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寧可傷害自己,也不願去傷害彆人。
對世界充滿抗拒卻並非邪惡,津島修治,就是這樣一個被後來的死柄木嘲笑為“懦弱到連當英雄都不敢”的家夥——現在的他,名義上是繼承人,實際上不過是afo擺在麵前用來激勵死柄木弔的靶子,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而已。
最最可悲的是,他自小身居黑暗,因此對於這些事情,津島比誰都要更清楚。可清楚又如何?他還是無法掙脫這個泥沼。
所以到了最後,他隻能自甘墮落。
“你的那本書,叫什麼名字?”太宰治問道。
津島一時沒有出聲。就在太宰治以為他不會回答了的時候,他突然輕聲道:
“《人間失格》,我打算就叫它《人間失格》。”
太宰治的腳步一頓,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他微笑起來:“那倒的確是個不錯的名字啊,我還真的有點兒想看了呢。”
酒吧中。
“喂,黑霧,”死柄木弔不耐煩的用指甲敲著杯子,“那家夥不是出去買菜了嗎?怎麼一買就買了大半天啊?我們今天晚上吃什麼呢?”
“我已經點了披薩。”黑霧一邊擦著酒杯一邊對他道。
死柄木很不滿意的輕嗤一聲。他想了想,一臉惡意的揣測:“我親愛的師兄該不會是逃跑了吧?這可真是太好了!我老久就看他不爽了,黑霧,我正好趁此機會跟老師說把他乾掉如何?”
黑霧無動於衷的依舊擦著他的杯子:“我想afo大人應該是不會同意的。”
“切,真無聊。”
死柄木拉下臉來。不過他也知道老師是不會因為這個理由就殺掉津島的,老師早就說過,能殺掉他的,就隻有自己一個人……
他自信滿滿的想道,將來能成為老師繼承者的,肯定是自己!
“叮咚——”
酒吧的門被人推開了。滿麵笑容的黑發青年走進來,連聲抱歉道:“真是對不起,我在路上不小心坐過站了,下車時又迷路繞了遠……”
死柄木才不想聽他的理由,他直接一腳踹翻了麵前的椅子。
椅子砸在他麵前,咣當一聲巨響,嚇得青年忍不住的一激靈。
“津島師兄,你很可以啊。”死柄木斜眼瞥著他,還特意咬重了“師兄”兩個字。
“非常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太宰治歎了一口氣:“換我來吧。”
但津島此時卻是格外的執拗:“不行!這樣的話你會被死柄木發現的!”
然而,兩人在腦海中的爭執,對外表現的樣子就是青年雙眼放空,表情呆滯——他的這副目中無人的模樣,不由得令死柄木弔眯起了眼睛。
“很好,”他沙啞道,“不愧是師兄,很有本事,現在都已經不屑聽我說話了是嗎?”
“那既然如此,我也就不阻攔老師了。”他緩緩露出一個笑容,“開心嗎?時隔多年,老師他終於又要交給你任務了。趕緊去雄英吧,我準備的計劃裡原本就沒有你這個廢物的位置。”
他盯著麵前神情惶恐的青年,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可得好好表現啊,津、島、師、兄。”
津島看著他那雙充斥著粘稠惡意的眼睛,心中蔓延的恐懼簡直都快要把他溺死在空氣裡。
他一步一步的後退,直至退無可退。坐在吧台前的死柄木弔看到他這副膽小懦弱的樣子,臉上的輕蔑笑容絲毫都不掩飾。
“答應他。”太宰治突然對他這樣說道。
“你還有我。有我在,他們動不了你的。”
津島喃喃道:“可能嗎?”
“怎麼不可能!”太宰治的聲音嚴厲起來,“你還在懷疑什麼?你就是我的另一麵,既然我們的思想是共同的,那麼我能做到的,你也可以!”
在死柄木弔的眼中,那個已經把自己貼在門上的青年慢慢抬起了頭,雖然表情還帶著些許畏懼,但終於有膽子鼓起勇氣直視自己的眼睛了。
“我……我會去的。”
他是這麼對死柄木說的。
“但不是因為你,也不是因為老師,這是我自己的意願!”
說完,他就像用儘了力氣一樣,轉身打開酒吧的大門跑了出去。
死柄木弔望著被狠狠甩上的酒吧大門,表情一時有些變幻莫測。
“黑霧,”他忽然出聲道,“去查查他今天都去了哪些地方、見了哪些人。”
“我是真的很好奇,我這位師兄今天到底是遇見了什麼事兒,居然破天荒的第一次敢對我說出這種話……”
他冷笑起來:“膽子不小。可惜啊,人的本性是不會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