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城。
最近城裡發生了許多怪事, 有人經常半夜聽見慘叫,有人發現自家散養的雞鴨死了不少,有人偶爾看見房內、街角有凝固的暗紅血跡。
還有人莫名其妙身上多了兩點傷口,仿佛被蛇或其他毒蟲咬過,但身體並沒有什麼異常,到醫生那裡得到一切健康的答複後, 便安心下來。
起初,大家覺得這些不過是些小事, 或者乾脆是自己的錯覺, 並沒有引起大部分人的警覺。
曼夫的妻子也是其中之一,她半夜睡得好好的,好像突然做了一個噩夢, 夢裡被毒蛇咬了一口, 第二天一早, 她發現自己摔倒在臥房外的石階上, 小腿摔青了一塊。
妻子懷疑自己得了夜遊症,隻有曼夫狐疑地望著她後脖頸上兩個可疑的紅點,百思不得其解。
白日的曼夫已經完全忘記了夜裡自己乾了什麼,隻在洗手時發覺手腕有幾片淡淡的青斑。
又是一場春雨過後,暖金陽光滋養著萬物生長, 已經有人脫下了厚重的棉大衣, 換上簡便的春裝,民眾坦露在外的皮膚更多了。
白天的明珠城一如既往的喧囂熱鬨,人來人往的集市, 川流不息的馬路,鱗次櫛比的商鋪,四處都是密集的人群。
入夜後,明珠城漸漸安靜下來,像每一座夜幕籠罩的城市那樣,工作了一天的人們回到家,準備美美的睡上一覺。
半夜,人們又迷迷糊糊聽見了叫聲,有人耐不住了,決定去街上看個究竟。
誰知他一出門,就看見街頭巷尾隱隱約約有好幾個人影,鬼鬼祟祟地徘徊著,不知在尋找什麼,那人心裡越發古怪,提著一盞煤油燈,走上前想要問個究竟。
漆黑的夜裡,他手裡的油燈如同指路的標記。
那些徘徊的人影像是嗅到美味的饑漢,惡狠狠盯住他,毫不猶豫地衝了過來,張大的嘴巴裡吐出一條分叉的、猩紅的信子,尖銳的牙齒泛著嗜血的冰冷光澤。
“啊——什麼東西!”那人嚇了一跳,扭頭就跑,這才發現自己被包圍了!
煤油燈脫手哐當一下掉落在地,晃動的昏黃燈光,照亮了一張張麵色僵硬發青的臉。
青灰色的鱗片狀紋路在他們的臉上、手上蔓延,仿佛隨時要被蛇鱗覆蓋似的!
冷寂的夜空下,再次響起一聲熟悉的慘叫聲。
第二天,第三天,明珠城內的居民發現事情越來越不對勁,有許多人聲稱自己患上了夜遊症,身上還有詭異的紅點傷口,大街上突兀的血跡日益增多,開始有人失蹤。
明珠城的巡邏隊不斷接到莫名其妙的報案,什麼五花八門的理由都有,巡邏隊漸漸不耐煩,甚至威脅居民再胡亂造謠就將他們抓起來。
到了第四天,第五天,古怪的情況突然急轉直下,外城的匠人曼夫一家被發現全家死在家中,屍體零散地覆蓋著青色蛇鱗,死狀詭異又可怖。
巡邏隊匆匆派人將曼夫一家的屍體抬走,埋到了亂葬崗。這並不是終結,反而是一場噩夢的開端。
接下來的三天,不斷有普通平民死亡,死狀和曼夫一家一模一樣,明珠城內城的貴族們極力想掩蓋此事,可是漫天謠言早已在城裡瘋傳開來,如何捂得住?
直到十天後,第一例屍體有蛇鱗的貴族死者出現,明珠城的貴族們終於開始慌了。
明珠城內城,蒂亞已經連續數日沒有睡上一個安慰覺了,城裡流傳著不知名的怪事,恐懼和驚駭的情緒四處傳播,就連貴族們也開始忐忑不安。
大牢裡已經抓獲了數不清的造謠和疑似身體古怪的家夥,可這對事態的控製一點用也沒有。
“這很可能是一種神秘的蛇毒!來自大峽穀的獸人族。”明珠城城主府的首席醫生神色嚴峻,以至於嘴唇在顫抖。
城主府議事廳裡,貴族們早已坐不住了,他們一個個麵色驚恐,人人自危:“有解藥嗎?”
醫生嚴肅搖頭:“全城的醫生已經都在想辦法了,但很遺憾,目前暫時沒有配製出解藥,除非第一個投毒的獸人族肯給我們解藥。”
貴族們露出絕望的表情:“那怎麼辦?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等死嗎?”
“大家稍安勿躁!”蒂亞坐在城主王座上,扶著額頭,聲音虛弱又沙啞,“人們究竟是如何中毒的?有沒有辦法遏製這種蛇毒?”
醫生快速翻閱著古老的醫書典籍:
“情況看上去,像是螣蛇獸人一族的蛇毒,這是一種同歸於儘的方式,異常歹毒和凶險,醫書記載,一旦螣蛇獸人釋放此毒會立刻燈枯油儘而亡,而中毒者則化身蛇奴,最多多活五天。”
“唯有螣蛇獸人身上鮮活的蛇膽,再輔以螣蛇族地特有的驅毒草,方能解毒。”
首席醫生沉痛地道:“中毒者手和臉會長出青色鱗片斑紋,他們白天看似正常,一到夜晚就會失去作為人的意識,化作螣蛇的奴仆,四處咬人,讓更多人中毒,成為他們的同類。”
“蛇奴不記得夜晚自己乾了什麼,四五天後,蛇毒徹底爆發,中毒者無解藥必死!”
聽了醫生的解釋,眾貴族們臉色大變,螣蛇部落在大峽穀中也是凶名赫赫的超級部落之一!
明珠城依仗高大的城牆防禦,雖不懼敵人來犯,但要他們主動攻打大峽穀的超級部落,那不是去白白送死嗎?
為了一些變成蛇奴的賤民與超級部落開戰,開什麼玩笑?!
首席醫生聽著嘈嘈切切的議論聲,歎口氣:“如果無法獲取解藥,為今之計,隻有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