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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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白呦困得不行,隻想快點睡覺,皇帝卻跟防賊一樣,慢吞吞地親自拿著一碗清水擺在兩人之間。

涇渭分明。

白呦看得打哈欠——這得多防著她啊。

昏昏沉沉,她感覺自己都睡了一小會兒,皇帝才慢條斯理地熄燈,躺到了旁邊。

白呦大概是睡得有點糊塗了,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皇帝的輪廓,就口不過腦地說:“你真的越來越倒退了,當年咱倆親嘴兒時,你明明主動得很,根本沒有這麼麻煩。”

皇帝靜一瞬後,淡聲:“愛妃你在說什麼?”

白呦被他卷著刀刃的冷聲一激,一下子清醒了:“我說什麼了?”

皇帝:“你說當年咱倆親嘴兒的時候。”

白呦:“呃……”

皇帝在黑暗中幽聲:“那時候的事,不是早就說好不提了麼?”

看他隻是警告,卻沒有更多的意思,白呦放下心。

她保證:“這次說錯話了,下次一定不提。”

但是過了一會兒,白呦翻個身,忍不住問:“陛下,你記得咱倆親……”

皇帝有些惱:“閉嘴!睡覺!”

白呦乖乖的:“哦。”

不過臉枕在手背上,她在黑暗中望著皇帝睡著的方向,唇角忍不住翹了下——

原來他真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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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記得他和白呦當年是接過吻的。

白呦知道他們一共有過兩次。

但是皇帝隻知道一次。

是他清醒狀態時的那一次,也是他們的第一次——誰都不提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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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老師教他們劃船,兩兩分組,三皇子不幸地和白呦分到了一組。

白呦和六公主高興地躲在角落裡嘀嘀咕咕,三皇子因為覺得白呦這個人很奇怪,並不太想和她一起。

不過兩人上同一條木船後,白呦沒有胡來,而是認真地和他一起試圖劃船,讓三皇子寬慰許多。

然而運氣不好,當夜烏雲籠月,兩人劃的方向大概不太對,等發現的時候,他們的小船已經被困在了荷塘偏隅。

放眼看去,湖麵煙霧浩渺,遮天蔽月。方才還能見到的大部分的三三兩兩的小船,這會兒完全看不到了。

三皇子站在船頭,按照自己多年在宮中生活的經驗,判斷出他們現在在宮裡的哪個角落。

他告訴白呦後,寬慰她道:“放心吧,等宮人他們發現咱們掉隊了,就會找過來的。我們等一會兒好了。”

畢竟湖上大霧,貿然劃船也沒必要。

白呦乖巧點頭。

她一身鵝黃色襦裙,粉色長絛垂在船板上。小娘子安靜嫻雅地坐著,讓三皇子對她生起一些抱歉。畢竟他是男子,該照顧好她的。卻害她跟他一起陷入了這個境界。

兩人一起坐在船上,麵對麵,四目相對。

白呦好奇地托著腮,問:“殿下,我聽二皇子說,明年你就要開始選王妃了啊?”

三皇子一怔,納悶她說這個乾什麼。不過當著女孩子的麵,他臉倏地紅了一下,尷尬地點了下頭。

白呦立刻往他身旁挨過來,擺出聽故事的坐姿來,要認真聽他講其中故事。

其中其實沒故事。

三皇子沒有喜歡誰,愛好誰,他完全是但憑父王母後做主。這結論,由三皇子說來,讓白呦目色閃爍,若有所思。

白呦有點兒失望的:“咱們一起讀書一年了,你居然沒有喜歡的……你如果明年成婚的話,你就沒有一點兒遺憾麼?”

三皇子奇怪:“遺憾什麼?”

白呦:“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不求也就罷了,連點兒臆想都沒有。”

三皇子有點兒怔住。

他慢吞吞說:“若說真有遺憾的話……那也是我誰都沒喜歡過。我都沒有、沒有……”

白呦善解人意:“沒有親過女孩子?”

三皇子漲紅了臉,咳嗽一聲,覺得和她說這個很奇怪。他敷衍道:“是啊,我都沒有過,就要成婚了,確實有點遺憾。”

白呦靜靜地看著他。

眼神有點兒詭異、驚訝、駭然、掙紮,最後還多了絲釋然。

三皇子沒有想清楚她這是什麼意思,白呦就忽然傾身湊過來,在他唇上親過來。三皇子一下子震驚,握住了她手腕,一把扣在她肩上將她拉開。

他麵頰肌肉緊繃,眼中波光粼粼,神色狼狽又憤怒:“你做什麼?”

白呦小聲:“你說這話,難道不是暗示我自我犧牲,和你親一親麼?”

三皇子一口氣梗在喉嚨中。

上不去下不來。

他心裡罵白呦,臉色青青白白,然而他唇哆嗦了半天,卻對著一個小美人,說不出罵人的話。

白呦偏頭:“那是我誤會了?”

三皇子:“沒錯!”

白呦便猶豫問:“那……你還要麼?”

三皇子抿著唇,齒咬唇內肉。四麵霧色籠罩,蓮花香氣在寒風中輕拂,他麵前的女孩,眼眸漆黑,唇紅齒白。

他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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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齒噙香。

握著的手輕輕顫抖。

幽靜中,不見月,不見光,隻有湖水蕩漾,荷花包圍著船隻。少年們的臉挨在一起,緊張又興奮,如做遊戲般,尋找著最合適的方式。

三皇子氣息與白呦相依,與她相握的手心出了汗。他的心跳咚咚,含糊地:“不要告訴其他人。”

白呦麵頰緋紅,整個人如被蒸熟了一般。靠著少年瘦削的肩膀,她亦如他一般害羞而好奇。睫毛輕顫,心跳漏拍,白呦保證:“我誰都不會告訴的。”

三皇子顫聲:“那你……”

白呦安他心道:“我也不要你負責,我就是幫殿下解決遺憾而已。”

三皇子心中,便有些悵然,有些失望。

覺得她年少天真,懵懂好奇,對他大約也是沒什麼心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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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白呦果然誰也沒告訴過,誰也沒說過。

她和他之間也不說那事。

有時候,他們都覺得,當年夜裡湖水籠霧,荷花芳菲,是否隻是一個幻覺,從未發生過。

但是他們都心知肚明。

在年少不知情的時候,他們兩個是親過的。且不是淺嘗輒止,而是百般探討索求。

美麗的、禁忌的、不為人知的花,在幽暗中,獨自綻放。無人注意,無人澆水,無人嗬護。那花,卻是一直在綻放,從未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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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坐在書房中,看著自己收藏過的那些曾屬於白呦的舊物,陷入對往事的懷念中。

他想到了他當初和白呦私下發生的那事,至今想來都心中悸動,心愛無比。然為何他和她之後,竟什麼也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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