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蕭卿顏一路追查,查到了這位胥王世子蕭閔頭上。
元家老爺子出事前,岑鯨就聽蕭卿顏提起過,說她準備幫胥王一把,把世子位挪給蕭閔的弟弟,至於蕭閔,此人太會偽裝又心狠手辣,他既然能狠下心對年僅四歲的大皇子下手,不顧半點血緣親情,那蕭卿顏也不會看在對方同姓蕭的份上放他一馬。
大約是被蕭卿顏逼到了絕境,蕭閔趁燕蘭庭罷工,蕭卿顏焦頭爛額之際,讓人傳出了岑鯨就是岑吞舟的“謠言”。
這個人僅憑元府一事,就看出岑鯨對蕭卿顏和燕蘭庭的重要性,又深知自己沒辦法越過麵前那兩座大山,索性在蕭卿顏捏死自己之前,拉岑鯨給自己陪葬。
所以蕭閔並不知道自己誤打誤撞勘破了真相,他就是狗急跳牆才有了這麼一出,想利用蕭睿對岑吞舟的恨,把蕭睿當刀,替他殺了蕭卿顏和燕蘭庭最珍視的人。
真是,又瘋又聰明。
能把這樣的敵人扼殺在搖籃裡,何其幸運。
岑鯨把信折好放回信封,至於蕭睿那邊……
岑鯨眸底一黯,對著蕭卿顏的信件默默出神,直到夜幕降臨,燕蘭庭喚她吃晚飯,她才回過神,問燕蘭庭:“關於蕭睿,你是怎麼想的?”
燕蘭庭很乾脆,因為他不像岑鯨,和蕭睿有過同生共死的情誼,因此他對蕭睿恨得特彆純粹:“我想他死,隻有他死了,你才能安全。”
岑鯨“唔”了一聲,沒有再問有關蕭睿的事情,跟燕蘭庭一塊吃了晚飯。
飯後燕蘭庭繼續忙碌,岑鯨讓挽霜拿來紙筆,給舅舅舅母他們寫信報平安。
等信寫完,岑鯨一問時間才知已經是深夜。
她迷茫地眨了眨眼,意外地發現自己居然半點不覺得困倦。
要知道往常這個時候,她早就睡死過去了。
不過想想也對,她原來是因為身體不好才會容易感到疲憊,真正的十八歲少女,確實該有這樣充沛的精力。
她在現代的時候,十八歲正好是高三,每天學到淩晨一點多,早上還要五點半起來背單詞。
當岑吞舟的時候也是如此,仗著年輕身體好,天天熬夜,雖然早起會痛苦,但也隻是困得睜不開眼,不會像岑鯨之前那樣頭痛想吐,難受得全身器官都在抗議。
——這就是“健康”啊。
岑鯨一邊感慨,一邊看向燕蘭庭,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燕蘭庭也是沉浸在公務中,才反應過來已經這麼晚了,不肯讓岑鯨熬夜,於是吩咐下人把榻桌從床上拿走,自己起身到床邊,催著岑鯨蓋好被子睡覺。
那雙握慣了筆杆子的手修長俊氣,提著被子把岑鯨往床上按,卻被岑鯨拉著,一塊拽進被香軟的窩裡。
夜裡燕蘭庭依舊睡不安慰,總要醒來許多次,確定岑鯨就在自己懷裡,還用一隻手臂環著自己,被子下的腿纏著他的,不是記憶中那副昏迷不醒的躺屍模樣,才能繼續安然睡去。
第二天岑鯨起了個大早,通體舒暢,愈發意識到自己重新擁有了健康。
不過她本人還是很怠惰,麵對挽霜和林嬤嬤依舊話少,做過最耗體力的運動,就是飯後拉著燕蘭庭到花園散步消食。
當天傍晚,燕蘭庭看完了那兩大箱文書信件,期間還跟岑鯨商量了幾件事,同時派出暗衛,做了些安排。
岑鯨等他忙完,和他說了一下,想把蕭卿顏叫來私下見一麵。
燕蘭庭沒有異議,不過這會兒外頭已經響起了宵禁的鼓聲,就此事推到了明天。
晚上,兩人早早便漱洗完,上床睡覺。
岑鯨罕見地出現了睡不著的情況,又想起燕蘭庭昨晚睡不安穩,她便往燕蘭庭唇上親了一口。
燕蘭庭猝不及防,略有些迷茫地看著岑鯨。
岑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哄你,隻能這樣了。”
這算……聊表心意?
燕蘭庭沉默。
不得不承認,很多時候,岑鯨確實表現的比燕蘭庭還要像個直男,根本不懂什麼叫柔情蜜意。
既然如此,燕蘭庭也隻能自食其力,開口問岑鯨,能不能再親一下。
岑鯨無有不依,隻是這次的吻在燕蘭庭的主動下,比方才要綿長許多,極儘溫柔,兩人的氣息也在曖昧的漬漬聲中逐漸淩亂……
偏偏就在這時,外頭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隨後是林嬤嬤的聲音——
“老爺夫人,長公主殿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