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2 / 2)

沒一會德妃端著杯子就進來了:“趕快喝了。”

沈玉珺接過來喝了幾口,就準備起身:“多謝姐姐,這會子妹妹也有些精神了。”

“那好,本宮送你回昭陽宮,”說著,德妃就把杯子放在一邊了,攙扶著沈玉珺出去了。

剛出了儀清殿,竹雨、竹雲跟婉依還有德妃的另外一個大宮女晚紅就圍了過來。

每每看到儀清殿前的那百來階台階,沈玉珺就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因為她總會覺得一個不小心,人就能從台階上滾下去,畢竟她現在真的是圓滾滾的,她這樣子從這台階上滾下去,絕對是不帶停的。

“小心點,”這會德妃也不再攙扶著沈玉珺了,不過還是會忍不住不停地提醒她。

沈玉珺在竹雨、竹雲的攙扶下一步一步地往下走,她走得很小心,因為她看不見腳下的台階。

走到一半的時候,沈玉珺的額頭就已經開始冒汗了,不過還好她走走倒是有了些精神。

“啪啦啦……”

沈玉珺這麼多天一直繃著,一聽到這個聲音,心頭一跳,沒想到她還沒反應過來,竹雲就已經一把把她按到台階上坐下。她穩穩地坐下之後,竹雲還不放心,一個跨步就站到她背後了,竹雨則站在沈玉珺麵前。

“怎麼回事兒?”德妃一直注意著沈玉珺這邊,一聽到珠子落地的聲音,臉就冷下來了:“都站著不許動。”

德妃的話音剛落,就聽見“啊……啊……”的幾聲,有人摔倒了。站在沈玉珺背後的竹雲,眼睛看著朝她這邊滾過來的女人,等那女人要到跟前的時候,她一腳邁了上去,抵在前麵的台階上。

等那個女人滾到竹雲用腳抵著的台階那就停住了。

“放肆,”一聲大吼之後,就開始直呼好痛:“拿開你的腳。”

“平王妃,你的珠串呢?”德妃皺著眉心盯著被竹雲拉到一邊的女人:“你不要告訴本宮,你的珠串自己斷了?”

平王妃梗了梗脖子:“它的確不小心斷了,”說著,她還解釋到:“那珠串,本妃戴了好幾年了,斷了也……也正常,”這有些勉強的解釋,引得德妃直翻白眼。

“希望你的珠串真的是自己斷的,”德妃擺擺手吩咐一邊的太監宮女們:“把地上的珠子都給撿起來。”

沈玉珺坐在那裡,扭頭看著平王妃臉上的擦傷,眼神冷了冷,她可真狠,連自己都舍得搭上。不過也正常,她要是不自己滾下來,誰又能相信她的珠串是自然斷的呢?

過了半個時辰,沈玉珺跟德妃終於坐在了昭陽宮的榻上。秋菊端上來兩碗早就燉好的燕窩粥:“兩位娘娘估計也餓了,趕快進一些吧。”

德妃也沒跟沈玉珺客氣,她的確是又餓又累。沈玉珺端起燕窩粥就開始一口接一口地吃了起來。

二人用了燕窩粥之後,就開始說剛剛的事情了。

“平王妃自去年臘八之後,日子就不好過了,想必她是恨上你了,”德妃有些冷笑道:“她這樣子估計是做王妃做久了,忘了她以前的謹慎了。”

沈玉珺哼笑了一聲:“我不管她是有心還是無意的,這次我都記下了,”說著沈玉珺就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剛剛那會他應該也是害怕的,平日裡都懶得動,可從剛那會到現在都一直在動著,他應該是驚著了。

德妃點了點頭,要是誰敢這樣算計她,她也會像沈玉珺這般:“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沈玉珺聞言抬頭:“這麼些日子折騰下來,想必姐姐也是累了,”說著就要起身送德妃,不過被德妃給阻止了:“你還是坐著吧,看著你挺著個肚子站著,我的心都吊著。”

“好,”沈玉珺也沒堅持,就安安分分地坐在榻上。

“等過幾日,我再來看你,”德妃說完就離開了昭陽宮。

德妃一走,竹雲就忍不住了:“娘娘,奴婢看得真真的,那個平王妃是故意滾下來的,她可真狠,不過她那樣滾下來也夠她受些日子罪的。”

沈玉珺想到平王妃在儀清殿裡跟她說的話,看來她今天是臨時起意的,畢竟那會她還說要去景仁宮。現在想想隻怕她因為什麼事情拖遝了,等再要走的時候,剛好看她跟德妃離開,才跟在她們身後:“由著她吧,本宮現在最要緊的是好好的休養,等本宮把孩子生下來再說這些事情。”

“娘娘說的是,”竹雨附和道:“現在已經九月了,眼瞧著就要進入十月,再過兩三個月,小主子就要出生了,咱們現在最緊要的是給娘娘養身子,這一個月奴婢過得都膽顫心驚的。”

“奴婢最近趁著人多眼雜,從禦膳房弄了不少好東西進來,”秋菊放輕了語調:“咱們偷偷的給娘娘補補,娘娘懷著身孕,總不能真的三個月不沾葷腥吧。”

竹雲一聽樂了:“你真弄到了?”畢竟她當時拿銀子給秋菊的時候,也沒抱什麼希望,宮裡規矩嚴,她也是知道的。

秋菊笑了笑,有些得意地說:“奴婢畢竟是在禦膳房待了好幾年,這點情麵還是有的。”

景帝一行次日過了戌時才回到宮裡,一回到宮裡,路公公就招了太醫到乾元殿。

乾元殿,景帝坐在龍椅上,看著案上的密信,一雙劍眉都皺彎了:“看來北戎跟北疆聯手了,他們想要拖到冬日裡再開戰。”

“依著目前的情況推算,是這個樣子的,”說話的是長寧侯,話說長寧侯還是沈霖以前的部下,這次北征就是他的嫡長子領軍,當然也是他極力向皇上推薦沈哲臣為先鋒將領的。

“可是朕卻不想再等了,”景帝鬆了眉頭,微微眯著雙鳳眼:“北邊再過半個月就要入冬了,你親自押送軍餉去裕門關。”

“臣遵旨,”長寧侯領了這個差事就笑眯眯的離開了乾元殿,他真的想要再見見沈家軍的軍威,多少年了,他又可以去裕門關看看了。

“皇上,”路公公回到宮裡,就出去遛達了一圈:“奴才有事要稟。”

“什麼事兒?”景帝起身來到大殿中央,看著高高懸掛著的正大光明牌匾,不知道他父皇滿不滿意他的安排,他把太後跟元啟帝合葬在一起了,還有他給太後的陪葬。

“回皇上的話,太醫還在殿外候著,您看要不要讓他們給您請個平安脈?”路公公小心翼翼地問著,他可是知道皇上在皇陵做了什麼事兒,就不知道皇上這幾天會不會睡不安穩,先帝會不會氣到入夢喝罵皇上不孝?

“你先說你的事兒,等你說完了,再讓他們進來,”景帝轉身又回到了龍椅上,開始翻看案上積壓下來的折子。

“諾,”路公公聞言趕忙把這幾天宮裡發生的事給說了。

景帝批完了一本折子後,抬頭說:“太醫院那裡有沒有讓人去給熙修儀請平安脈?”

“昨兒下午,成六味給請的平安脈,一切都好。”

“嗯,”景帝又低下頭去看折子:“你讓人給平王遞個話,他那王妃好病逝了。”

路公公笑了:“那平王爺可要高興了,他可是一直想要換個王妃的。”

景帝冷冷地笑了笑。

皇上回宮的次日,就因為傷心過度罷朝了。

沈玉珺瞧了瞧躺在她榻上拿著本遊記在看的皇上,再看看自己手裡的史書。她覺得她跟皇上肯定是拿錯書了:“皇上,您餓不餓?”

“你宮裡不是有小廚房,你餓了想吃什麼,就讓宮人給你煮,”景帝抬首看了看沈玉珺後,又低頭繼續看書。

沈玉珺放下手裡的史書,一手撐著腰就來到了榻邊,想要爬上去,不過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她就放棄上榻了,改為坐到榻邊:“皇上,您喜歡皇子還是公主?”

說到公主,皇上的兩個公主,她隻見過大公主,至於二公主,據說是因為身子不好,所以出生沒多久,就被移去了京城南邊的兮和園裡養著了,跟著去的還有二公主的養母莊昭容。

“皇子,”景帝毫不遲疑地說到,後放下書看向沈玉珺:“難道你喜歡公主?”

沈玉珺扭頭看向皇上:“沒想到皇上您竟然重男輕女,”說完,她就雙手抱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起身準備離開,走的時候還幽幽地說:“不管是皇子還是公主,臣妾都喜歡。”

景帝看著沈玉珺有些粗壯了的身影,微微皺著眉頭笑了。

景帝罷朝了三日,就繼續上朝了。自從太後仙逝之後,葉貴嬪也回了宮,皇上升了她為昭媛,賜封號“肅”,入主長安宮。

因為守孝,宮裡一時間倒是消停得很,不過在剛入十一月份的時候,北邊邊境終於開戰了。說來也怪去年到處都是雪災,今年雪倒是沒下幾場,好像都被去年下光了似的。就拿京城來說,從入了冬,但現在都過了臘八了,才隻下了一場雪。

沈玉珺的臨盆之期已到,滿宮裡的眼睛都盯著昭陽宮。今天已經是十二月十一了,沈玉珺用完晚膳就由竹雨跟竹雲二人攙扶著在屋裡來回走動。她看著自己的肚子,臉上透著笑意,現在隻能看到一半。

“娘娘,咱們再走一會,”竹雨看了看擺放在炕幾上的沙漏。

沈玉珺倒沒覺得有什麼不適,痛快地應道:“好。”

景帝在乾元殿裡忙完了,就直接來了昭陽宮。他還是跟以往一樣,沒有讓太監吟唱就直接進了殿內。

沈玉珺剛好轉身,就看到了他進來,現在她都已經習慣了皇上會冷不丁的冒出來。

“臣妾給皇上請安,”沈玉珺上前幾步,身子還沒蹲下去,就被景帝給扶了起來:“你還是安生一點吧,”他看向竹雨問到:“你家主子還要走多久?”

竹雨趕忙回道:“回皇上的話,再走一盞茶的功夫就好了。”

景帝扶著沈玉珺繼續在屋裡走動:“朕看你精神還不錯。”

“臣妾吃得好穿得暖,精神頭當然會好,”沈玉珺現在整個人看著都很溫柔,大概是因為她即將要做母親了吧。

一會之後,景帝看時間差不多了,他就扶著沈玉珺來到榻邊坐下休息:“大概就在這幾日了。”

“是呢,”沈玉珺溫婉一笑,她以前會有些怕,現在倒是很是期待,想看看孩子生出來長什麼樣,不知道會不會像他爹多一點?

景帝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麵上的表情也有了一絲溫暖。

沈玉珺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扭頭盯著皇上:“皇上,您真的隻喜歡皇子嗎,那要是臣妾生了個公主怎麼辦?”

景帝撫著她的肚皮,笑看著沈玉珺說:“公主也是朕的孩子。”

沈玉珺聞言笑了:“臣妾就知道皇上也是喜歡公主的。”

景帝低下頭繼續看著她的大肚子:“生公主晉位昭儀,生皇子,”說到這,他轉頭看向一臉歡喜的沈玉珺,勾嘴一笑:“晉賢妃。”

沈玉珺原本臉上的欣喜僵在了臉上,後嘟了嘟嘴說:“那皇上還是重男輕女。”

當晚景帝就歇在了昭陽宮。早上還不到卯時,他就感覺邊上懷著崽子的女人艱難的想要翻身,他剛伸手準備幫她,哪知他就摸到濕了的被褥。

景帝趕忙坐起身叫了一聲:“小貓兒。”

沈玉珺有些迷糊,但還是應了:“皇上。”

景帝摸了摸床褥,就轉頭對著窗戶喊了一聲:“小路子,傳太醫,熙修儀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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