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來的很快,被幾個保安圍住的陳琦早就暈死過去。
薑在伸手揉掉眼淚,連帶眼皮上的血跡也被抹開,殷紅色的像是最好的胭脂色。
她抬眸,眼裡印出他的樣子,聽見許晏的話,心裡又羞又腦,加上看見許晏現在的這幅模樣,心裡又難過的不行。
這人簡直病的不輕,哪有人渾身是血的時候說這種話!
薑在憋著嘴,剛擦掉的眼淚又忍不住的冒出來,淚水順著眼角滴落,她伸手輕輕勾住少年受傷的那隻手的小指。
就像之前在院子裡安慰他時的動作,力道非常輕。
許晏原本皮膚就白,此時臉上更是有些慘白,額角甚至浸出汗來,他的手臂明明疼的要命,鮮紅的血順著衣袖的縫隙向下流,可是他卻忍著疼,小手指也跟著輕輕的動了下,勾住薑在的手。
薑在從小就不愛哭,再怎麼欺負她都是憋著嘴睜著一雙大眼看他,奶聲奶氣的指責他的不對。
可是薑在的哭泣不應該是現在這種情況。
他說的話也是真的,少女無聲哭泣又瞪著他的樣子,讓他的腦子隻能想到這個。
他一點都不介意現在周圍有那麼多人的存在。
隻是他皺著眉忍著手臂上的疼,身體剛動。
秦淼在一旁白著一張臉,輕聲的說:
“先去醫院吧……”
薑在的臉一低,看向許晏的傷口,眼淚流的更凶。
許晏隻能看見她的頭頂,還有柔軟的發傾瀉在肩膀上。
現在的他雖然一動就疼的要命,在腦子裡把過程推演了一遍,也許手臂會更疼,但是沒關係,他可以忍。
隻是剛準備動作,就被薑在的保鏢打斷,她疾步的走到薑在身邊,正在檢查薑在是不是有什麼不適。
一再的被人打斷,這讓原本就在忍耐的少年,變的異常煩躁,這是他在薑在身上體驗到的,讓他非常不舒服的情緒。
直到去了醫院,在許晏周圍的人都能看出來他的情緒非常不好,大家也隻以為因為受傷而不得不忍耐的關係。
薑在看著少年抿著唇,連刀被取出來的時候,也隻是皺著眉,一聲不吭。
隻是另外一隻手緊緊的攥著,上麵青筋暴露。
醫生和護士在一旁都忍不住側目,直到把刀取出來,‘哐當’一聲丟在盤子裡,薑在的心都跟著跳了一下。
“沒傷到筋骨,算是幸運。”
那麼鋒利的刀,一看就是預謀已久想要直接要人命的,一刀捅進胳膊裡,要是傷到筋骨,這隻手估計就廢了。
醫生慶幸的說了一句,處理好少年的傷口。
坐在椅子上的少年隻穿著背心,外套的衣袖沾滿了血跡,被護士剪開放在一邊,薑在一直陪在一邊沒有說話,直到醫生離開。
她的眼眸是被水洗過一樣的清澈,隻是眼角還泛著紅,她小聲的說:
“許晏……你疼不疼?”
說著話,眼眶裡又染上了濕意,薑在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不愛哭,可是一看見許晏現在這樣,就忍不住難過。
傷口在手臂上側,被包紮的很掩飾,那裡真一陣一陣的疼,火燒火燎的。
他低聲回了一句:
“沒事。”
不光是因為手臂上的疼讓他不耐,還有之前一再被打斷的事情。這一切都讓他現在的情緒很不好。
薑在看著他蒼白的側臉,小心翼翼的拉起他完好的手,輕輕的捏了一下手心的位置。
“謝謝你。”
少年垂眸,盯著她抓著自己的手看。
秦淼走進來的時候,就看見許晏坐在椅子上,薑在拉著許晏的手站在他的麵前。
兩人同時回頭,看著她,秦淼不自在的笑了一下,伸手指了指外麵,輕聲的說:
“阿姨她們來了。”
看見其他人,薑在好像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做什麼一樣,幾乎是瞬間就放開了許晏的手,這個反應讓少年皺起眉,表情有些冷。
順帶著看向秦淼的目光也微微的涼。
秦淼垂下眼,走到薑在身側,目光看向少年被包紮好的手臂,小聲的問:
“許晏,你沒事吧?”
少年的聲音也冷的很:
“沒事。”
陳琦的鼻梁被打斷了,身上大小的傷,不過都不嚴重,在醫院處理好之後,就直接被警車帶走。
薑在認出了陳琦,在學校籃球館被許晏把手給弄斷了。
之後一直叫囂著要學校把許晏開除,隻是最後卻不了了之,直到後來方敏茹的事情,陳琦以前錄的那些視頻也連帶的被爆出來。
好像警方一直在找他,隻是卻一直找不到這個人,沒想到他一直都沒有離開這裡,而是躲起來伺機而動,想要拉人給他陪葬。
他弄不了許晏,就隻能把薑在當作了目標。
據說他家裡已經跟他斷絕往來,說是不過再過問他的任何事情。
按理說陳琦這樣的二世祖犯了事情,又身無分文,應該是沒人敢收留他的,但是也躲在周圍這麼長時間,居然都沒有人能發現。
薑在心裡覺得奇怪,卻也找不出什麼可疑的地方。
許晏被傷了手,要在醫院住一個晚上觀察。
病房裡,護士敲了敲門才進來,為許晏掛消炎的藥水。
手上端著的盤子裡放著一些藥,都是塗抹傷口用的,也一並帶了過來。
護士交代了藥物的使用方法和頻率,就直接離開,房間裡隻剩下兩個人。因為許晏是為了薑在才受的傷,她提出來要陪許晏,林女士當然點頭同意。
要不是許晏這孩子,自己的女兒說不定現在就躺在地上了。
林女士後怕的抱了抱薑在,吩咐外麵的人看緊了,待了一會才離開。
周青確認自己的兒子沒事,也找了個借口,跟著林女士一同離開。
秦淼也早就被聞訊而來的家裡人接走,隻是在走之前,她拉著薑在內疚的說了一句:
“對不起,如果不是我纏著你出門,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
薑在笑了笑搖頭,輕聲的說:“你注意安全。”
現在的房間裡,隻剩下薑在和許晏。
許晏正坐在沙發上掛水,他不願意躺在床上,隻是傷了隔壁而已,又不是殘廢了。
薑在看了眼許晏,總覺得他好像是有些不高興,難道是因為傷口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