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逃離瘋人院(1 / 2)

不死美人[無限] 蜀七 15461 字 9個月前

“他沒呼吸了!”有人在另一個病房大喊。

走廊裡滿是這人的回聲,空曠的走廊又在刹那間擠滿了人,任務者們匆忙地跑向傳來人聲的病房,因風而虛掩著的門被推開——

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在地上床上印下窗外鐵欄杆的影子,年輕的男人站在病床邊,他猛然轉頭,但沒人把目光落到他身上。

任務者們的眼神都落在病床上。

這是第一天被帶走的任務者,比起被截斷雙腿的任務者,他的運氣似乎要好一些,他被截斷了兩隻手,而現在,他的“雙臂”又出現了。

隻不過那是一對猿猴的手臂。

長滿了黑毛的猿臂襯得他屬於“人類”的部分更加病態蒼白。

這雙手臂太大,太畸形,指尖甚至到達了他的小腿。

“嘔——”有人忍不住,跑到廁所去狂吐。

即便他們已經知道醫生在做人體試驗,但這是他們第一次麵對這種被改造過的“怪物”。

即便進過好幾次裡世界,但都沒有真的麵對過這種“怪物”。

站在病床邊的男人渾身都在發抖,汗珠從他的額頭滑下來,他幾次張嘴,卻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好像有人堵住了他的喉嚨,扼住了他的脖子,等他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時,任務者們已經走到了病床邊。

死去的病人應該死得很痛苦,有人掰開了他的嘴,發現舌頭都已經被他自己咬爛了,嘴裡全是碎肉,虎牙也被咬碎。

大約對他來說,死反而是種解脫。

“感染了。”有人趴下去看手臂縫合的地方,那人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咧著嘴說,“就這麼直接縫上去?就算是五十年代,這也太可笑了吧?哪怕沒有醫學常識的人也知道這不可能!輸血都要血型一樣的,他憑什麼覺得兩個不同物種能進行器|官移植?”

沒人回答他。

這裡的醫生才是真正的怪物。

“死了一個。”陳蘭聲音平靜地說,“昨晚被帶走的四個還沒回來,我們現在還剩兩個病人,醫生今天在開會,開幾天沒人知道。”

眾人的呼吸一窒。

他們不由自主地看向陳蘭,然後迅速地移開視線,看向身邊的其他人。

似乎他們自己有說不出口的念頭,希望彆人能說出來。

多數人都看向了馮鶴,此時此刻,他們都希望能有一個“壞人”站出來。

隻要不是自己說出來,隻要自己隻是附和,自己就不是一個可怕的壞人。

馮鶴的嘴唇勾了勾,他笑著說:“大家也不用太擔心,說不定醫生明天也不會回來,可能明天就能再送六個人走。”

他在裝傻。

可沒人會拆穿他。

馮鶴偏頭的時候眼神掃過室內的所有任務者,他的眼底是隱藏得極深的蔑視和厭惡。

“難道我們就這麼坐以待斃嗎?!”終於有人忍不住了。

一直等待的人終於找到機會附和:“對啊!誰知道他開會開多久?!又不是沒有人幾乎死完的裡世界,我們絕對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我就是怕死,我就是想活下去,我有錯嗎?!我就不信你們都不怕死!”

終於有人忍無可忍說出了眾人想說的話:“隻要讓另外兩個人也病危,今天,馬上,就能再走四個人,加上病危的兩個就是六個!我們又不是要害死他們,隻要讓他們病危就行。”

“對對對,又不是害人命,隻是讓他們病危而已,這樣他們自己也能出去,出去了就好了。”

“總比剛剛那個死了的好吧?死的時候還人不人鬼不鬼。”

這話似乎很有道理。

任務者們越說越亢奮。

“那現在就過去。”

陳蘭沒有動,也沒有讓周雄和鄭怡動,不過讓她意外的是馮鶴竟然也沒有跟過去,她狐疑的看著馮鶴的側臉,馮鶴察覺到她的目光,轉過頭對她笑了笑。

陳蘭微微皺眉,倚靠在鄭怡身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你怎麼不跟上去?你不想出去?”

馮鶴歎了口氣:“他們人太多了。”

那出去的四個人該怎麼選呢?選誰服氣呢?

馮鶴推出去的那兩個借著“嘗試”這個理由才拿到了機會。

可現在所有人都知道這個辦法能讓人出去,多在這裡留一天,危險就多一分。

而多的這一分危險,可能就是致命的。

“再看看吧。”馮鶴沒有再看陳蘭,他慢慢走出了病房。

等病房裡除了陳蘭三人隻剩下屍體以後,周雄才小聲問:“我們真不去?”

陳蘭點點頭,她有些心神不寧的揉了揉眉心,雙腿沒有力氣,隻能靠鄭怡撐著她,她一改剛剛偽裝出來的平靜,憂慮地看向門外:“我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

鄭怡和周雄互看一眼,他們也很想過去,但之前幾次能從裡世界裡僥幸離開,都是靠著陳蘭,因此幾次糾結之後,還是決定跟著陳蘭。

陳蘭小聲說:“去找閒乘月。”

周雄不解道:“閒乘月現在應該也沒什麼線索吧?”

陳蘭咳嗽了起來,她咳得臉頰通紅,似乎要把五臟六腑一起咳出來,眼淚從眼角落下,她緊緊抓住鄭怡的手腕,撕心裂肺地說:“跟著閒乘月,他肯定會有辦法。”

她對閒乘月倒是有信心。

然而閒乘月現在卻不在走廊上,難得有醫生護士都不管他們的時候,他正被宿硯領著走到頂樓,瘋人院的頂樓有處上鎖的閣樓。

這個閣樓之前有任務者在沒上鎖之前看過,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

是個閒置的,空蕩蕩,沒什麼物品的閣樓。

但在宿硯嘴裡,這裡就是通往外界唯一的通道。

上樓的時候閒乘月看著宿硯的後背,目光如炬:“你怎麼知道的?你上來過?”

宿硯沒有停下腳步,他不慌不忙的往上走,好像是在自己家,信步遊庭,沒有一點緊張和拘謹,聲音裡竟然還帶著一點笑意:“排除所有錯誤答案,就隻剩一個正確答案。”

閒乘月也笑了,隻是這笑容很冷,沒有絲毫溫度:“我看起來很蠢嗎?”

宿硯愣了兩秒,腳步也停下了,他轉過頭,臉上帶著無奈的笑容:“我隻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也想證明自己不是那麼沒用。”

閒乘月看著宿硯的眼睛。

宿硯臉上的笑逐漸褪去,臉上的表情消失以後,他看起來像一把開過鋒的刀,充滿冷硬的戾氣,以及

一瞬即使的凜凜殺意。

但他很快重新露出笑容:“要是出去了,閒哥能不能賞臉吃飯?”

閒乘月瞥了宿硯一眼,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

宿硯正色道:“一樓和地下室幾乎每個房間和走廊都被觀察過,如果有出去的通道,護工和護士也不會讓我們有自由活動的時間。”

“飯後半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都被控製在一樓,他們根本不擔心我們能在一樓找到出口。”

“二樓和三樓我也上去過。”宿硯,“醫生的密室我也進了,都沒有出口。”

“更何況就算有出口,也不會安排在密室裡,醫生不會允許自己的私密場所被護士隨意進出。”

宿硯抬頭看了一眼:“隻有閣樓。”

最開始的開門,不過是為了讓任務者們從最初就排除掉這個選項,既然已經去過了,既然沒有發現端倪,哪怕後麵被鎖也不會有人想要再去看看。

但慌忙間的探尋,一點小小的障眼法就能把人眼騙過去。

閒乘月:“不夠。”

還不夠說服他。

宿硯笑道:“最重要的是,昨晚回來之後我上去過,在門把手上纏了一根頭發絲,剛剛我上去之後發現那根頭發絲已經不見了。”

證明閣樓有人進出。

宿硯:“沒人會想到出口在離地麵最遠的地方。”

閒乘月終於再次邁步往上走:“不去告訴其他人?”

宿硯麵露迷茫:“我忘了,我隻是想早點把這個消息告訴你。”

他專注的看著閒乘月,似乎想從閒乘月嘴裡得到一句誇讚。

閒乘月沒想到宿硯有這麼細心,也沒想到宿硯能憋到現在才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

至於閒乘月自己,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人體試驗”以及瘋人院裡錯綜複雜的人物關係上,他原本是想從護士身上下手,隻要找到機會,無論威逼還是利誘,又或者酷刑逼供,總能從他們嘴裡撬出點什麼來。

這麼一想,這個瘋人院裡的一切,未必不是另一種障眼法。

閒乘月忽然低頭笑了兩聲。

宿硯渾身一抖,他從閒乘月的笑聲中聽出了那麼一點微不可查的嘲諷和蔑視。

但那點情緒又太過細微,以至於他覺得是自己聽錯了。

“要不然,我下去告訴他們?”宿硯忽然記起了自己的“人設”,連忙說,“我剛剛真的是太激動了,我現在就下去!”

閒乘月:“他們已經找到出去的辦法了。”

閒乘月:“不過你想去也可以去,我先去閣樓看看。”

宿硯在“崩”人設和離開閒乘月之間糾結了幾秒,小心翼翼地問:“閒哥,你不會自己先出去吧?能不能等等我?”

閒乘月看著宿硯這一副憂心忡忡地樣子,竟然分辨不出他是真心還是假意,閒乘月平淡地說:“如果你夠快的話。”

他抬腿朝上走。

宿硯停留在原地,直到閒乘月他,兩人肩膀交錯,他能聞到閒乘月身上的味道。

像是洗發水的味道,又像是洗衣液的味道,甚至是閒乘月本身的皮肉香。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然後迅速往樓下跑。

原本上來時不覺得有多長的樓梯,下去的時候宿硯卻覺得長得似乎看不到儘頭。

心裡有惦念的時候,做事的時間似乎被一隻看不到的手拉長。

當他走下最後一步台階,腳剛剛落地,就被人擋住了去路。

陳蘭三人站在宿硯的麵前,陳蘭意識到了什麼,她忍下咳嗽的欲|望,聲音嘶啞地問:“出口在樓上?”

宿硯在麵對他們的時候並不帶偽裝,沒那個必要,他神情冷淡,眼神中還帶著厭惡,對這些“同生共死”的任務者,他不僅沒有感情,還隻覺得這些人礙手礙腳。

跟閒乘月生來的冷淡性格不同,宿硯的冷淡源於厭惡。

>????陳蘭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宿硯,之前每一次跟宿硯見麵,都是在閒乘月在場的情況下,隻要閒乘月在,宿硯就表現的像個大男孩,開朗大方,還有讓人覺得違和的善良。

眼前的宿硯,眼前陌生的男人,不是用祈求或合作就可以打動的人。

“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消息,一個交易。”陳蘭注視著宿硯的眼睛。

但她很快移開了目光,宿硯的眼睛——讓她覺得不舒服。

宿硯眉頭微皺,他不想在這三個人身上浪費時間,他甚至不想在那些任務者身上浪費時間,他隻是來通知他們,至於他們怎麼理解,走不走,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陳蘭:“你知道硬幣嗎?”

進到這個世界以後宿硯就沒有關注過那枚硬幣,甚至沒有去看硬幣上的小字。

因為這玩意似乎沒什麼用,如果字多,字就小得幾乎看不清,如果近視度數比較高,那字少也看不清,它的功能似乎隻是用一些棱模兩可句子,對完成任務起不到任何幫助。

哦,它正麵的數字倒是可以標清楚人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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