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過去大約半個時辰,挽霜拿進來一疊信。
這回不用她開口,岑鯨自己就放下書,伸手接過了那些信件。
挽霜歎氣:“但凡你喝藥能這般主動,三姑娘也不用每天早上都過來提醒奴婢好幾次才肯出門。”
岑鯨半點沒有要反省的意思,甚至樂出了聲。
岑鯨一邊樂,一邊看信,這厚厚一疊裡頭,有舅舅舅母寫來問她在這邊過得怎麼樣,白秋姝有沒有惹禍的信,有喬姑娘安馨月問她年前或年後有沒有時間出來玩的信,還有燕蘭庭照例同她說邊境消息的信,以及……
葉錦黛也給她寫信了?
岑鯨意外。
她拆開信件,信上葉錦黛沒提什麼事,就說想要約她見一麵,在哪都行,越快越好。
岑鯨正想要不要把葉錦黛叫到溫泉莊子,陵陽縣主就來了。
“阿鯨,吃飯了嗎?”陵陽學著白秋姝的樣子叫她“阿鯨”,一進屋,身後跟著的丫鬟就把提來的午飯擺上了桌。
和每天早出晚歸,拿著長公主的令牌去駐軍營報道的白秋姝不同,陵陽縣主的作息非常不規律,能不能早起,端看她前一夜有沒有拉著她的男寵們熬夜玩鬨,若是沒有,她基本都能過來跟岑鯨一塊吃午飯,若是有,她就會睡到下午未時,也就是一兩點的時候才過來。
岑鯨:“吃過了。”
陵陽脫下沾雪的鬥篷,掀開珠簾,衝她撒嬌:“陪我再吃點嘛。”
岑鯨並不慣著她:“自己吃。”
陵陽不高興地放下珠簾,在珠子清脆的碰撞聲中轉身坐到桌邊,開始吃這一頓遲來的午飯。
飯後陵陽漱口淨麵,讓丫鬟給她擦乾淨手,再次掀開珠簾走到裡間,隔著榻桌坐到了岑鯨對麵,跟正在提筆回信的岑鯨說:“我明天要去月華寺。”
岑鯨:“月華寺?”
陵陽:“我聽說那熱鬨,想去看看,你陪我吧。”
至於是聽誰說的……自然是她院裡想要討好她的男人。
岑鯨想了想,點頭說:“好。”
陵陽高興,又跟岑鯨絮叨了些有的沒的,岑鯨安靜地聽著,偶爾便回她一句。
與此同時,岑鯨筆下不停,給葉錦黛回了信,約她明天到城外的月華寺見麵。
傍晚白秋姝回來,三人一塊吃了晚飯,坐下喝茶聊天的時候,岑鯨問她明天有沒有空,要不要跟自己和陵陽縣主一塊去月華寺逛逛。
“明天啊。”白秋姝一臉為難:“明天怕是不行。”
她說:“虎嘯營主將岑奕後天回京,預計明天就能到城外,帶我的曹副將說了,岑將軍他們明日必會在城外停駐整頓一日,到時候他會帶我過去見識見識!”
白秋姝早就聽聞過虎嘯營的威名,雖然此次虎嘯營主將回京,應該隻帶了少許親兵,但白秋姝還是很期待,無論如何都想去看看。
陵陽聽到岑奕的名字,下意識看向岑鯨,卻見岑鯨臉上並無異色,還叮囑白秋姝:“邊境來的士兵,說起話來怕是比駐軍營裡的人還要沒分寸,若是一言不合動起手,切記不可輕敵大意。”
白秋姝聽出岑鯨話裡的意思,讓她不用太過忍讓,當即便高高興興地“嗯!”了一聲。
之後三人又聊了些彆的,期間岑鯨一直都保持著那副平靜的模樣,仿佛岑奕這個名字,和她沒有半文錢關係。
晚些陵陽縣主回自己的院子,白秋姝回隔壁屋,岑鯨坐在床邊泡腳,倚著床柱默默出神。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麼,等反應過來,盆裡泡腳的水已經涼了。
挽霜端著熱水從屋外進來,見她呆呆的,問:“姑娘?你怎麼了?”
岑鯨搖了搖頭,說:“今年冬天,似是比往年要更加冷些。”
挽霜將熱水沏進床邊擺放的小壺中,方便岑鯨半夜口渴倒來喝:“京城自然是比青州要冷。”
岑鯨笑笑,沒再說話,挽霜不知道,她拿來比較的“往年”,正是京城的往年。
當然也有可能是她身體比以前更加怕冷,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睡了。”岑鯨把腳從盆中抬起,用布擦乾,躺回到了被子裡。
挽霜依言將屋內燭火一一熄滅,隻留下最後一盞拿在手裡,退出屋外。
作者有話要說:岑奕回來了,但又沒完全回來(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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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今天你泡枸杞了嗎的地雷!愛你=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