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茅風林放下心中的疑慮,轉而看向了一旁的藺墨,他從來沒見過眼前這個男人。
剛剛那一幕他都看見了,茅山派來的四個弟子雖然不是內門精英,但也絕非等閒之輩,平日裡對付一些孤魂野鬼遊刃有餘,林真儀就更不用說了,這一次景苑小區派他作為領隊,那必然是有讓人看得上的本事。
在對付那個蟾蜍的時候,他甚至動用了他師傅留給他的極品雷擊符,可照樣隻是阻擋了蟾蜍片刻,為求自保,林真儀差點就要通過本命精血繪符自保,可見這五毒確實很難對付,茅風林沒有直接和五毒教過手,但是從自身實力的對比來看,他恐怕也沒辦法像眼前這個男人一樣,不動聲色就將這幾隻毒物湮滅。
至於顧楚剛剛的兩次出手,他自然也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準備回去好好問問十七,這人的深淺。
“他叫藺墨,是我的朋友。”
顧楚站出來解釋,“這次行動並沒有說明保密等級,藺墨雖然不是特事局的成員,但他修為高深,我覺得或許對我們的調查有所幫助,所以自作主張帶上了他。”
她的朋友……
茅風林渾濁的眼神在顧楚和藺墨之間來回打量,顧楚眉頭微皺,說實話,這種眼神讓她覺得不太舒服。
“嗬——”
一聲從舌根後磨擦共振發出的刺耳嗬氣。
茅風林第一次見到顧楚就是在特事局的會議上,當時在場的還有茅十七,茅風林一下子就猜到了顧楚的來曆。
什麼散修,還不是那個不知道存在在哪裡,也不知道到底是以什麼樣的形式存在著的鬼東西製造出來的怪物。
她的朋友,那一身本事,應該也來自於那裡吧。
茅風林的眼神陰鬱粘稠,似乎是膠著在了藺墨的身上。
他看不穿……
這個認知讓茅風林精神鬱鬱,也不知道這樣的怪物,到底被造出了幾個!
除了被茅風林斬斷一條手臂痛昏過去的那個茅山弟子,在場的其他人也後知後覺的,在劫後餘生的惶恐中恢複了些許神誌,也隱約察覺到了茅風林對顧楚和藺墨的不喜。
可沒道理啊,人家剛剛還出手解決了五毒,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那幾個茅山弟子的救命恩人,茅風林作為茅山派的長老,不僅不感激人家,怎麼還討厭上他倆了。
不過想到茅風林這些年陸陸續續死了那麼多親傳弟子,其中還有一個是他的親生兒子,脾氣逐漸暴躁,越發陰晴不定似乎都不足為奇,畢竟誰能和一個半瘋計較呢。
倒是茅風林的徒弟,那個叫茅十七的少年給身邊人留下的印象都不錯,在大多數人心裡,那就是個打扮有些怪異,但性格外向活潑,還經常幫他這個腦子不正常的師傅收拾爛攤子的好徒弟,說起來,茅十七似乎也是繼他最早那幾個弟子之後,在他身邊待的時間最長的弟子。
他們已經習慣了茅風林教出來的每一個徒弟都格外短命,沒辦法,碰到一個瘋瘋癲癲又嫉邪晦如仇的師傅,人家年輕弟子躲著鬼怪,萬不得已才對上,他教出來的弟子到處找鬼怪,可不就危險嗎。
聽說茅風林不久前又收了個小徒弟,叫十八,也不知道十八都來了,十七還能撐多久。
和茅風林一塊過來的其他幾位前輩態度就和善多了,他們對藺墨和顧楚的實力也做了一個大概的評估,心中頓時打定主意,這麼年輕,卻擁有這樣高深修為的道友,隻可交好,不能交惡。
但那位剛剛大出風頭的男道友似乎並不容易交好,這會兒默默站到了顧楚身後,微垂眼眸,讓人看不分明他此時的情緒。
隻是覺得,他的臉色好像更白了一些。
也是,剛剛對付那五毒看似輕鬆,但絕對消耗了他不少真元,這會兒估計還得平複一下。
隻有顧楚敏銳感受到了藺墨身上那股氣息的變化。
此刻的藺墨好像很弱,弱到顧楚自信地覺得自己可以把他按在地上摩擦摩擦。
這種感覺可能是吸血的後遺症,顧楚當初幾乎被他吸食完所有血液,同時也得到了他一滴本命精血的反哺,藺墨一直掛在嘴上的父女之說也有些道理,他們之間的血液,確實是互相融合的,這也導致了,他們之間有時候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情緒變化和氣息強弱的對比。
這種感應,隨著他們這段時間的相處,也在慢慢加深。
顧楚不知道擁有這樣一種能力到底是好還是壞,但她知道,至少此時此刻,藺墨對她是無害的,所以她也同樣不動聲色地將藺墨擋在了身後,隱約呈維護的姿態。
“這……這……”
“剛剛那是什麼東西……什麼鬼東西!”
幾個誌願者的話打斷了此時沉寂的氛圍。
事出突然,他們完全嚇懵了,這會兒大腦才回過神來。
剛剛發生了什麼!
前一秒,他們還在和這群自稱是病毒學專家的人說要相信科學,後一秒就看見其中一個女專家踩破了地磚看到石磚底下的大窟窿,然後他們跳腳大罵開發商豆腐渣工程,還拍照準備發業主群朋友圈……
再然後……
哦,再然後這群專家從坑裡發現了一些古怪的東西,打開其中一個罐子後,還跑出了一堆毒蟲!
想到剛剛那一幕,這幾個誌願者的汗毛都炸開了。
什麼昆蟲會冒黑煙?為什麼其中一個專家從口袋裡掏出來的黃符紙會劈裡啪啦冒閃電?什麼毒蟲毒性那麼強,咬上一口後就跟電影特效似的,從創口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心口位置腐爛上去……
相信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