定還能大賺一筆!

至於這裡的莊園、工坊之類的產業,暫時舍棄也無關痛癢,隻要他們的財富還在,還保有貴族的身份,將來總有卷土重來的一日!

想通了後路,貴族們很快行動起來,向侍衛扈從們許諾了美好的前景和豐厚的酬勞,隻要保護他們遠離這些刁民的騷擾。

唯有北濟城主沒有動作,他獨自坐在議事廳的主座裡,失神地望著窗外群情激奮的人潮,時而大笑,時而大哭,瘋了一樣。

嘴裡喃喃著:“這陰謀,這都是淵流城的陰謀!……你們這些白癡,以為沈輕澤會讓你們好過嗎?”

早知今日,早知今日……

城主喉嚨裡顫出似哭似笑的聲音,為什麼要招惹淵流城呢?

※※※

沈輕澤按照既定計劃,將蠶食北濟城金融與市場的指令,布置給商務部和情報處後,便不再過多關注。

金融陷阱一旦織起了網,根本不是北濟城這樣的小城抵抗的了。

即便他什麼也不做,也能看著北濟城的貴族們自取滅亡。

比起金錢與物質,人心底的貪婪與**,才是真正可怕的事。

接下來,他隻需要等待即可。

淵流城的重工業區規劃在城郊東北赤淵河沿岸,與輕工業區分隔開來。

自從係統二級科技樹點亮了坩堝煉鋼法分支後,淵流城的冶煉廠進行了一波全麵的技術升級。動力依然以水利為主,人力為輔。

首先是能源的改進,由於淵流城煤鐵儲量大,且多為富礦,雜質含量少,再加上煤炭燃燒溫度高於木炭,且燃燒時間更長,過去冶鐵都是直接使用煤炭。

但真正理想的燃料當屬焦炭,這種乾餾後的煤,去除了更多雜質,火力更猛,質地更堅硬,不容易破碎,在煤炭煉焦過程中,還能收集煤焦油等副產品,做化工原料,可謂一舉多得。

土法煉焦非常簡單,用燒製木炭的方法,直接將煤炭露天堆放,蓋上稻草點燃,悶燒四五天,大約能轉化五成焦炭。

如此大的浪費和汙染不是沈輕澤的作風,係統雖然沒有給出煉焦爐的圖紙,但經過沈輕澤現代工業思維長期培養熏陶的工匠們,自己開發出了一種簡單的蜂窩式煉焦爐。

用耐火磚砌一座圓爐,將煤炭置於密封環境下燒熔,煙囪連接一根鐵管,產生的煤氣導回煉爐循環提升爐溫,比露天堆放式產量提高了2.5成,同時還能用水冷的辦法回收焦油。

有了焦炭還不夠,煉鐵爐還有很多值得改進的地方。

根據係統提供的圖紙與參數,工匠們花了大量精力與時間,改造了煉鐵高爐,在高爐外加築蓄熱室,以提高高爐爐溫。

那是用耐火磚砌成的拱形加熱爐,對水力鼓風機鼓進的冷風,先進行預加熱,再從密封的鐵管吹進高爐內。

能極大的提高爐溫,加快煉鐵速度,花費等額的燃料,改進後的煉鐵高爐,產能是從前的三倍之多!

自火器在兩次攻防戰中大放異彩,淵流城的軍備已經有意識地朝火器傾斜,逐漸削減的冷兵器的製造。

沈輕澤今天前往煉鐵廠,除了探望李老爹、視察工作以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

李老爹身上的衣著依然同從前一般樸素,他明明已經到了退休年紀,卻總是不喜歡呆在寬敞的豪宅裡,每天非要來鐵廠看看不可,否則手腳都跟生了鏽似的難受。

李老爹穿著慣穿的工作服,坐在一張凳子上,笑眯眯地望著許久不見的青年,大白狗安靜地蹲在腳邊,一如曾經在村子裡時。

沈輕澤換了一套簡潔的棉質短袖,特地叫裁縫裁成了T恤款式,手裡火鉗鉗著一塊槍頭模樣的鋼料,將之架在爐內,反複煆燒。

他要重新為顏醉打造一柄槍。

沈輕澤坐上主祭之位後,日日都有忙不完的事務,幾乎沒有時間繼續升級他的鍛造生活技能,等級始終停留在初級鍛造師水平。

鮮少有人記得,他在做主祭之前,曾是一個打鐵匠。

最近忙裡偷閒,他終於能抽出一點空,重新撿起角落裡的鑄造專精技能。

片刻,他將鋼料夾出來,看著30%的技能熟練度,歎口氣,把鋼料扔回廢料回收處,重新來過……

※※※

鑄造熟練度的提升枯燥又漫長,隻能按部就班一點點升級,毫無捷徑可走。但比起曙光大陸上那些鍛造大師,玩家的專精升級速度,快得能嚇死人。

沈輕澤從煉鐵廠回到城主府時,天色已然全暗。

他獨自用了晚飯,飯桌上沒看見顏醉的身影,他白天去了校場,尚未回來。

最近炮兵和火統兵正在擴充,顏醉非但自己要熟練掌握這種新式武器,還要重新製定新兵種的操練章程,以及相適應的作戰計劃,日日早出晚歸。

沈輕澤仿佛一連幾天都沒看見對方了。

填飽了肚子,他回到臥房,簡單衝了個涼,洗去一身鐵煤味,埋首在書桌前批閱積攢下來的文書。

發條時鐘滴答滴答走著,屋子裡燃著添加了藥草的香料,沈輕澤聞得昏昏欲睡,不知熬了多久,終於抵不住疲倦和困意,趴在桌上睡著了。

窗子大敞著,夏末的晚風輕輕拂起窗簾一角。

時鐘走過轉點,剛從校場趕回來的顏醉,同往常一樣,悄無聲息地溜進了主祭大人的臥室。

黯淡的煤油燈在桌前投下一片圓弧光影,沈輕澤趴伏的背影落在顏醉眼底,他腳步一頓,默默脫下了軍靴擱在一旁,抖落一地風塵仆仆。

顏醉赤腳踩著地毯走近對方,目光掃過桌上淩亂的文書,皺了皺眉。

熏香中有安眠成分,沈輕澤在熟悉的環境下睡得很深,他沒有選擇叫醒對方,隻是伸出手穿過對方腋窩和膝蓋彎,輕柔地將人打橫抱起。

顏醉的雙手極穩,從小練槍練出來的功夫,即便抱著沈輕澤這麼一個大男人,也毫不吃力。

他將沈輕澤放在臥室的大床上,自己卻沒有急著躺到對方身邊。

沈輕澤的書桌和書櫃裡,全是他利用零零散散的時間,憑借記憶撰寫的現代知識理論,像是備忘錄,想起什麼來就添上幾筆,顯得非常淩亂。

顏醉從櫃子裡挑了部分書稿,在沈輕澤床前的單人椅裡坐下,一點點仔細翻閱。

沈輕澤寫的東西,對於這個世界裡的土著而言過於晦澀了,顏醉往往一句話要反複讀上幾遍,卻始終保持著興致和耐心。

他指尖觸碰著沈輕澤的筆跡,得是他的記憶,他的知識,他的過去。

夜很深了,他單手支著臉頰,手裡握著一支削尖的鉛筆,一邊一邊做記錄,直到倦色覆上眼底,顏醉揉了揉眉心,正欲合上書頁休息——

忽而衣角被什麼勾住了,顏醉低頭,正迎上沈輕澤無聲望著自己的視線。

被子裡伸出一條修長的手臂,指尖捏著他的衣擺。

“上來睡。”他掀開被單一角,身體往一旁挪出一小片空位。

光暈昏黃,沈輕澤的聲音透著將醒未醒的沙啞,每一點細微之處,都令顏醉怦然心動。

作者有話要說:澤輕沈:隻是睡覺而已,不闊以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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