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家7(1 / 2)

“你偷了我的畫!騙子!小偷!”槍手一邊和安保廝打一邊撕心裂肺地叫罵。

粱蝶連忙叫住安保, 問槍手:“你說什麼?!”

安保人員有點疑惑地看著粱蝶, 不知道還該不該繼續動手。

槍手好不容易掙開一隻手, 直指著葉安然的鼻子:“葉安然, 你個抄襲犯!一個連畫筆都拿不穩的草包!你從來沒有自己的作品!你的一切都該是我的!我的!”然後沿著畫廊指了一圈, “你、你們,都是包庇葉安然的凶手!”

“無稽之談。”穆永年撇撇嘴。

葉安然的超越之處是思想和意識。這種東西怎麼抄?

那槍手還在乾嚎,左青禾的反應更直接:“攆出去。”

所有的賓客都隻把這個女人當成瘋子。粱蝶見她如此不經事,心中不滿之餘也隻能“挺身而出”了:“你少信口雌黃了。說安然是抄襲的, 你有證據嗎?”

槍手立刻大笑起來:“你們畫廊用幫我送展的名義, 把我的作品都騙過去了。但你們沒有想到吧?我還有照片的!”

粱蝶一訝, 這個女人還是真貪!她明明是收錢辦事的槍手, 看到葉安然出名了,索性直接訛上來了。

有意思。

現在, 葉安然也沒辦法直接說這個女人是她請的槍手。那如果槍手真拿得出有力證據, 那是不是葉安然就要吃下這個啞巴虧了?

粱蝶念頭一轉, 心底多了一點看好戲的得意,麵上卻是一副驚訝神色, 遲疑地對著槍手伸出手:“照片?什麼照片?拿出來看看?”

安保人員隻好鬆開手。槍手從肩包裡拿出兩張照片, 卻趁機甩開鉗製, 直衝向葉安然:

“這就是我兩幅最得意的作品!我畫好後, 都拍下的帶日期的照片做記錄!葉安然, 你彆不認!”

對方直接把照片往葉安然臉上砸!

葉安然都還沒動,穆永年一把把她往身後拉。左青禾更是上前一步,幫她擋了, 然後扭住槍手,怒喝安保:“你們的工作就是站著看的?”

安保人員連忙衝過來,把槍手拖走。

粱蝶也跟上來,卻腳步一頓,蹲下。落在地上的兩張照片,正麵向上的一張,就是她曾經用來陷害葉安然那張。這幅作品當時就該掀了葉安然的老底的,沒想到槍手當時也多了心眼留了底。現在再被翻出來,基本上就可以坐實是葉安然抄襲了。

粱蝶連忙按下翹起的嘴角,撿起照片,抬頭,眼中震驚地看向左青禾,手微顫地把相片遞過去。

左青禾也看到照片了。但他眼底一深,沒有接。

粱蝶手指一緊,把照片都掐皺了。

可惜,當初那幅畫被左青禾撕了。

粱蝶收回手,不死心,又撿起另一張背扣的照片,頓時又眼前一亮!得來全不費工夫!這正是槍手交給葉安然的第一幅畫。

一看照片上的日期,粱蝶心中一動:這一幅畫本來是槍手的舊作,在成畫時間上,遠遠早於葉安然的“創作”時間,可以輕易證明是槍手本人的作品。所以槍手留了底,本來就是留著過來敲詐葉安然的!

槍手已經就快被拉走了,嘴裡還一直叫囂著:“葉安然,你從來隻會偷竊彆人的作品,拉米婭上也隻是改寫了左青禾的名畫而已!你這算什麼藝術?!小偷的藝術嗎?”

粱蝶深深吸氣,站起來,看著左青禾,微微提高聲音:“等一下,您看看這幅畫。這不就是安然之前交給你,要送去評選新銳獎的畫嗎?”

“我沒看過這幅畫。”左青禾淡淡道。他沒有說謊。他確實沒有看過葉安然送上來的畫。

但其他人也絕對會把這句話的意思,當成是這幅畫並不是葉安然送上去的那幅。

這是公然包庇。

“胡說!胡說!唔!!”槍手一聽,徹底不乾了。她狀若瘋癲,安保人員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粱蝶再次叫停安保人員,轉向左青禾:“畫,一直呆在您的抽屜裡,沒有離開過這個畫室。安然的聲譽要緊。就讓我去拿出來給這個女人看一看,給大家看一看,事情就很明了了。”

左青禾微頓,淡淡道:“那畫我已經扔了。”

說完,他冷冷地注視粱蝶。

這下,賓客們也嗅出問題了。

穆永年有些不能相信地看向左青禾。安然今天就是來拿那幅參展的畫的,剛剛左青禾也還要帶他們去拿,現在怎麼改口了?難道,那個女人說的是真的?

“您、您剛剛,明明說了,就在抽屜裡麵……”粱蝶也驚住了。左青禾居然這麼明目張膽地包庇……她不答應!!

“我說了,已經扔了。”左青禾看都不看粱蝶,隻注視葉安然。

他眼中,是對她的包容、諒解和鐘情。

滿室寂靜。

葉安然微微勾起嘴角,知道自己距離主線任務完成已經不遠了。

“那幅畫,你從來沒有看過吧?”葉安然輕輕問,眼中笑意悠然,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韻味,“你為什麼不拿出來看看?”

左青禾蹙眉,疑惑:“你……”

“畢竟,那是葉安然一生,唯一的傑作啊。”葉安然的後半句,聲音輕微,但所有人都聽到了。

賓客們抑製不住好奇,都跟過去。粱蝶也不讓安保人員製止。既然已經到了要當麵對峙,那也不妨多些證人。幾個素來聲望很高的圈中人,跟著左青禾一起進了他的辦公室。親眼看著左青禾從上鎖的抽屜裡,取出文件夾。

翻開塵封的文件,左青禾立刻頓住,無言凝視著那幅畫。

槍手看他神色異常,頓時瘋狂叫囂:“你看到了吧!那是我的畫!你們都去看看啊!那是我的畫!”

“咳咳。”一個年長的看客上前一步,想要讓左青禾把畫拿出來對比一下。

左青禾緩緩動了。他小心取出那幅畫,遞給葉安然,同時也讓所有人都看到了:

這畫和照片上,根本不是同一張。

這是一幅左青禾的肖像畫。

畫麵完全沿襲了左青禾一派,陰沉的基調和抽象的畫風。線條扭曲變形,但畫麵卻透著一種的溫軟和動人。

細膩,輕柔,含情脈脈。就像葉安然所說,這是足以和左青禾本人作品媲美的一幅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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