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連著六七天的熬夜,他精神疲憊。但見到了阮玉,一顆心仍舊揪著,但至少,能稍稍安定。
他看到阮玉儘心的設計著這個阮家留下的院子,便知道她不會再突然消失。
隻要她不走,他就能徐徐圖之。
昨天晚上,他做了一些筆記,一條一條的寫在備忘錄上,貼在床頭。
不許高高在上
給阮玉自由,不要太霸道
給她安全感
……
寫完之後,早早的躺在了床上。臨睡前,一遍又一遍的默讀著這些tips
他自小習慣了下達命令,令行禁止。
現在樓海告訴他,戀愛不是這麼談的,他可以去學著怎麼談戀愛。
即使早早上床,滿腦子的心思,卻叫他輾轉無法入眠。
一夜閉著眼睛,眼前全是阮玉的一顰一笑。
小時候的阮玉就跟旁人不親近,她不愛笑也不愛哭,麵無表情的模樣,很難接近。
卻會在看到他的時候,睜大銅鈴般的雙眸。像撩開濃濃薄霧,看到了清晨的陽光。
一瞬間眼底流露出的熱情,讓席墨喜悅。
他想,其實他從一開始,就總是特彆關注阮玉。
特彆在意他的一舉一動,在人多的場合,視線總會不自覺的追尋阮玉的身影。
隻是他那時候哪裡懂得這些,他隻知道,遭遇不公平的待遇,需要自己反抗,才能走出困境。
他淺薄無知,不想著伸手拉她一把,卻還要埋怨她為什麼不追上自己的步伐,為什麼不跟他一起努力。
席墨翻來覆去,隻在三四點的時候,閉上雙眼小憩了一會兒。
不到五點,又徹底清醒。
他想著阮玉坐在杭啟後座上的那個笑,霧霾散去,仿佛生命中隻剩下陽光。
席墨內心情緒翻滾,恨不得下一秒就帶著阮玉大街小巷的兜風。
三輪車不難學,膽子大一點,試幾次就可以上腳了。
隻是他很抗拒,從小到大的禮儀教育,教他不許在人前失態。
優雅的行為舉止,讓他無法放開。學開三輪車,是他以前的人生中從未設想過的事情。
隻是腦海中浮現阮玉那張笑臉,又覺得這些都無所謂。
如果能讓阮玉笑得那麼開心,他願意做任何事。
他一路推著三輪車過來,接受著彆人異常的眼神。並不覺得如何,他設想過很多阮玉會有的反應,唯獨沒有想過,她會這麼想自己。
為了撫養權……
席墨喉結動了幾下,艱澀的吞下嘴裡的苦澀,自嘲般的一笑:“你就是這麼想我的?撫養權……對,如果我要撫養權,你以為你留的住孩子嗎?”
席墨心底委屈,除了怒火,更多的是無法分解的苦澀。
在阮玉心底,他就是這種人嗎?
如果不是因為阮玉,他怎麼可能接受一個還沒有出生,百分百會帶來麻煩的孩子。
他一點都不喜歡孩子,在此前的人生中,也沒有孩子的規劃。
席墨微微仰頭,深吸一口氣。壓著眼底的怒意,幾步上前,一掌拍在鐵門的鎖上。
“開門。”他沉聲喊。
阮玉最怕的就是他要爭孩子的撫養權,最怕他將孩子當成擋箭牌。
此時聽到席墨的話,哪裡還能冷靜的下來。
即使隔著鐵門,知道席墨進不來,她也警惕的往後挪移了幾步。
隔得遠遠的,跟防病毒一樣防著席墨。
她神情堅定,靜靜的看著席墨:“我會走法律程序的。“
席墨一下子泄了氣,他又在乾什麼?
又要重蹈覆轍用威脅的手段恐嚇嗎?
他冷靜下來,靜默片刻,眼底露出一抹可憐:“我不會跟你搶的,你不用這麼防我。”
阮玉還是不信他,離的遠遠的,全身上下每一根頭發絲都透露著不信任。
不止是不信任席墨,還不信任席家。
席墨無奈壓著嗓音:“老爺子最近一直在動用關係找你。”
阮玉神色微凜神,緊張起來。她捏著衣角,隻是一句話,就調動了她所有的防備心。
席老爺子的固執和霸道深入阮玉的骨髓,比起席墨,她更不願意被席老爺子找到。
隔著一扇鐵門,席墨都能感受到她對席家的抗拒。
他安撫道:“我的人一直在製造乾擾信息,他短時間內查不到這裡。”
阮玉蒼白的臉色恢複了一絲紅暈:“他知道孩子的事情嗎?”
如果隻是她離開,老爺子查了一段時間,大抵就會放棄。如果他知道阮玉有了孩子,必定會緊追不舍。
席墨道:“我把資料都銷毀了。”
阮玉一顆心總算安定下來,之前徐教授也答應她會幫忙隱瞞。可她依舊無法安心,憑借席老爺子的手段,想查到什麼,還是很輕鬆的。
但既然席墨開口了,她是信的。
阮玉卸下一絲防備,走到近處,白皙的手指搭在鐵門上。
“既然你不想爭撫養權,那就不要來找我了。”
席墨昨晚翻了那些心靈雞湯,被樓海嘲笑了一頓,倒也不是沒有收獲。
譬如現在,他知道要以進為退。
席墨忍下衝進去將阮玉綁起來帶走的念頭,委曲求全道:“我隻是想給你看看我新買的車。”
這一瞬間,阮玉覺得世界實在太詭異。
席家車庫裡有多少輛車就不說了,就算席煜的成人禮也是豪車。
她讀大學的第一年,爺爺也送了她一輛女款跑車,隻是她不愛那麼高調。
包括席佳鈺,想買車的時候,方家也會支持。
這些不用說,席墨那麼多的頂級豪車從來不炫耀,自己本身常用的也隻是幾百萬的車,連花邊報刊都找不出差錯,誇他為人低調。
現在卻要來給自己炫耀一輛……三輪車?
阮玉無語了兩秒,方才跟席墨鬥智鬥勇,又受了一頓驚嚇,肚子咕嘟叫了一聲。
清晨本就寂靜,加上這一片人煙稀少。
這一生突兀的咕嘟,縈繞在兩人中間,撞上鐵門,又撞回阮玉的耳中。
她的耳側一片緋紅,剛剛還放著狠話,突然肚子叫了一聲,她尷尬了幾秒,企圖掩飾剛才的事情。
阮玉哦了一聲,表麵看起來是十分淡定的:“哦,我看過了。”
席墨嗯了一聲,伸手摸了一下肚子:“我有些餓了,你吃過早飯了嗎?”
“我不餓。”阮玉下意識拒絕。
“我帶你去吃……”席墨的話音生生被截斷。
阮玉無意識的瞄了一眼他身後的三輪車,帶她去吃,坐三輪車嗎?
她發散了一下思維,不由得揣測席墨到底會不會開三輪車。她真的有些好奇,像席墨這樣的人,從來都一絲不苟,沒有多餘的情緒泄露,號稱社會精英。
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物,真的能騎三輪車?
阮玉不敢相信,她深信好奇害死貓,十分堅定的拒絕:“我回去吃早飯了,你不要再來了。”
然後快速的逃離鐵門處,三步並作兩步,恨不得能直接瞬移到小樓裡,從此跟席墨死生不複相見。
席墨看著她的背影慢慢消失,錘了一下鐵門,被反彈的力量震了一下。
看著骨節處的淤青,他稍稍吐一口氣。
他也沒想過阮玉一開始就能原諒他,不能氣餒。
徐特助一直躲在後麵的花叢,看到阮玉門都沒開就走了。有些同情boss,走了過來。
“席總,需要我去買一點早飯嗎?”
席總一個人大概也不想出去吃了。
席墨嗯了一聲,一點沒有被徐特助看到求和好被拒絕的尷尬,心理素質非常好的嗯了一聲。
“去吧。”
他還要再練一會兒三輪車,一來二去就能熟練了。
等到阮玉吃完早飯,拿著畫具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席墨在輔路上,歪歪扭扭的開著三輪車。
比龜爬快那麼一點,但跟走路也差不多多少。
阮玉靜靜盯了一會兒,發現他開著開著,突然歪到了馬路邊上。
一個緊急刹車,車輪胎已經出去了半個,差點就掉到河裡。
阮玉驚了一身冷汗,席墨麵無表情的從車上下來,將車子拉回來。
繼續上車。
好像剛剛那一幕,已經發生了無數回,熟練的不需要驚嚇。
這裡住宅很少,來往的車輛都在旁邊的主道上。偶爾有幾輛自行車電瓶車,也會遠遠主動避開席墨。
阮玉跟在席墨車子後麵走了一會兒,對方都沒有察覺。
也許是練車練的太過入神,滿腦子都想著該怎麼控製住車子不歪斜。
阮玉深深歎一口氣,語氣中帶著刻薄的涼意:“你就要用這個技術,帶我去兜風?”
作者有話要說: 阮玉:拒絕,會摔河裡的
席總現在是滿腦子的騷操作,他天真的以為會開三輪車就能挽回玉玉的心
嗬,天真
嘻嘻嘻,從今天開始我要把章節題目改一改,用來迷惑盜文網,雖然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大家看晉江自帶的章節好就行了
大家明天見吧~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