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宣麵無表情——
小公主都敢刺殺他,武藝自然是可以的。折損一些下屬無妨,隻要將這個小公主捉到便好!
趙明宣到了關押刺客的屋舍,推門而入,腰間佩劍。
入門後,與屋中盤腿坐於榻上的少年四目相對。
青衫落拓,卻如霜雪滿身,不食人間煙火。
一派君子端方氣質。
趙明宣怔愣了一下,才想到小公主現在還是以男兒身扮相見他們。
趙明宣步入屋內,冷聲:“九公主寧鹿,便是你吧?”
寧業微笑:“你猜啊。”
趙明宣見他如此不在乎,心中更氣。他道:“你莫不是以為我捉到你,便不會傷害你吧?你可是想要刺殺我!我差點死在你手中!”
寧業無所謂道:“可惜你沒死。”
見小公主到現在都這副態度,趙明宣太過失望,又太多憤怒。他不願再和這人多說什麼,隻想讓他吃點苦頭,吃了苦頭,小公主才會聽話。
衛王南征北戰,軍人風範,確實冷酷無情。
麵對自己心動的小姑娘也一樣。
趙明宣吩咐:“將她關進黑屋子裡,用鞭子打三日,我不信她不屈服。”
下屬愕然:“王君,這樣會打死人的!”
趙明宣淡聲:“讓她痛不欲生,卻不致死,其中分寸,你們掌握吧。”
他刻意在小公主麵前和自己下屬這般說話,便是想嚇唬小公主。趙明宣這麼說的時候,回頭看那小公主什麼神態,是否露出害怕的樣子。隻要她向自己求饒,自己未必真的要折磨她。
然而趙明宣回頭,都沒有對上他心上人的目光。
寧業神色淡淡,看向窗外。他冷冷清清的,如雪擁身,似乎身體與魂魄已經抽離。他根本不在乎眼前他們在討論什麼,準備怎麼對付他。
寧業心中想的是,是不是如果不是自己,眼下遭罪的,便是鹿兒?
有了自己拖延的這段時間,她就應該能走得更遠,讓衛軍遍尋不到了吧?
他可憐的妹妹,她會吃什麼苦,他都代她一一受過。
且寧業是打好主意,非要跟這衛王回到王都的。不深入虎穴,焉得虎子?隻有到了衛王都,寧業知道的訊息越多,可利用的資源越多,才好談如何複國呀。
而看到寧業這般不冷不熱的模樣,趙明宣隻覺得小公主在挑釁自己。原本七分怒,現在被寧業的態度刺激出了九分。原本到口的可打回扣的鞭打,現在趙明宣一點都不減輕,打算全部懲罰下去。
要馴服一個人,首先就是要她怕。
畢竟是國仇家恨,她會怕了,大家才能向後走。
趙明宣負手離去,不安好心的下屬們提著鞭子,走向那盤腿坐在榻上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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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佛寺中,小公主辛苦地把國師背回來,弟子們連忙去救助。
而時間這麼晃過去,等弟子們再想起向七皇子道謝時,他們看到的,居然是一個……俏麗佳人,焦灼無比地在廊下徘徊。
她削肩柳腰,雲鬢花顏,裙裾若雲。立於燈火微微下,像是從古畫中走出的美人一般。
讓人看得失神。
弟子們出門,齊齊被此女的背影所驚。而廊下的和尚們,眼觀鼻鼻觀心,更不敢多看女菩薩一眼。
看到弟子們出來,俏佳人迎上前,脆聲問:“國師大人沒事吧?”
弟子們忙回答:“自然沒事,隻是……七皇子殿下,你為何……穿女裝?”
寧鹿:“……”
弟子們:“您這癖好……我們國師大人知道麼?”
寧鹿:“……”
弟子們互相看一看,用眼神交流,最後推出一人,勇敢地和寧鹿溝通:“殿下,我等一貫支持您與我們先生在一起。然而您這喜歡穿女裝的癖好,能不能改一改?我們先生比較傳統,恐怕欣賞不了殿下這般愛好。殿下不若改回去,變得正常一些吧?”
寧鹿:“……”
寧鹿自我懷疑:“我女扮男裝,成功到了這個地步麼?”
她恢複女裝,怎麼他們不為她驚豔,還紛紛覺得她是男扮女裝呢?
寧鹿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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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鹿微笑:“其實我與大家開了一個玩笑。我不是我哥,我是九公主寧鹿呀。”
弟子們愕然。
然後搖頭:“殿下莫要跟我們開玩笑了。”
寧鹿:“……”
她語重心長:“我真的是寧鹿,不是我哥寧業,你們信我呀!”
寧鹿與弟子們這般糾纏不清,屋內,國師總算醒來了。
國師披衣而起,站在窗下聽到外麵的對話,他忍不住低斥:“公主殿下,你又在欺騙我門下弟子了麼?”
寧鹿且喜且憂。
喜他醒來了。
憂他醒來估計是與她算賬的。
寧鹿踟躕。
屋內國師又斥:“還不進來?難道要我請你?”
寧鹿對一眾呆若木雞的弟子們乾笑一聲,小聲:“我真的是九公主寧鹿,是貨真價實的女兒家,沒有誆你們。”
她整理一下衣容,帶上最完美的笑容,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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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長身立在窗下,背對著木門。
聽到屋門開關聲,國師回頭。
寧鹿噗通跪在他腳邊,抱住他大腿。
她開始情真意切:“我真的是愛你的!不管我是男是女,我的心都絕不變。”
國師俯眼,揚起被她扯住的衣袖:“嗬。”
寧鹿憂鬱:“你變了。”
國師點頭。
他道:“你倒沒變。一樣的鬼話連篇。”
寧鹿心想怎麼能說一個女孩子鬼話連篇。
她當作沒聽到他的嘲諷。
寧鹿繼續深情:“阿澤,性彆難道有那般重要麼?你以前愛我,難道現在就不愛我麼?你一定是愛我靈魂,而不是愛我性彆的。隻是你現在想不通,才要對我發脾氣,對我生氣。等你想通了,你就知道你心裡還是隻有我。”
國師:“嗬。”
寧鹿捧心:“你嗬什麼嗬?我說的是實話呀?這份愛你的心,天地可鑒,若是有誤,天打雷劈!”
忽然,外頭天邊雷聲轟轟隆隆劃過,電光閃爍。
屋內的國師:“……”
寧鹿:“……”
國師似笑非笑看她。
他歎:“你看,你果真在騙我,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天打雷劈,嗬嗬。你還要再說一遍麼?”
寧鹿張口,半天後,她沮喪道:“都是誤會。”
她隻敢小心表達:“我確實是愛你的。”
這是連發誓都不敢了。
國師麵無表情:“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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