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你大。”
“好吧，那我叫你姐姐也行，反正我們是一家人，你以後不可以不理我。”肉包霸道地說。
顏朵：“……我和舅舅才是一家人。”
肉包不明白，為什麼不是和爸爸一家人，他正要問，顏朵卻跟在顏臣後麵了。
顏臣動作利索，畢竟以前也做過許多苦活，吃得苦，很快就摘滿一籮筐，最後拿下第一名，將會獲得葡萄基地提供的葡萄大禮包。
這大禮包裡除了葡萄乾、以及一些葡萄製成的零食，還額外有二十斤新鮮葡萄。
回到小鎮上，顏朵去洗葡萄。
她今天穿了一件淺黃色的蓬蓬裙，頭上紮著一隻小丸子，還彆了一個草莓發夾。被太陽曬過之後的臉頰紅撲撲的，十分可愛。
沈知亦看她墊著腳才能在水池接水，便走過去道：“你到一旁看著，我來洗，小心裙子弄濕了。”
顏朵也不和他爭，乖乖站到一旁。
沈知亦瞟她一眼，唇角微微勾起，“小朵朵今天怎麼不說話？小啞巴了？”
顏朵：你才啞巴！
“不想說。”
“和爸爸沒話說？”
顏朵一聽到爸爸這個詞，頓時就瞪圓了眼，狗男人，臉大如餅！
“要是和爸爸沒話說，那你繼續把我當做沈叔叔也行。”沈知亦又補充道。
他把洗乾淨的葡萄放到籃子裡，遞給顏朵，“好了，可以吃了。”
“謝謝沈叔叔。”
沈知亦笑了笑，看來這小孩很真的很介意。
“那你打算怎麼謝我？喂我吃一顆？”沈知亦蹲下身問。
顏朵拔了一顆還沒有熟透的帶著些綠色的葡萄遞給沈知亦，“給。”
沈知亦張嘴從她指尖咬走。
顏朵：……不酸死你！
沈知亦確實不喜歡吃酸的，他咬了一口，牙齒差點沒酸掉。
顏朵：“沈叔叔，好吃嗎？再來一顆？”
沈知亦看了一眼顏朵手上那顆綠色的葡萄，“小孩，這種紫色的才能吃，綠色的還沒有成熟，喂叔叔吃一顆紫色的。”
“誰說的？綠色的一樣好吃。”顏朵把那顆綠色葡萄遞到沈知亦手上，然後轉身去找顏臣。
“舅舅，吃葡萄了。”
沈知亦看著那小鬼摘了一顆最大的紫色葡萄遞給顏臣，頓時就感覺自己的心遭到了一萬點暴擊。
中午是在小鎮上的一家本地飯館中吃飯，小飯館後麵是個院子，環境還不錯。董漢宇拿著菜單，招呼道：“點菜了！”
“我沒有什麼忌口，你們點吧！”賀成軍道。
“女士優先，豔姐先來。”董漢宇把菜單給楊豔。
楊豔隨便勾了幾個清淡的，“沈老師，該你了。”
沈知亦拿起筆垂著眼勾了幾道，顏朵一看——酸菜魚、糖醋裡脊、酸湯粉、酸菜肥牛、酸辣土豆絲、醋花生，道道菜都帶酸。
顏朵：……
狗男人，檸檬精。
顏臣看了一眼，把菜單還給董漢宇，“我都可以。”
董漢宇看了眼點的菜，“豔姐，你懷寶寶了呀！”
楊豔莫名其妙，“難道我又長胖了？”
“不是，你今天中午怎麼點的都是酸味十足的菜？這不酸兒辣女麼？”
楊豔：……
“不是我點的，可能沈老師比較喜歡酸味菜。”
沈知亦麵不改色，“吃酸開胃。”
顏朵：“我不喜歡吃酸。”
肉包附和：“我也不喜歡酸的，我想吃甜的。”
董漢宇又給幾個小朋友點了兩道帶甜味的點心。
席間，顏朵非常貼心地給沈知亦夾了一塊酸菜肥牛，“沈叔叔，你喜歡的，多吃點。”
沈知亦看著上麵的花椒和山辣椒，額上青筋跳了跳。
下午大家去參觀了附近一家釀製葡萄酒的小作坊，晚上就在附近一個農家吃的晚飯。
顏朵下午沒睡覺，晚上吃著飯就困得不行，飯後就靠在農家的竹椅上睡著了。沈知亦過去將她從椅子上抱起，顏臣皺了皺眉，“不用勞煩沈老師，我來。”
沈知亦：“不勞煩，我自己的閨女，我抱。你今天摘那麼多葡萄也辛苦了，休息會兒。”
現在還在拍攝時段，攝影師的鏡頭正在對著他們這邊，顏臣不好在鏡頭麵前和沈知亦爭執，隻好作罷。
肩上趴著的小家夥睡得很香，肉包跟土豆兩個精神旺盛，一路嘰嘰喳喳的，走在賀成軍的前麵。沈知亦和顏臣走得比較靠後，兩人一路沉默地走著，顏臣對跟拍的攝影老師道：“辛苦了，我們今天就拍到這裡吧！”
“沒事，向導讓我們多取點素材，我隨便拍拍。”攝影老師十分客氣。
顏臣不好再說什麼，拿錢辦事，他隻好任由攝影老師跟著。
沈知亦忽然開口：“顏臣，這些年謝謝你，小朵朵被你養得挺好的。”
“……她是顏家的人，是我外甥女，你不用謝我。”
“嗯。”沈知亦道，“我知道你接下來要進劇組拍戲，朵朵這邊就讓我來接送。”
顏臣也為這事煩惱，當初為了買花溪的彆墅，李素給他牽線搭橋簽了一本電視劇，他也因此提前拿了片酬。一開始他想的是把顏朵帶去片場，然後再專門請老師教導。
不過顏朵的性格本來就不太喜歡和同齡小孩玩耍，顏臣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壞事。顏朵還那麼小，性格塑造更重要，顏臣看她過於懂事，反而心疼擔憂，怕以前那些經曆影響她的一生。
顏臣還是更希望顏朵能與同齡小孩相處。
“到時候再看吧！”
顏臣還是得先問問顏朵的想法。
顏朵睡得迷迷糊糊，做了些亂七八糟的夢，她仿佛又聞到了爸爸身上的煙草味，忍不住嘟囔一聲，“爸，又抽煙！臭死了！媽知道你要洗一個月的廁所……”
小家夥的聲音很輕，沈知亦聽得不真切，隱約聽到爸、煙、臭、媽、廁所等字眼，心中軟成一團。
“我沒抽煙。”沈知亦輕聲為自己辯解一句。
大概是以前抽得多了，那股味道融入了身體裡，成了他的一部分。
顏臣奇怪地看他一眼。
沈知亦：“小家夥鼻子真靈。”
顏臣：……
半夜，顏朵被尿意憋醒，借著窗外的月光起床，輕手輕腳地出去上廁所。
他們住的是小鎮上的一套民宿，隻有主臥裡才有獨立的廁所，不過為了照顧女嘉賓，主臥分給了楊豔。另外一個衛生間則在外麵。
顏朵去上了廁所，出來卻猝不及防遇上了沈知亦。
沈知亦看了看她，來了興致，“一個人出來上廁所？”
顏朵真想給他一個白眼，“難不成上廁所還要人陪？”
沈知亦氣笑了，這小鬼睡著的時候和醒著完全兩個人，趴在他肩上睡覺時多乖巧，這醒了怎麼就渾身都是刺？
而且還專門紮他。
沈知亦挑挑眉，“小孩，你這起床氣挺大啊，爸爸哪裡招惹你了？”
顏朵懶得理他，繞過他直接回了房間。
沈知亦摸了摸鼻子，這小鬼真是彆扭，如果不是她睡覺時會叫爸爸，他估計自己還真的會被她這冷漠的表象騙住，以為她對自己真的隻有討厭。
顏朵回到房間，被沈知亦這麼一打岔，現在徹底沒了睡意。
狗男人似乎也沒有進房間睡覺，她聽見有腳步聲往外麵的院子裡走去。
這個民宿一邊是靠著馬路，一邊則是朝著田野的院落，院子周圍隻有竹籬笆，可以看到很遠的田野。
外麵傳來陣陣蛙鳴聲，攪得顏朵莫名心煩。
狗男人，最會耍心機，專門在鏡頭麵前不要臉地自稱是她的爸爸，還說什麼當叔叔也可以，她今天聽得最多的就是爸爸！
顏朵想來想去睡不著，索性從床上起來，然後去顏臣的錢包裡摸出一張銀行卡，穿著可愛的小豬佩奇拖鞋走了出去。
晚風徐徐，吹著院落，帶著春末的芬芳氣息。
月光勾勒出將院子邊的男人挺拔高大的身形，很有文藝電影的畫麵感。
院子邊種了一圈一人高的月季，男人就站在籬笆牆邊，看過去就像站在花叢裡。
狗男人，大半夜不睡覺，站在院子裡賣弄風騷，專門勾引女鬼呢！
顏朵站在門口看了一眼，朝著院子邊的男人走過去。
沈知亦聽見動靜轉過身來，臉上浮出一抹笑意，溫柔道：“怎麼了？睡不著，想找爸爸聊聊天？”
顏朵把手上的銀行卡遞過去。
沈知亦微微愣了下，不過看著眼前小孩氣鼓鼓的臉，他大概能猜出顏朵的用意。無外乎這小家夥想和他徹底劃清界限，要把以前賣畫的錢還給他，倒是很有骨氣。
他蹲下身，接過顏朵手上的卡片，笑得格外妖孽，故意道：“小孩，給爸爸銀行卡做什麼？這是給爸爸禮物的意思？”
臉大如餅狗男人！
顏朵深呼吸一口氣，“沈知亦，請把這些年的撫養費給我舅舅打到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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