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為二位引薦, 這位就是購入《和聲》的封先生。”畫廊經理連忙道。
封雲一直深深地注視著葉安然, 眼中全是期待和渴望, 隻當旁人不存在一樣。
“我——”穆永年臉色很難看。他是要直接拒絕封雲的購買, 但考慮到葉安然, 勉強收住。
“你好,封先生。”在封雲殷勤的注視下,葉安然低笑著,伸出手。
封雲立刻接過去。但過了禮貌的時間, 他仍沒有放開葉安然的手, 而是更拉近, 低聲說:
“你消失得那麼快, 我每一次都抓不住你。會不會我一放開手,你就又消失了?”
“封先生。”穆永年看不下去了, 主動伸出手, “幸、會!”
大庭廣眾。
封雲隻好一臉無奈地放開葉安然, 轉向穆永年:
“幸會,穆先生。”
兩人握手, 力道……都不輕。
“封先生怎麼說‘每一次’?”穆永年手上加力地問, “你和安然, 在藝術廣場相遇之前, 並不相識吧?”
“我們一見如故。”封雲毫不示弱地回握過去。
兩人對視。
穆永年用眼神傳遞鄙夷:你個恬不知恥的衣冠禽獸還真敢說啊!
封雲不以為意:你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不知趣的傻佬?
終於, 不知道有沒有懂彼此眼神的兩人,放開了各自微微發白的手。然後都是一臉雲淡風輕地,快速把手背到身後, 悄悄抓握活動開。
封雲也又看向葉安然,裝作一副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聲音微低地道:“原來你叫‘安然’。”
“葉安然。”葉安然努力忍笑地回答。
“安然,你怎麼離開沒三個月,就結識了這麼多男人?”粱蝶一副替她感到尷尬的樣子道,“這位封先生,還專門為了見你,重金拍下了這幅作品。這可真是……千金換一笑啊。”
“嗬,自甘墮落。”左青禾橫眉看向葉安然,滿臉不屑地冷嗤。
另外兩個男人同時挑眉。
沒等他們說什麼,葉安然一聲輕笑:“離開你,就是自甘墮落了?”
說罷,她直接轉身,看向封雲:“我們找個地方坐坐?”
佳人垂青,封雲哪還顧得上其他。立刻喜不自禁地伸手,想要挽過葉安然。
不料穆永年眼疾手快!一個箭步強行加入他們之間,半道截住葉安然的手,挽過去,一副“保護人”的姿態,代替葉安然對封雲說:“正好,我和安然,都想和封先生一起探討一下這幅《和聲》。畢竟知音難覓啊。”
封雲麵色沉了下去。
葉安然隻不理他們,好笑地轉頭問經理:“咖啡廳在哪個方向?”
“貴賓休息區在這邊。”經理立刻引路。
左青禾被他們留在後麵,麵色陰沉。隨即轉身,走向自己展區。
而即使是在左青禾的展區,關於《和聲》的議論,也是喧囂塵上。進而有人就拿左青禾的新作《No one call back yesterday》和《和聲》作對比,一時,好事者們都在試圖給兩幅作品,爭個高低。
議論的聲音可不算小,左青禾自然能聽到。但他根本不屑爭論,轉身就去自己的休息室了。
他情緒不高,粱蝶就主動過去負責展區外的應酬。她和人閒說了沒兩句,《和聲》已經被人天價拍下的消息就傳到了這邊。
這下,有人就給兩幅作品,蓋棺定論了:“一幅剛剛掛出來,就被六千萬買走的作品,這還有什麼可爭議的嗎?”
“之前沒看出來,安然居然這麼會炒作自己。”粱蝶似是感歎,“畢竟是女人,還是有本錢的啊。”
林靜嫻也在一邊,故意大聲嗤笑:“貴,能說明什麼?還要看看彆人到底是衝著人出價,還是作品出價吧,哼。”
附近的人聽到了,紛紛側目。
汪姿在一邊皺皺眉。
此時,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把《和聲》取下。動靜不小,大家都看到了。
“怎麼現在就撤展了?”汪姿奇怪道。
作品在這樣的頂級畫展上,引起的關注越多,對作品名氣、價值的提升越大。買家拍下畫作後,不論是用作投資還是單純收藏性的,一般都會等到畫展結束,才會將作品帶走。
但封雲根本不在乎其他,他隻想將和葉安然相關的一切,都收入懷中。
“是怕露餡吧。”粱蝶像是自言自語地說。
“也是,再展覽下去,被人看出她真正的水平,不就炒作不起來了?”林靜嫻嘖嘖道。
終於,旁邊的人忍不住了,過來詢問。
“安然啊,之前也在我們畫室呆了很長一段時間。她的基本功,確實……”粱蝶半遮半掩,半是歎息地解釋。
而林靜嫻說得就不那麼含蓄了。
兩人一唱一和,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幅畫被拍下的過程,是葉安然傍上的大款,在配合她玩炒作營銷。
隻有汪姿一直沉默不語。之前葉安然的水平確實不太夠,但她離開畫室前,那一夜揮就的三千幅速寫,又怎麼解釋?汪姿心中困惑,但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
而桃色消息,在任何時候都是傳得最快的消息。更何況是站在風口浪尖上的葉安然?等到左青禾參加過幾個小圈子聚會,回到展區,謠言已經越演越烈。圍在他展區的,都是來打探葉安然過去的人。
左青禾聽了片刻,麵色陰騭。
“安然到底是年輕,她不該這樣糟蹋自己的。這種虛假的名聲,要來又有什麼意義?”粱蝶在他身邊添油加醋。
“那你在畫展上,忙裡忙外,閒言碎語,汲汲營營,又有什麼意義?”葉安然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粱蝶後背僵了一瞬。
幸好,林靜嫻這個火爆脾氣,及時幫她解圍了:“難道拍下你畫的主顧,不是你的‘新相好’?”她目露鄙夷地看著葉安然。
頓時,周圍的人都暗自看過來,期待著一場好戲開撕!
葉安然卻懶得和這些長舌婦多話,直接繞過林靜嫻,走到左青禾身前:“我準備參加埃迪森新銳畫家評選的時候,把一幅《無題》作品交上去給你評閱了。但後來,那一屆評獎取消了,那幅畫也沒有返回來。”
粱蝶一聽,瞬間眼底幽暗。葉安然提到的,是她找槍手替她畫的第一幅畫。之前,她的畫就沒有入過左青禾的眼,但這一幅畫卻被左青禾收了起來。葉安然就是嘗到了甜頭,之後才開始依賴用槍手畫作,來吸引左青禾注意的。
“畫在我那裡。”左青禾隱約記得這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