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沒有立即讓人綁走他, 他好像在征詢他的意見。
“你走不走?”
季鋅沒有回答。
這個男人明明就將他看做一件物品, 一樣趁手的工具, 他又矛盾地詢問他。
他臉上不知道用了什麼東西,變得稍稍平常了些, 但他的眼睛長的特彆,季鋅能輕易認出他。
薑成恩這次偽裝的是一個窮畫家,背上背著個畫板, 頭發稍稍留長了一點, 還續了點胡茬。隻是柒染嫌棄壞了,他隻有把它剃掉。
實際上這人就是稍稍平常了一點都是顏值逆天,好些女郎路過想要搭訕, 隻是這副窮逼樣和說話時流露的猥瑣讓她們跟他不歡而散。
“你不走算了。”他說, “好不容易又扮回了diao絲,我在這個城市會逗留幾天。你要走了隨時來找我。”
薑成恩給他寫了個地址。
幾個男人走過來,為首的那個指著薑成恩道:“就是那個diao絲白臉,昨天我女朋友還想為了他甩我。”
薑成恩道:“我等好久了。”
阿染在身邊他都沒辦法喂魚,這幾個垃圾飼料還不錯。
窮diao絲被那幾個人狠狠揍了一頓, 揍到地上爬不起來。帶人來的那個男人覺得暢快,這男人看著就一副欠揍臉, 想打他都不需要理由的。
實際上他女朋友搭訕也純屬逗著他玩的,就是給他找樂子, 誰會看上這麼個窮逼。
可笑他還信以為真,真的要帶著女友私奔。笑都笑死了。
薑成恩鼻青臉腫跌跌撞撞地跑了。被帶來的幾個男人想罷手,diao絲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表情驚恐害怕,他們又興奮地攆上去了。
還不忘警告季鋅不準報警。
季鋅:……
他回到小女生的家裡,結果沒幾天警察就找上門,他們讓他走一趟,去做一些筆錄。那幾個男人當天晚上都沒能回去,好像失聯了,他們的親屬報警了。
薑成恩也在這裡,他仍然是那副偽裝後的樣貌,隻是他的身邊站了一個女人,烏發紅唇,與海報上有些不一樣的是,那個女人現在神色間滿是不耐,但她真人又更加漂亮。你會覺得她活了過來,一張薄薄的海報紙不足以描摹她本人十分之一的風情瀲灩。
“你怎麼成天給我找事?扮diao絲很好玩哦?”她剛剛從封殺狀態中出來,正在拍攝一個關鍵戲份,經紀人就給了她這個緊急電話。
這男人確定不是有病?
薑成恩無辜極了。
“沒有啊寶貝,你就是我的無窮樂趣。”
阿染:……
她懷疑他是故意的,這男人用得著她來撈人,上麵沒一個敢動他的。
還有這鼻青臉腫的,故意討打去的是不是。
薑成恩像被欺負的小可憐,他環住女人的腰,開始蹭她的手掌,像某種大型犬科動物。柒染拂開他的腦袋,他又鍥而不舍地黏上來,慢慢的她就不推了,任他摟著。
這畫麵在季鋅的腦海裡記了許久,以至於他後來生了情愫的時候,不自覺仿效了薑成恩的做法,得到了她的柔情。
女人轉過身看著季鋅:“行了,你來把筆錄做一下,該說什麼說什麼。”
警察道:“同學不用擔心,這裡沒人威脅你。你隻需照實說就好。”
季鋅分外乖巧,問一句答一句,都是照實說的。
最後警方繼續盤問薑成恩這個最有嫌疑並且最後見過那幾個男人的人。沒有屍體和目擊凶手的情況下,給一個人判罪太難。況且對方幾個男人欺負他一個,就算用刀也沒有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道理。
所以薑成恩一個窮diao絲的身份居然也出了警局。
柒染問:“你這次丟到了哪條河裡?”
薑成恩道:“寶貝你猜一下,猜對了我就跟你說。”
我特麼猜對了還需要你說?懶得理你。
兩個人的聲音漸漸遠去。
季鋅一個人往回走。
一抹寥落的情緒席卷了他。薑成恩這樣的,不算正常吧,可為什麼就沒有人接受同樣不正常的他呢?
當天晚上他摘了美瞳,是在女生來找他玩的時候。
他抬起那對紅色的瞳孔,血色的眼珠在夜裡令人心驚,仿佛午夜的噩夢。
女孩子退後了一步,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你怎麼了?”
季鋅道:“你知道吧?純黑色才是我戴的美瞳。”
她搖頭:“我不知道,你快重新戴上。”
他說:“我真的這麼可怕嗎?”
其實不是的,季鋅的樣貌好看,隻是他方才問那句話的時候莫名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配合著窗外的夜色,在特定的環境氛圍下,不害怕才是膽子大了。
他此刻低垂著頭,眉宇間流露的情緒緊緊拽住女生的心。