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婢子這就去。”荷葉拔腿就跑。
薛錦棠微微一笑,起身跪在蒲團上:“這般記吃不記打,你莫不是屬豬的?”
薛錦瑩氣白了臉。
這屋裡沒有彆人,等會王石斛家的兒媳婦來了,薛錦棠不承認,她也隻能乾瞪眼。薛錦棠還會倒打一耙說她汙蔑,就跟從前在彆院一模一樣。
王石斛家的兒媳婦來的很快,薛錦瑩學乖了,她沒有告狀,隻是吩咐對方道:“四妹妹跪得很不標準,你找個人懂規矩的人來,教教四妹妹怎麼跪。”
王石斛家的兒媳婦連連答應,她走了沒多久就來了一個滿臉橫肉的婆子。那婆子得了薛錦瑩的吩咐,虎視眈眈盯著薛錦棠,一會讓她跪直不許塌腰,一會讓她對著薛家祖宗排位參拜,把薛錦棠折騰得眼冒金星、冷汗淋漓。
薛錦瑩在一旁坐著,喝茶吃點心,還不忘冷嘲熱諷。
薛錦棠咬著牙關撐著,心裡暗暗盤算。
鄭執是昨天下午去的燕王府,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昨天晚上就能把信交到燕王世子手中。那今天上午燕王府就會派人來接她了。
現在已經是巳時初(上午九點),再忍忍,再忍一會就結束了。
“三小姐,三小姐大喜!”王石斛家的兒媳婦去而複返,喜不自禁地嚷嚷:“燕王府派人來了,老太太說讓你去見客。”
“真的?”薛錦瑩又驚又喜,起身就朝外走,也不顧的在薛錦棠麵前炫耀了。
薛錦棠望著她欣喜離去的身影,呼吸急促,胸中怒火騰騰。
她低估了薛老太爺的對她的厭惡,更低估了薛家人的膽大無恥。
薛錦棠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她將從昨天到今天發生的事情捋了一遍,細細回想了給燕王世子寫的信,心中的怒火漸漸平息,一絲微笑爬上了她的嘴角。
既然薛錦瑩急吼吼地把臉伸過去給人打,她又何必攔著?不必生氣,不必著急,等著就是,好戲才剛剛開場呢。
……
“……王妃在潭拓寺見了府上四小姐供奉的經文,十分喜愛四小姐的寫的字,想請四小姐過府,給我們王妃抄寫佛經。”
“不過是小孩子家家寫的字,能的王妃喜愛是她莫大的福氣。”薛老太太笑嗬嗬吩咐薛錦瑩:“小心服侍著王妃,不可丟了我們家的規矩禮儀,莫讓人看了笑話。”
薛錦瑩心花怒放,跟著燕王府的嬤嬤去了。
薛錦棠癡傻之後,老太爺讓她做兩件事,一是把臉蒙上,不輕易示人;第二件事就是模仿薛錦棠的筆跡。之前她不受重視,並未讀書習字,沒有寫字的習慣,所以模仿起薛錦棠的字體就格外的快。其他的她不敢說,但是字體這一樣她完全有信心跟薛錦棠抗衡。
既然燕王妃喜歡薛錦棠寫的字,也一定會喜歡她寫的,因為她們倆的字體是一模一樣的。
隻要她能得了燕王妃的喜歡,何愁沒有好親事?
薛老太太也是這麼想的,燕王手握重權,那可是天潢貴胄,薛家若是攀上了燕王府,以後便是潑天富貴了。
她覺得這跟做夢一樣,連連讓人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薛老太爺。
薛老太爺來了之後,連說了三聲好,誇薛老太太做的好。還破天荒地的讓薛老太太|安排飯菜,他今天中午要留在薛老太太的院中用午飯。
上房正院每個人都歡喜非常,這樣天大的好事百年難遇,薛老太太正考慮要不要打賞下人,二門的婆子來報說薛錦瑩回來了。
熱鬨的氣氛頓時一靜,薛老太爺與老太太麵麵相覷,同時有幾分忐忑。莫不是薛錦瑩應對不得體,讓燕王妃不喜了。燕王妃會不會怪罪薛錦瑩,怪罪薛家?
不一會,薛錦瑩就走進來了,她臉色煞白,十分難堪。
燕王府的周嬤嬤說:“我們王妃要見的是府上四小姐薛錦棠,老太太怕是弄錯了。”
周嬤嬤說話語氣一如剛才,卻透露著看穿她們把戲的淡定。
薛老太太忙賠笑道:“棠姐兒給潭拓寺抄佛經那是兩年前的事情了,最近都是瑩姐兒幫著抄的,我一時聽錯了,還以為王妃說的是瑩姐兒。既然如此,我這便讓人叫棠姐兒過來。”
周嬤嬤態度客氣中隱隱帶著幾分強硬:“希望這一回老太太莫要再弄錯了。”
這一次薛老太太沒敢耍花招,她老老實實讓人叫了薛錦棠出來。
等馬車駛出薛家胡同,拐上城中大街,外麵喧鬨的人聲傳進耳中,薛錦棠竟覺得有一種逃出生天的慶幸。
馬車十分寬敞,還備了茶水點心,她從昨天晚上就一直沒吃沒喝,早就饑腸轆轆。此刻也顧不得彆的,先用了點心茶水。雖然點心很少,不能填飽肚子,好歹她不那麼難受了。
走出薛家大門這才是第一步,見到燕王世子說服他給自己治病才是最終目的。雖然她已經想到了對策,可燕王世子此人十分難纏冷酷,若想此行順利達成,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