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躺下沒多久,感覺又有人在給他脫衣服。他就剩這一件衣服在身上,不想脫,於是翻身想躲開,可他翻身卻更方便了柴崎。
柴崎盯著轉過來的後背,還戴著手套的手微微一顫。他慢慢伸手將曲鬱山的襯衣從褲子裡扯出,往上掀。
熟悉的雪出現在他眼前,一寸寸地呈現。
柴崎呼吸都變得沉重,他近乎是迫不及待地將手套取下。曲鬱山感覺有人在扯自己衣服,皺皺眉,又翻回來。
“不用脫了。”他用俄語跟對方說話。
對方不理他,曲鬱山鈍化的大腦思考了一瞬,又翻譯成中文,“不要脫。”
“要、脫。”那人回。
曲鬱山覺得這個聲音很陌生,不是他熟悉的楚林的聲音。他努力想看清對方,便伸手揉眼。才揉幾下,眼睛就酸脹得不行,刺激逼得眼淚都冒了出來。
柴崎本是在給曲鬱山解扣子,突然聽到奇怪的聲音,抬頭一看,發現曲鬱山眼淚汪汪,止都止不住的樣子。
柴崎身上有很多癖好,潔癖是一個,喜歡看人哭也是一個。他很喜歡看人哭,尤其是看漂亮的小東西哭。誠然說,曲鬱山算不上小東西,那隻金絲雀更像,但曲鬱山長得足夠漂亮。
隻要忽略那兩條大長腿,勉強也能算得上漂亮的小東西嘛,柴崎心想。
麵對這樣愛哭的漂亮小東西,柴崎心瞬間軟成一片,他停下解曲鬱山衣服的手,轉而低聲用不熟練的中文安慰,“不要哭,我、疼,心疼。”
曲鬱山眼睛被刺激,酒意反被逼退幾分,他隔著淚水突然認出眼前的人。
柴崎?
怎麼是柴崎?
楚林呢?
他還沒想清這個問題,就看到柴崎拿著手帕過來,似乎準備幫他擦眼淚。曲鬱山不喜歡跟不熟悉的人這麼親密,頭一偏躲開了,可柴崎不依不饒,還追著要給他擦眼淚,說話的語氣怪惡心的。
“擦,聽話,寶貝。”
曲鬱山被他惡心得有些反胃,掙紮著要從床上下去。柴崎見狀,摁住曲鬱山的腰,把人拖回來。
但拖回來後,人又往外爬。
柴崎看著曲鬱山手腳虛軟地在床上爬,眼裡還含著淚,心更軟了,想著曲鬱山喜歡玩這個遊戲,那他就陪著玩。
可曲鬱山不是這樣想的,他想下床,卻幾次沒成功,有一次手都好不容易碰到床下了,又被拖著腳踝回到原點。
曲鬱山生氣了。
另外一邊。
楚林還在心急如焚想怎麼進房間時,手機響了。
他拿起手機,發現是崔檸的電話,立刻接通,“崔先生。”
“楚助理,你們在哪?”
“我們在老板房間門口,但……”楚林很少這麼煩躁,他泄憤地踢了一腳牆壁,才接著說,“但柴崎先生的人把我攔在了房門外,現在裡麵隻有老板和柴崎先生。”
話才說完,電話那邊就掛了。
楚林愣怔了下,但隨後也沒把崔檸這個電話放在心上。他認為崔檸幫不上什麼忙,他開始往國內打電話,找人,看有沒有人在日本這邊說得上話的。
但突然,他聽到火災警報的聲音。
警報瞬間轟動了整個酒店,無數人慌慌張張從房間裡衝出來,往樓下跑。楚林見狀立刻對著柴崎的助手說:“讓開!除非你想讓你們的老板燒死在這裡!”
助手明顯慌了,臉上沒有之前從容的笑,他扶著眼鏡仔細看周圍,發現所有人都在逃跑,隻能叫意大利保鏢讓開。一讓開,楚林立刻就拿出口袋裡的備用房卡刷門,還沒推開門,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先傳來。
是崔檸。
他擠開楚林的位置,先一步推開了門。
崔檸不知道是從哪裡趕來的,呼吸急促,臉色蒼白,開門的手還在顫抖。他衝進套房,直往曲鬱山那間房闖。
而闖到一半,他頓住了。
他看到曲鬱山一腳把柴崎從床上踢下去。
那一腳快準狠,崔檸看了眼被踢得一時起不來的柴崎,腳步不僅頓住,甚至還往後退了小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