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劉媽尷尬的笑笑,也不敢惹這位祖宗,隻好搬出老爺子,“是老爺叫小姐回來的,您這是要出門嗎?路上小心點啊。”
“叫什麼小姐?”席佳鈺冷笑一聲:“她算哪門子的小姐,她姓席嗎就叫小姐,誰給你發工資的?”
劉媽被罵的臉上一頓難堪,她是席家的老人,就連老爺對她也是客客氣氣的,多少有了點火氣。
阮玉怕劉媽再多說兩句,最後兩人吵起來難堪。她輕輕扯扯劉媽的袖子,轉移話題道:“劉媽,晚上吃什麼?需要我幫忙嗎?”
劉媽息了脾氣,又笑著道:“你就坐著吧,哪有需要你幫忙的道理。”
席佳鈺不甘心就這麼息事寧人,跟著罵了一句:“賤人就是賤人,生怕被趕出席家,連傭人的活都要搶著乾。”
劉媽從小就維護阮玉,雙手在胸前的圍裙上擦了擦,剛要開口,就聽見外邊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三年不見,你的脾氣倒是越發大。”
席墨從外邊進來,慢吞吞脫下外套,遞給身邊的助理。
徐助接過外套,看了阮玉一眼,這人前人後真是兩個樣。
那天晚上打扮起來真好看,也不知道平日裡為什麼總低著頭戴著黑框眼鏡。
席佳鈺看到席墨,眼神中露出一絲尷尬,但隨即嬌滴滴喊道:“哥,你終於回國了,我都三年沒見到你了。”
“嗯。”席墨隨意應了一聲,他跟席佳鈺一向不親近。
席佳鈺也有些怕他,但這個家席墨除了老爺子,席墨的話語權最大,她不敢得罪。
“你剛剛在說什麼?”席墨率先走進客廳,不準備讓剛剛的話題輕輕掀過。
席佳鈺訕訕道:“沒說什麼,我就是有些好奇,為什麼一個外人,總能隨便來家裡吃飯。”
“哦。”席墨淡淡哦了一聲,看向席佳鈺,反問道:“我們這些人中,你覺得誰是外人?”
席佳鈺被問的懵了好一會兒,尷尬的笑笑:“哥,你是不是在開玩笑啊,誰是外人,不是一目了然嗎?”
席墨冷著臉,沒有給她半分麵子,聲音淡漠:“爺爺沒跟你說過嗎?我小叔,也就是你父親在同意跟阮玉母親結婚,並且已經訂婚的情況下,跟你母親出軌懷了你。當時為了讓你出生,你父親簽字放棄繼承權。
老爺子在三年前就立下遺囑,一半財產歸阮玉。包括這套老宅,也有她的一半。她有繼承權,而你沒有。”
話沒有說完,但誰是主人誰是外人一目了然。
席佳鈺臉色煞白,誇張的張了張嘴巴,想尋找外援,卻發現客廳裡一個自己人都沒有。
她大聲道:“哥你有沒有搞錯,我才姓席,你都跟她離婚了,你又不喜歡她,你那麼討厭她,乾嘛還幫她?”
席佳鈺此生最討厭彆人說她媽是小三,她臉色通紅,反問了一連串後,憤怒道:“再說了,不被愛才叫小三!她媽仗著那點恩情,就想要我爸娶她,我爸是不願意的!”
她衝著席墨喊道:“哥你不是最討厭她的嗎?我爸是被迫跟她媽訂婚的,你應該最討厭這種事情的,你也是被迫跟她結婚的,你怎麼還能這麼說我媽?”
席墨當時不知道過去種種,隻從旁人的閒言碎語中拚湊出不完整的畫麵,對阮玉的母親有很多偏見。
他後來查到了一些事情,才改變了那些想法。
席墨看了眼阮玉,小丫頭嘴唇有些發白,但神色淡漠,甚至有些不耐煩。仿佛席佳鈺說的不是她母親,她隻是一個看客,毫不在意。
席墨心跳了一下,揉揉太陽穴,對席佳鈺道:“不論當年如何,都不是你欺淩阮玉的理由。如果再有下次,席佳鈺,你應該知道我的手段的。”
席佳鈺委屈的不行,但不敢真的跟席墨對上,她猙獰的瞪了阮玉一眼。
“你真厲害,跟你那個神經病媽一樣!”
說完,拎著包轉身就跑出了席家。
劉媽心底歎了口氣,對阮玉笑著道:“我今天買了野生的河蝦,老爺說你最喜歡吃這個,給你做鹽焗大蝦。”
阮玉軟軟道:“劉媽的手藝最好了,吃了這頓後,我又要幾天不想吃食堂的飯菜了。”
“這小嘴甜的,劉媽恨不得給你做滿漢全席了。”劉媽笑眯眯說了幾句,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跟席墨點點頭,去了廚房。
這種事情並不少見,就算席老爺子看見了也無法多說什麼。
最多就是嗬斥席佳鈺幾句,但這種嗬斥,不痛不癢,隻會讓席佳鈺對阮玉更不好。
好在阮玉讀大學之後搬走了,如今也不經常回來。碰不到麵,就不容易吵架。
席墨坐到沙發上,依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隨手拿起旁邊的雜誌開始翻閱。
看似心思全在雜誌上,卻漫不經心問:“跟我就張牙舞爪的,剛剛怎麼一句話不說?”
就跟小時候一樣,被席佳鈺欺負了從來不哭也不鬨,還不知道告狀,默默忍過去就結束了。
“那天我不是有意的……”
阮玉坐在沙發的另一側,沉默片刻,才繼續開口:“已經到了不需要跟她爭辯的年紀了。”
以前需要爭辯的時候,即使她吵贏了。也會有很多麻煩,席佳鈺會哭會鬨,會惹得爺爺頭疼。
爺爺夾在兩人中間也難做,一個是親孫女,另一個心存愧疚,誰也不好偏心。
於是總當和事佬,還會在私底下讓比較懂事的阮玉忍一忍,彆跟席佳鈺計較。
因為席佳鈺任性,所以更該被包容。
以前是委屈的,後來她便想明白了。
她還能留在席家,是因為爺爺念舊情。她退讓包容是應該的,是為了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