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麼聊了起來,不能否認跟紅衣青年的交談讓他感覺非常舒服,對方不會仗著年紀比他大就強硬給他灌輸自己的觀點,也不會一味聽他的話。
聊完書本,紅衣青年又問他書院的事情,他都一一答了。
紅衣青年離開前,他終於開口,主動問了一個問題:“你是書院新來的先生嗎?”
紅衣青年說不是,還說:“我來看看書院是怎樣的,改天自己也建一個。”
非常異想天開的口吻,把建書院說的跟鬨著玩似的。
紅衣青年走後,他翻開書,發現裡麵多了一片銀杏葉,大概是紅衣青年不知從哪撿了放進去的。
直到第二天上課,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片銀杏葉隨風飄到他桌上,他側頭往外一看,才發現屋外原來有顆又大又漂亮的銀杏樹。
特彆漂亮,就跟那個紅衣青年一樣。
一陣腳步聲傳來,將燕蘭庭從回憶中驚醒,他轉頭看向門口,就見一身著院服的姑娘出現在那。
明德書院的院服款式非常多,唯獨顏色和花紋固定不變。
東苑院服為白底竹葉紋,是書院擴建後由蕭卿顏定下的。
西苑院服則還是書院創始人岑吞舟定下的那樣,為白底銀杏葉紋。
金燦燦的銀杏葉落在白色的裙擺上,隨著門口吹過的風微微晃動。
燕蘭庭的視線在那姑娘波瀾不驚的臉上停留了許久,那姑娘也大大方方隨便他看,最後是他自己回過神,拿起桌上被遺留下的紫竹筆,如曾經紅衣青年問他一般,問那姑娘:“這是你落下的?”
那姑娘……岑鯨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過去,想起了兩人初見時的場景。
隻是這麼多年過去,那個坐在課室裡的人換成了燕蘭庭,遺落東西回課室來拿的人變成了她。
她走進教室,說:“是我落下的。”
岑鯨拿走燕蘭庭手中的筆,規規矩矩地道了聲謝,隨即轉身離開。
燕蘭庭沒有叫住她,就這麼看著她離開,拿過筆的手五指收攏,又鬆開。
他不能著急,也不用著急,下午就是庚玄班的音律課,他馬上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
岑鯨猜到燕蘭庭會來找她,但沒想到燕蘭庭會來得這麼快,更沒想到這次的初遇會和上一次這麼的像。
岑鯨拿著筆回到西苑,白秋姝站在通往廣亭的小樹林入口等她,見她來了,拉著她的手往林子裡跑:“快些快些,聽說是個新來的先生,可彆頭一回上他的課就遲到了。”
不怪白秋姝緊張,她第一次上調香課的時候就遲到了,打那以後調香先生便記住了她,每次上課提問不知道叫誰回答,嘴裡就會冒出白秋姝的名字。
岑鯨跟著白秋姝往廣亭跑,絲毫沒有把新來的音律先生跟燕蘭庭聯係到一起。
因為在她看來,哪怕天塌了,燕蘭庭也不會和教琴的音律先生這一職業掛鉤。
結果她們沒遲到,反而是新來的先生遲到了。
一眾學生擺好琴在廣亭等了許久,岑鯨都等睡著了,那位先生才姍姍來遲。
白秋姝把岑鯨推醒,岑鯨慢吞吞抬起頭,看清新先生是誰的瞬間,重生後一直穩如泰山的心態崩得非常徹底。
燕蘭庭來書院做任何事她都能像方才在明德樓課室裡表現的一樣無波無瀾,唯獨教琴,岑鯨無法忍住自己麵上的驚愕,甚至有些……想逃。
剛睡醒還有點迷糊的岑鯨望向廣亭外的小樹林,眼底滿滿都是對逃離此處的渴望。
岑鯨自己都沒意識到,在發現逃跑無望後,她抬起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叮!宰相燕蘭庭:好感+100】
岑鯨摸耳朵的手猛然僵住,一是震驚燕蘭庭的好感度數值,二是她突然反應過來——
燕蘭庭是故意來教琴的,他等的就是她此刻的反應。
……
“燕蘭庭絕對是瘋了。”
那天離開相府,蕭卿顏乘坐馬車回自己家,路上她對駙馬說:“居然要去教琴,這簡直比他去書院授課還要離譜。”
駙馬為她攏了攏鬢邊的碎發:“可你答應了。”
蕭卿顏握住他的手:“他弄走我兩個先生,還主動提出要去出醜,我乾嘛不答應。”
駙馬最愛她挑著眼滿臉銳氣的模樣,當即像隻大狗似的,靠上去與她耳鬢廝磨:“有道理。”
蕭卿顏任由他與自己親近,塗著蔻丹的五指撫著他的後頸,回憶道:“吞舟當年是怎麼評價他的來著?”
駙馬幫忙回憶了一下,可惜實在太過久遠,又有軟香在旁誘他沉迷,硬是花了好半天才想起來——
“燕蘭庭彈琴,狗都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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