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鬱山沒理會明顯怔住的崔檸,他一副深藏功與名的表情,提著自己的公文包離開了總統套房。
這家酒店不錯,床鋪很軟,下次還可以再來。
到酒店停車場時,助理楚林已經在車上等候多時。
“辛苦了。”曲鬱山坐進車裡。
楚林說了聲不辛苦,就把平板遞過來,讓曲鬱山看今日的工作安排。曲鬱山一看到平板,就忍不住抬手揉了眉心。
因為原著是本狗血,什麼商戰、什麼職場,都是為了狗血愛情服務的工具,知識淺薄的作者根本沒怎麼描寫曲鬱山這個霸總是怎麼工作的。
偶爾書裡劇情轉到曲鬱山的公司,都是為了發展一些不可描述的情節,或者撒狗血。比如,家裡的金絲雀發高燒,他丟下簽合同的合作方,闖紅燈跑回家。
覺醒後的曲鬱山表示:???
但這種弱智劇情都算了,最讓他無語的是當他發現他簽的合同都不是合同。
比如前幾天簽的招標合同。
厚厚一疊紙,密密麻麻的字,但事實上是一句話重複了許多遍——
“為什麼沒人看我寫的?好寂寞好痛苦好難受。”
曲鬱山看看合同,再看看麵前一群正襟危坐的人,遲疑了半天,才說:“這是合同?”
這玩意是合同?
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是原著作者的無病呻吟。
可他麵前的人反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這是合同啊,曲總,您是覺得哪裡還需要改嗎?”
不是哪裡,是全部。
曲鬱山覺得這些人不肯說實話,中途叫了休息,讓那些人都出去,自己用手機拍下麵前的紙發給自己老爸,並說:“爸,這是我新要做的項目。”
沒多久,老爸回了消息,“不錯,這項目做好了利潤可觀。”
曲鬱山:“……”
他好像明白了點什麼,隻有他看清這份合同的本質,這些人因為沒有覺醒,都覺得這是合同。
自從發現自己簽的合同都不是真正的合同後,曲鬱山對工作就不怎麼上心了,不過有時候看那些“合同”的時候,也覺得有趣。
比如昨天簽的合同寫的是——
“渣攻怎麼了?渣攻就是最牛逼的,我就喜歡看渣攻追妻火葬場。”
嘁,口是心非的狗作者,也沒看到安排他上位。
*
曲鬱山越過一堆工作安排,終於在私人行程裡看到有用信息。
今天下午有一場馬術交流會。
在原文裡,他帶著崔檸去參加了馬術交流會,然而因為前一夜他的非人行為,崔檸光站著都顫抖,更彆提騎馬了。
在馬場上,崔檸這隻金絲雀被他的幾個朋友狠狠嘲笑了一番。
那這種名場麵劇情自然是要走的。
不過他昨晚沒走原文的不和諧劇情,崔檸隻是寫了一晚上的卷子,早上又可以休息的情況下,到了下午的馬會,腿肯定不酸。
這樣不行。
“楚林,你有崔檸的手機號碼嗎?”曲鬱山問。
楚林已經開車駛出萬榮酒店,聞言,他從後視鏡裡看了自家老板一眼。
神采奕奕,一點都看不出昨夜有過分操勞的樣子。
誠然說,楚林覺得以自己老板的相貌、家世,完全沒必要像其他人那樣,那麼俗氣地去包養金絲雀。
但,也許這就是當老板的樂趣吧。
“有,待會我發到您的手機上。”
曲鬱山滿意地點點頭,回到公司,先渾水摸魚開了個早會,然後又簽了一份依舊是作者無病呻吟的假合同,時間就到了中午。曲鬱山估摸著就算崔檸補眠到現在,也該睡醒了,就撥通了楚林打過來的電話。
雖然曲鬱山不知道崔檸的手機號碼,但崔檸的手機是存了曲鬱山的號碼的,楚林給的號碼,方便崔檸聯係曲鬱山。
看到屏幕上突然響起的人名,崔檸眼裡閃過憎惡。
今早他聽到曲鬱山走前的話,頓時感覺到了羞辱。那人的話和語氣是在嘲諷他吧?嘲諷他連高中都沒讀完,更不配入黨。
第一個電話沒接,但第二個電話很快就打來。
崔檸閉了閉眼,拿著手機走到無人處,“喂。”
“你還在酒店嗎?”曲鬱山的聲音傳來。
“不在。”崔檸回得很快。
“那你在哪?”
“我在……”崔檸頓了下才說,“找工作。”
他雖然被曲鬱山包養,但並不想用對方的錢。
“你不用找工作了,今天下午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在之前,你用手機錄製一個視頻。”
聽到“視頻”二字,崔檸猛然握緊手機。
他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人,甚至在酒吧打過工的經曆告訴他,這個世上有很多肮臟的玩法。
“多少好呢?”曲鬱山似乎在思考,“100?200?先做150個深蹲吧,拍好後發給我,對了,深蹲完記得還要走幾步給我看。”
崔檸:“……?”
曲鬱山沒察覺崔檸那邊奇怪的沉默,他還在琢磨這個辦法可不可行。
他練過深蹲,有時候練狠了,腿就打顫,考慮到崔檸身為金絲雀的體質,他覺得對方做150個深蹲,肯定腿抖得不行。
應該這樣子就可以糊弄他那些朋友了吧。
“曲先生。”崔檸的聲音終於響起,“你讓我拍深蹲的視頻給你看?”
“對。”曲鬱山說完,楚林進來了,因為不想讓楚林聽到,他迅速對電話那邊說,“好了,你趕緊拍吧,拍完迅速發給我,我要驗收。”
說完,他就掛斷電話。
楚林隻聽到曲鬱山後麵一句話。
拍?拍什麼?視頻嗎?驗收?
成年人楚林腦子裡迅速閃過很多不可描述的畫麵,但表麵上他依舊是那個正經得不能再正經的總裁助理,“老板,今天是在食堂吃,還是去外麵吃?”
“食堂吧。”曲鬱山站起身去拿外套,天氣那麼冷,懶得出公司了。
啊。
看來老板很想早點回辦公室看小視頻。
楚林會意地點頭,“好的,老板。”
公司的食堂在三樓,因為夥食不錯,中西餐都有,來食堂用餐的員工很多。楚林今天摒棄以往給曲鬱山準備的西餐,直接端了兩份蛋炒飯上來。
曲鬱山盯著麵前的蛋炒飯,“我是馬上就要破產了嗎?”
楚林飛快地算了下自家老板分彆包下一年、三年和五年的崔檸要多少錢後,隨後搖頭:“沒有,老板。”
“那這蛋炒飯是什麼意思?”雖然麵前蛋炒飯看起來挺好吃的,但他的中餐也不用這麼敷衍吧。
楚林認為聰明的助理有些事情不能明說,於是他非常迂回地說:“老板,下午有馬術交流會,我們待會還要忙城西那塊地的收購案的事,不能在午飯上耽誤太多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