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番外一(2 / 2)

累了,毀滅吧 昔邀曉 9855 字 8個月前

趙彧又替她梳好頭發,兩人閒話幾句,趙彧端起藥箱放好,忽聞帳外傳來一聲通報,說是昨日押送軍資抵達宣安城的督運來了。

白秋姝不以為意,正要打發手下去應付,趙彧給她來了句:“這次的督運是岑大人。”

今早剛得的消息,他忙著給白秋姝換藥,就忘了說。

“阿鯨來了?”白秋姝果然迫不及待地出了營帳,隻是沒走幾步又折回來,從衣架子上拿了件大氅。

寒風凜冽,白秋姝還未走近就看到了那抹側立在馬車旁的修長身影,用令手下將領頭皮發麻的歡快聲音,朝那身影喊了一聲——

“阿鯨!”

那身影循聲轉過頭來,露出了一張格外漂亮的臉。

溫和淺淡的笑意在那張臉上漾開,衝散了眉宇間同寒風相差無幾的淡漠,讓那雙剔透的眼瞳映出寶玉似的溫潤光澤,令人見之難忘。

白秋姝快步走到岑鯨麵前,仗著自己力氣大,抱起人轉了一圈,又把自己帶來的大氅,披到了岑鯨肩上。

雖然岑鯨的身體不再像幼時那般體弱多病,可在白秋姝眼裡,岑鯨永遠都是那個需要小心翼翼嗬護的姐姐。

岑鯨披上大氅,看著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白秋姝,問:“聽聞你前陣子受了重傷,好些了嗎?”

白秋姝:“放心吧,你再晚來幾日我的傷都好全了,沒事的。”

“那就好。”

岑鯨稍稍安心,當年她詳細問了葉錦黛有關白秋姝的結局,與永定侯府的婚約倒不算什麼,那未婚夫本就是個人品拙劣的垃圾,還曾暗地裡強迫過他的嫂嫂,快成婚時把人摁死就行,在那之前還能替白秋姝當幾年擋箭牌。

後來趙小公子出手把人殺害,更是省了她不少的事兒。

重要的是,按照葉錦黛的說法,白秋姝將死於這一年,如今那場本該要了白秋姝性命的戰役隻給白秋姝留下了昏迷數日的重傷,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外頭風大,白秋姝要帶岑鯨去營帳,還問岑鯨怎麼突然想到要來西北。

岑鯨早年被女帝拎著把六部逛了個遍,現任侍中,累授東宮太師,門下省事務不說,還有個年幼的皇太女需要她教導,不可能僅僅是來督運軍資,一定另有要務。

岑鯨沒有馬上跟白秋姝去營帳,而是回頭望向馬車,說:“護送陵陽縣主,去西耀見一見杜太後。”

說話間,陵陽從馬上下來,昔日任性跋扈的縣主大人半點沒有改變自己的本性,隻是長途跋涉令從富貴鄉錦繡叢裡出來的她在半路上病了一場,麵上多了幾分憔悴蒼白,入了營帳後更是靠在岑鯨身上一動不動。

陵陽不是沒有埋怨過,路上病重那會兒還哭著問岑鯨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岑鯨安慰她,說不會的,當年杜太後還是恭王妃時,就是這麼一路來到西北,入了西耀。

陵陽聽完哭得愈發厲害,此後再沒有埋怨過半句。

岑鯨要帶陵陽入西耀,來跟白秋姝打聲招呼,順便借幾個人。

白秋姝也想隨行,被岑鯨拒了——白秋姝凶名在外,貿然入西耀,怕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岑鯨同白秋姝商議好了時間和路線,帶著白秋姝給她借的人,啟程前往西耀。

因為早前就向西耀遞過國書,且如今的西耀完全被掌握在杜太後手中,岑鯨和陵陽的到來並未受到任何阻礙,也沒遇見意外。

又或者是有意外,但被杜太後提前洞悉,扼殺在了搖籃裡。

一行人入住西耀用來招待彆國使臣的行館,等待西耀皇宮定好接見的日子到來。

然而在那一天到來前,杜太後偷偷來到行館,見了岑鯨和陵陽一麵。

昔年溫柔愛笑的大姐姐已然老去,她穿著雍容華貴以棕黑為主色的太後服飾,梳著西耀傳統的發型,與她久彆多年的女兒相擁,泣不成聲。

母女倆把這些年的思念儘數宣泄,末了終於想起岑鯨,把一旁靜靜看著她們的岑鯨也叫到了近前。

岑鯨的情況杜太後在信裡了解過,可看到麵容和記憶中分毫不差,沒有半點歲月痕跡的岑鯨,杜太後還是不免失了神。

回過神後,她抱了抱岑鯨,玩笑似的說:“早就想抱抱你了,曾經你是男子,哪怕我把你看做幼弟也抱不得,如今倒是沒了顧慮。”

岑鯨沒讓她們知道自己本就是女子,與杜太後敘起了家常。

岑鯨不愛說話,覺得說話會累,哪怕身體已經痊愈,她也隻會在幾個親近的人麵前多說幾句。

唯獨麵對杜太後,她變得有些囉嗦,絮絮叨叨的。杜太後也不嫌煩,望著她的眼底滿是眷戀與思念,像是透過岑鯨,細看那片養育她長大的故土,和那段再也回不去的時光。

岑鯨和陵陽在西耀逗留了大半個月才離開。

分彆前,杜太後問她:“那間叫‘濁竹’的小酒館,還在嗎?”

岑鯨回說:“一直都在。”

杜太後眼角笑出了細紋,輕聲而又滿足道:“還在就好。”

杜太後年事已高,此番相見,若無意外,便是最後一麵。

馬車轆轆的聲響中,陵陽的哭聲被壓得很低,卻又清晰可聞。

塞外天地開闊,快到邊境城時,岑鯨看到了極為壯觀的日落。

她戴著防風沙的冪籬騎在馬上,心想若是能帶明煦也來看看就好了,不過可能性不大。

西北太遠,兩人又太忙。

她能來這,已是不易,怎麼可能帶上燕蘭庭再來一次。

於是她悄然放下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而這念頭被放下不過半刻,火球一般染紅了天際和雲朵的太陽還未徹底落下,岑鯨就看到了在城外接應他們的屠風營,以及不久前還在她腦海裡出現過,想要與其共賞日落的那個人。

岑鯨險些以為自己看到了幻覺,可隨著馬兒的前行,那人的身影與麵容越發清晰。

他怎麼……

從理智上來講,岑鯨很想批評那人,不該大老遠跑來這,可對上那人隔著冪籬薄紗就認出自己,直直盯著自己的視線,她又忍不住揚起了笑臉。與故人分彆後空落落的內心,也逐漸被熟悉的溫熱所填滿。

“駕!”

岑鯨夾了夾馬腹,揮動韁繩,披著滿身的落霞,縱馬朝她的明煦奔去。

【番外一·完】

作者有話要說:番外好難寫(抱著我根本沒有的雪容融哀嚎)

原本準備要寫的番外是三篇。

第一篇想寫蕭卿顏登基全過程,結果寫太長寫了五章都沒寫完,各種細節補充,新增人物不說,重點也徹底轉到朝堂,感覺可以直接開新坑了,但又沒有開新坑的新鮮感,寫得挺痛苦的,就不寫了。

這篇是原定的第二篇,第三篇是短短的日常,還在修,明天發。

——

給大家發一百紅包~:,,.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